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诀别

(2006-08-28 21:03:37)
分类: 心语独白_散文随笔

我再一次登上了这幢黄色的小楼。熟悉的楼梯,熟悉的栏杆。站在三楼,举目远望,山还是那样的起伏,田野依然呈现出鲜亮的色彩,那里正有葱郁的绿色焕发出勃勃的生机。

我将门牌一个个拆下来,每拆下来一个,心中还是涌起不舍。若干年前,我对这些习以为常的门牌熟视无睹,其中还有一些是我当年亲手钉上去的,如今,我又亲手将他们拆下来,丢到那一堆将要运送的物资上面去。随着一阵“哗啦”的声响,我的心怦然落地,于是转身接着收拾其他的物资。

我们将一辆一辆的拖车装满、送走,简单的歇息又投入到另一批物资的装运活动中。我企图搜寻出我曾经用过的桌子、椅子和那张我睡了多年的床,但终究是没有找到。片刻的失落之后又感到一丝宽慰,幸亏没有找到,否则恐怕又会激发我更加伤感的情绪…… 

我们一直重复着单调的装运工作。汗水从脸上渗出来,汇集起来,流淌下来。遮住了视线,感觉痒痒的,只好用衣袖猛地一擦,又弯腰奋力将一张桌子搬上车……

在我们将数不清的物资搬运上车,最后把食堂里的物品精挑细拣之后,暮色早已降临,我拖着疲惫的身体爬上驾驶室。透过车窗,我望见道路两旁的树木依然静静地立在那里,静静的,没有一丝晃动,昏暗的光线之中,它们更加深沉。不要对我说再见,因为这里不久将毫无疑问地更换主人,而我,也将永不回来,即使像以前那样的简单逗留都不会再有……

汽车出了门口,爬上坡到了公路后右拐,朝着车灯劈开的一条光路开始加速。我不敢回头看,只是呆呆的歪在驾驶室里看着前方的道路。我知道我们在赶路,而且我也知道,曾经生活了9年的故里就在我的身后,我将永远不会再回来的故里正一步步远离我们。当年我从这里走出来的心情,跟如今我回来处理她的搬迁的心情竟然是这样的迥然相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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