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鹊

文/韦步峰

从令人目眩般明亮的晨光中猛然醒来，抓过枕边的手机才知道仅仅六点钟天色便如此明亮，想必是加快了步伐的曙光早已经悄然而来，念在因疲劳而正酣睡的我太过亲近梦景而不舍得惊扰。

外面的世界依然很安静，只是传来极远处大型工程车辆的轰鸣，还有叫声奇特的海鸟的响亮呼唤。麻利地穿好衣裳，推开被我封闭了一整夜的门，太阳真的已从地平线升起，正拉了飘渺的晨雾轻声呵护属于它的世界。

冰冷了一夜的世界，正将寒冷逐渐隐去，只留下头顶没有一丝云的瓦蓝的天宇和依然透着料峭的坚硬的水泥地面。

几只喜鹊在我不远处翻飞盘旋，不停地将喜悦喊了出来，那清脆得有些雄壮的声音，顷刻间占领了所有的晨的世界。它们好像在嬉戏又好像是在晨练，亦或在将积压了一整夜的寂寞抛却，想从这晨光里撷取更多的亮的兴奋。它们一会儿出现在南面低矮的松柏树旁，一会儿又倏地在东面透着新翻的泥土的气息的甬道上空穿梭，一会儿又掠过西面依然萧瑟着的没有一颗新芽的那些虬枝旁边……真正让它们安静下来的，是飞到北面高高的水杉树梢上了的时候，晨风中树梢轻摇，将它们的身体大幅度晃动起来，然而这几只成对的喜鹊竟然能够站了绝对的最高处向着东方眺望，那长长的尾巴时而上挑而是下压的动作，这是就是舞池里高傲的绅士呢。

想起小时候大概有“喜鹊登高枝，梅花开五福”的对联来了。这“高枝”和“五福”本没有什么严整的对仗，只是应了人们心中的希望而被津津乐道了呢。此刻正登了“高枝”的喜鹊间或将响亮的嗓音喊起，大概早已经绽放了的梅花也早将最美丽的祝福送到人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