青春那幽幽2

文/韦步峰

我的心禁不住一阵狂跳，环视周围，见本来就不是很多的几个同学正忙于自己的事情，根本没有在意我的异样。稍稍平定一下情绪，我咬着嘴唇又揣摩了一遍这纸条中的意思。

这分明是她的文字！

我早就有“凡是漂亮的女孩子写字一般都很一般”的“论断”，而且我还给出“已经漂亮了，就不会认为漂亮很重要”的佐证。眼前这几个字就是一张令我欣喜的明净的脸，正说出让我无法回绝的 “从学校的后门出去，到那条小河边，我在等你！” 的命令——而事实上，我也根本不想回绝。这才记起，从后门进教室的时候，正遇到她从后门往外走。很注视了我一眼，那样子似乎在努力看清楚我的脸，又好像有话要对我说……

是她，绝对是！这字体我认得！

我将纸条抽出来攥在手里，将那本之前还厌恶的书小心翼翼放进课桌，起身，从后门走了出去。下了楼，拐过一溜红瓦的平房，抄近路进了体育场。远远就看到她正站在跑道的弧顶往我来处张望，见到我，就又转身向北出了体育场的跑道，一晃就消失在学校后门外的那片新绿之中。我的心狂跳不已，但脚下似乎更用了力气，急急追了过去。

她正站在校园墙外的河边，向我笑笑，很调皮而又很害羞的样子。我的心一震。从那次“失败”以后，我几乎收敛了所有的“不老实”，再想起她的样子，也会“勇敢地”将自己说服。而现在，她正站在我眼前，那么近。

河里的水并不多，只是在河中央有几股水流正冲开水草和沙石将阳光间或反射过来，粼粼的。我与她沿着河边的小土路缓缓并行，绕过围墙，过了前面的路口，路更宽阔起来。她停下，伸手摘下一串槐树叶子，拿在手里摆弄，直盯着我有话问过来。

“最近很忙吗？”

“是啊！？”似乎让我很吃一惊，但说出之后忽然感到一种不安，“一直都是这样，这……你是知道的……”

“我哪知道呀——”她的语气有些轻蔑，但或许是真的不知道。她的座位距离我比较远，平时只有我看到她的背影，而她又极少回头，至于看到我这里的机会更是没有的了。

我下意识地将双手插进裤兜，一只手却触摸到一盘音带，掏出来拿在手里玩弄着。

“是什么？”

“磁带！”

“呵，废话啊，我不会连这都不知道吧？”

“潘安邦的《跟着感觉走》……挺好听的……”

她开始将槐树叶子从叶柄上一个个往下扯，不一会儿只剩下最前端的那一片。她转头看河东岸的农田，那里是农大的实验基地，有长势很旺的庄稼在微风中闪着亮光，河道没水的地方还有人在悠闲地走，靠近我们站立的一处石凳上，坐着一对卿卿我我的恋人，他们亲昵的样子终于让她再一次将视线转到我这里来。

“我感觉……我俩……不合适……”她幽幽地说。

“是吗？我也有此感觉……不合适……怎么办？”我磕磕巴巴的回了一句。

“结束吧！”最后的那一片叶子被她用力拽了下来，叶和柄滑落到地上。她的脸色更白了，嘴唇嗫嚅着终于没说出话来。我将“潘安邦”重新装入口袋，向北——我们来时的地方——径直走去。【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