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位早已经找人写好了“热烈庆祝第23个教师节”的刊版,预备教师节那天放到大门口,以示庆祝。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上级文件要求做的事情,也不知道是不是在9月10日那天的早晨会准时树立的门口——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教师节都已经是23个了!
23年了,教师节——今年的教师节是第23个。
我小时候就知道教师节,身为教师的父亲在教师节那天能够提回家一个崭新的手提包,上面写着庆祝教师节纪念的字样。我就是从提包上知道教师节的,但是究竟是哪一年,哪一天教师节则是后来才知道的事情。
我不知道一个教师节能不能在舆论上起到什么程度上的宣传教师职业神圣、号召全社会都来怎样尊重教师的功效,只知道那醒目的纪念性的文字在社会上流通起来就是在教师节。是不是教师,只一眼“教师节留念”的字样的提包就立刻知道。这些提包往往被挂到自行车车把上,随着跌跌撞撞的自行车不知道跑过了多少路……
“教师节留念”在人们的视野里留存了好多年,不同的是提包的样式、大小年年换:合成革的换成尼龙的,黑色的换成泥黄色,竖形换成横状……
我毕业的时候,在我接手的那个档案柜子里,有一个没有人领的没有任何字迹的黄色的提包。查询得知,那是纪念教师节的时候剩余的,有关领导还顺水推舟,说我没有就给我好了。我就是从那时,有了第一个属于教师节的提包。
小时候对教师节提包的新鲜感到此结束。

后来,我也曾经受领导的委托,亲手设计过纪念教师节提包的文字——那是一个提包商要求单位出一个人设计提包上的字样,单位的领导又找到了我——后来我设计的字样是不是印到了提包上,我不得而知,记忆里真的没有我亲手设计的字样的提包,只是我设计过的几个半圆形的纪念性文字还记得:在当时是很荣耀的事——能够亲手设计被那么多人挂在车把上,拎在手里的提包。
当提包后来换成了夹在腋下的时候,我已经在教师的行列里工作了多年,对每年都有的提包早已经没有了好感。后来竟然憎恶其上的有教师节字眼的文字来。——社会上的人可以很直接的通过斯知道我的身分,而恰巧很长一个时期,作为教师的我并不愿意在陌生人面前表露教师的身份。于是,或者把提包上的醒目的文字处理掉,或者干脆把提包送给父亲——他不嫌弃,而且很珍贵地放到柜子里,正是乘车出门的时候才拿出来用,其余的时间还舍不得。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最直接的感觉就是年龄差异造成的,至于为什么年龄在教师表露身份上能够存在如此的差异的理由,我百思不得其解之后,甘愿放弃了。反正是父亲得到了我的给予,我的心头的忌讳也得到了解决……
开始的时候,为了纪念教师节,各级政府都还组织或大或小规模的庆祝教师节的活动,把全辖区的教师召集起来,在一个很大的礼堂里由政府首脑讲话,由教育主管致词。都是关系教师的话,都是鼓动教师努力工作、无私奉献的“真情流露”。教师们则静静地听取领导的训诫,脑子里盘算着提包的样子……
再后来,可能是有些领导太忙,教师节的聚会取消了,于是教师有了一天像样的休息日,赶上星期日更好,不是星期日,那就星期日的时候补上教师节那天的休息。对此,教师们有了怨言,纷纷对这种打破正常休息规矩的“节日安排”抱有不满的情绪,牢骚的话多了,但是格局还是没有改变……
再后来,教师节没有那单独的跟星期日调换的“休息日”了,只是年度优秀者能够在教师节到来之前获准到市里统一组织的庆祝教师节大会上露脸,其他的教师只能在工作岗位上度过节日了。
其实,教师节没有特许的休息日也是应该没有:护士节那天如果护士都休息、劳动节那天劳动者都休假,那社会还不得乱了套?休息不休息,无所谓,我知道后来教师节的纪念品终于成了跟中秋节相挂连而联合发放的月饼、酒之类的福利物品,终于,提包在教师节绝迹了……
今年,23岁的教师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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