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西藏为了什么，不那么重要，再次去又为了什么，我们相视而笑，就像在略带艰辛的路途中，有时轻声问自己，为什么旅行，这一伪命题经常让我想起流传于绿野当中关于登山的一句话，为什么登山，因为山在那里。哲人哲语，不是很懂，这话总是让人莫名想笑，于我那可能是一种生活方式，这样想后很释然。
重新翻看冈仁波齐、阿里的照片，时光荏冉，一晃已过六年，回想起2009年我和MMNN90同学开着捷达走过的一段历程，
这段经历是我们自驾车旅行的一个顶点，同时也揭开了这一生中最刻骨铭心的一段记忆。
遥远的阿里地区，是藏区最大最神秘的地区。多年前我就在地图上寻找过阿里，当时也没有稍大一点的大比例尺地图，那天很苦闷，因为地图上并没有那个据说能够荡涤人们心灵的地方。现在同样比例尺不够大的地图一样没有这个地方。阿里确实是个地区，而且阿里也是全国最为独特的以地区名闻名于世，你可以说，我要去阿里，我刚从阿里回来，每个人都会懂。阿里的区首府是狮泉河镇，距拉萨1000公里，距新疆叶城1000公里，常年两个方向去阿里都是遥远、艰辛、苦寒之极。整个阿里平均海拔4500米，人迹罕至，古格王朝遗址、札达土林、冈仁波齐等等，这些景观几乎是自助旅行的人的最热衷向往的地方。所有这一切，就是阿里，很多地图上找不到的地方。
时间推至六年前，2009年的十一，拉孜到狮泉河在全面修路。过萨嘎几十公里还算平整的路面后，便断路下道了。开始是几百米的断路施工绕行路段，后来就干脆几公里到十几公里的施工路段，大车、施工车辆重压下，地面泥浆翻滚，有车辙的地方还好，极端混乱时，就要下车观察。
我们的车一路川藏下来，几乎毫发未伤，使得在拉萨时信心膨胀，川藏如此的艰辛车都没事，阿里路是烂，能坏出圈吗。还有一部分是因为对阿里难行的路途有着充分的考虑，肯定是难行，有多难行呢？我们傻傻的还在期待着。再有就是早上，早上脑子的确清醒一些。这一切，让我们小心翼翼，充满期待，单边、双边、侧倾…缓慢的通行，有时巨大的水坑前，犹豫的下车试试水深，安全通过，每每还颇为得意的总结经验。
实际我们错了，犯忌了。没有好的路或者路很坏，这个不可怕，你的车往往都能过去，如果是修路，这是另外一码事，那往往是毁灭性的断路，是无法通行，或痛苦异常。2009年的阿里南线就是在断路施工，即便是越野车也是痛苦不堪。
天色渐亮，群山显现，苍凉似曾相识，可我依然兴奋。
下午两点到达萨嘎县，300公里，大概走了８个小时。西部的县城都很小，通常第一天是在这停留。阿里沿途大一点的城镇，就是说能住宿的地方相隔都很远，100公里、200公里都很难讲，这距离不同于内地平原，100公里也许两个小时，也许三个，也许更长，错过住宿地，非常可怕，太阳下山后，高原雪域格外寒冷。
在萨嘎吃午饭时，颇有点初战告捷的感觉，时间还早，决定赶到帕羊，后来想真是太天真了。萨嘎到仲巴一带是高原沙化最为严重的一段，土质松软，阿里在全线施工，大车和施工车辆把这段压出的松土、细沙足有一尺高。对于底盘低的车真是灾难。
出萨嘎20多公里，遇到一个几百米长的土坡，大车和施工车辆已经把这变成一座浮土堆积成的土坡，无路可寻，捷达几次上冲才勉强冲顶，而后没几公里，出现了第一次陷车，任凭车轮旋转。细沙和浮土真是可怕，可那时没有丝毫察觉，只是不断反思，没有看后路线、档位不对。
我们选错了路，陷的地方几十米外有一条相对好的路，极偶尔的有越野车经过，没人理会也不被理会。陷车真的很耽误时间，胡乱尝试自救都是徒劳，天色渐暗，不知所措，边上停下一辆越野车，是道路施工单位的人，主要说了几个意思，一是这个车根本开不过去，一是开过去，修车费也是惊人的得不偿失，一是调头回萨嘎、拉孜要好一点，一是天黑了你怎么办？
最后一句颇具打击性，天黑了怎么办，这句太现实了。好心人把我的车托出窘境。想想也是，如此烂的路确实很难前行了，车坏了怎么办，这才走了多远，千恩万谢，这是在阿里遇到的第一个好心人，愿好人一生平安！回萨嘎县城。当时我们就是这样想的，这些年的驾车出游，有几个心得，第一是听人劝，第二是凡事不要太认真，去不成就不去。
回到县城找到宾馆住下，想着调头放弃阿里之行，心里有几分不情愿，话都少了，最为不爽的是还要面对来时的300公里中150公里的超级烂路。有时候时间真是能改变一切，晚饭后，睡觉前，心里不再觉得有什么憋屈，回去就回去吧，谁没走过回头路？！
早上在宾馆后院停车场装行李时，遇见北京人Ｌ，40多岁，矮个子，不说话时总是在笑。大大的院子，我们一辆捷达，边上一辆丰田越野车4500，这让我多看了一眼牌照是天津牌照，想来阿里真是太过遥远，看到这辆天津牌照的车都让人觉得亲切，这时Ｌ出现了。
Ｌ笑哈哈的，一口京腔，是北京人，这个车是柴油的，大概天津好上牌照，所以是天津牌照，Ｌ如是说。我们把昨天的遭遇一说，Ｌ很仗义的说，都到这了还是继续前行吧，我的越野车给你做后盾，“就是拖，我也给你拖到阿里和新疆”，大概还有几句更加热情洋溢的话，这句最感人。
人有时候就是选择性听取，喜欢听到自己喜欢的事情，排斥那些也许更真实的话，例如，我们总是记住了几个说我们的车能走阿里的话，至于开不过去的话总是抛在脑后。我俩还是想去阿里的，所以在听到Ｌ的话时，一想都是出门旅游的人，看了看越野车，mmnn90同学觉得就是天意，决定继续前行，我有些犹豫，但是最终没能坚持住，Ｌ也一再表示让我们放心吧。好吧，继续前行。
出县城很顺利，捷达一会在老的破旧不堪的路上行驶，一会下便道行驶，到了昨天陷车的便道，被大车和施工车辆压坏的地方，有一尺高的沙尘，捷达这次依然没能幸免，再次陷入沙尘之中。我们的确特别小心了，可还是过不去，可是实际上，如果能特别特别小心，也许是能从别的地方绕过去，也许。我们车上带了拖车绳，拖车绳是专业进口的承载重量远超我的小车，两头配有挂钩。这是第一次让Ｌ拖我的车。
Ｌ开车的技术我们是没有理由怀疑的，从拉萨（前面陪他的朋友在拉萨飞北京了）敢独自驾车走阿里想必不一般，六缸４驱的丰田越野车，通常能做到车能过的地方它都能过。开车和拖车大概是两码事，挂好拖车绳，Ｌ真行，起步便加速，拖车绳从中间崩裂，真是让人开眼。只好再从中间打个结系上，这次我们嘱咐他等感觉车子吃上劲再加油慢行。
车子被拖上老路，发现车子离合器不灵了，压盘压片大概出了毛病，已经挂不上档，90同学也没能明白为什么，只是觉得过热把盘片烧了的可能不大，但的确着车是挂不上档了，灭车还能挂上。始料不及，相当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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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我们还是很乐观的，想来前面住宿点有修车的地方，一定能搞好，继续前行。90同学灭车时挂上一档，点火着车，加油到转速到3000转时，再挂２、３档，如此类推，这样继续走着。
这条路基本没车，在全线施工，总是要上下道，即从老旧破路上或平整完未铺油路的土路上，下到纯粹的土路上绕道通过。西部修路的作业时间受季节影响很大，每年漫长的冬季太过苦寒，无法施工。施工单位一般采取长线作业，西部真正地广人稀，一般的长线就是几十公里、几百公里的同时作业。09年10月的阿里南线就是全面施工。
根据这些年遇到的施工路段，我理解的西部道路施工大概分几步骤，一是把老路彻底毁坏，重新铺路基，就是我们经常看到的好多十轮拉土车往一个地方泄土，用推土机推平，再用压土机压平，同时每隔几百米或者千米修过水涵洞，这时是断路，要下便道绕行；二是平整路面、拓宽路面、给路面铺上碎石，再次压平路面，这时的路面已经有很大改观；三是给路面铺柏油、沥青，这时离通行就很快了。后面就是做护坡、水槽等等等等。
阿里南线这时处于修路的初期，也是最为艰苦的时期，在长线大面积施工，到处都在拉土、泄土，每隔几百米或千米就在断路修过水涵洞。没有离合器的捷达，很快就显现出缺点，这真是致命的缺点！平路换便道时，便道通常被大车和施工车辆压的具烂无比，也就是需要减到一档时，只能灭车挂一档着车，这真是个疯狂的事情。
事情真的很奇怪，出了萨嘎，被拖了一次车，离合器失灵，而后的路面居然好了很多，再也没有陷车，有时能跑到50公里的时速，只是无穷尽的下便道时，靠转速换成一档非常非常难，要灭车挂一档前行，那时基本是用３档前行，２档时间长感觉发动机声音太可怕了，有时一偷懒不换档，还是要在便道上熄火，然后挂倒档着车退到平一点的地方，再灭车挂一档着车通过。
终于在中午时经过一个有十几间平房的小村子，有个汽车维修点，老板鼓捣了半个小时，给出的结论是，离合器没有问题，不知道切不开是什么原因。虽然没能修好，可还是给了我巨大的精神鼓励，因为老板分析了车的症状，仔细检查后的结论，我还是信服的。也许帕羊镇能修。这时Ｌ有些失望，整个修理过程Ｌ都没有下车看过一次，坐在车里得知没能修好，没了笑容，走吧。
下午４点４５分到达新仲巴县，继续前行在５点半到达帕羊镇，一天行驶了230公里。这是一个在西部比较大的镇子，相信很多走过阿里的人对这里都有记忆。镇中心是一个几个篮球场大小的空场，空场四周是小饭馆、汽车修理铺和小旅店。帕羊镇是我见过的最纯粹的西部边远小镇，异域味道浓重，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阿里的味道，阿里是什么味道，说不出来，但是在帕羊能闻到。
镇子的海拔相当高，大概在4300以上，我们到的时候刚好在太阳西下前刻，天阴沉沉的，可整个西方却是金光一片，非常壮观。
我们找到最大的一家修理铺，老板同样是鼓捣半天，最后的结论和前面小村子的修理工一样，离合器没坏，切不开实在不该。呵呵，这个玩笑开大了，实际我们没能乐出来。老板的买卖挺大，这边开了修理铺，边上开了饭馆，看完我的车，不再搭理我们，进饭馆吃饭去了，我俩真算是见过世面，心里异常的安稳。
这时Ｌ去找住处，很快来了电话，住处找好了，还说了一句“咱们晚上谈谈”，谈什么？你不会吧，天知道，那一刻，我们心里如此的安稳。
在饭馆等修理铺老板吃好饭，我们先和老板谈了谈，老板的意思是，前面到阿里中间的马攸山下雪了，阿里（狮泉河）到这的车都过不来，大概要几天配件才能到，这车是不能走了，我先给你拆下来，然后等配件吧，价格现在还不好说，给我俩讲了好几个故事，就是谁谁曾经在这里等配件等了多少天，谁谁花了几千大万才修好车，老板两眼泛着蓝光。
回到Ｌ找的住处，有个很好的名字叫帕羊宾馆，是个藏民居，院子非常大，四周全是平房，接待能力相当强，今晚除了我们两车，还有一部从阿里下来的越野车，正好打听了路况。加钱让老藏煮了方便面，吃过面和Ｌ谈。Ｌ很健谈，先是说他的车去过两次巴丹吉林，还有别的，呵呵，我实在没兴趣说我自己，我一说老心生骄傲，不好。后来说那天在萨嘎遇到我真是天意。他前一天本来要直接赶到帕羊的，结果走错路，直接开到一个山顶上了，那条该死的路也在修，当时天黑了，结果在山顶自己车里待了一夜。二天回到萨嘎，歇了一天，三天早遇到了我们，说得我俩目瞪口呆。原来是吓破胆了,我说那天早上以后L象是变了一个人.
Ｌ最终的意思很简单，让我们等配件，如果不等，后面Ｌ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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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天早上，我俩决定继续前行，原因很简单，一是如果车被拆散，没有配件，那简直太被动了，那两眼冒着蓝光的老板不吃了我俩，想来也要扒层皮。二是前面200公里过马攸山到巴嘎，巴嘎到普兰或者到狮泉河都是新的油路。三是昨夜打探到的路况结果是，你到了这里，前面按说也能过吧。四是我俩不知为什么，也许是帕羊这个阿里小镇给了我感觉，多了神勇，没了胆怯。
真的没有过多废话，上路。出了帕羊，我实在不愿麻烦Ｌ，那张脸不说话和说话时都没了笑容，我也不会玩了，嘴巴笨死了。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大概20公里，捷达在下便道的时候走到一条死路上，死路越野车是能过去，捷达只能等Ｌ托过去，否则调头要折返２公里。Ｌ很不情愿，又不想太耽误时间，同意托，可是Ｌ真行，再次起步就猛加油，拖车绳再次绷断。绳子中间再次扎结短了很多，Ｌ有点不敢了，只好用他的拖车绳。他的绳子是一个导火索。
把捷达拖出困境，Ｌ爆发了，说你慢慢走吧，我先行了，完后加油狂奔而去。我俩没有震惊，也没有一丝的恐慌，只是有些失望，那些貌似承诺的话还在耳边，使劲让我对Ｌ的人格开始困惑。阿里弄人。
此后的路依然是上上下下，很多地方停车时，我基本都是直接带着铲子下车，我们填过小沟，也平过小土堆，高反在这里已是浮云，小心翼翼，小心翼翼，一直到马攸山检查站，这是仲巴县和普兰市的交界处，也是马攸山垭口前。整个阿里地区已经处于极度高原，在高原上更高的大山都是无法通行也没有生命能够存在，马攸山是阿里相对高的大山。
在检查站登记时，遇到一个北京人李工（别人这样尊称，该是工程师的意思），李工的单位大概在阿里有项目，他带着一辆京Ｎ的大切和一辆新Ａ的皮卡去阿里，皮卡是新疆的汉人。李工很是诧异北京捷达怎么开到这里来了，都是同龄人吧，聊得甚欢。在我们恳请下，李工答应下做我们的后盾，如果前面过不去，他肯定帮忙。这让我内心无比安慰。正好他们三人想在检查站边小饭馆吃饭，我俩先行。
几天前普兰地区下了场大雪，整个马攸山地区全部是白雪世界，简易公路上泥泞不堪。终于在一个极度泥泞的地方车子开始打滑，正琢磨是不是换上防滑链，防滑链安装不是很方便，还是决定推推看。
刚推几下，后面上来两辆越野车，前车4500司机意气风发，非常阳光，问你有拖车绳吗，有啊有啊，前面车司机说，让我的4700拖你吧，对讲机开始联络后车。真是好心人啊。这拨人是广东什么牌子内衣公司的，说的太快没听清，前车司机就是老板，爱摄影驾车旅游，特意买了4700走阿里，可是4700车是后车，后车是公司职员。90同学虚头巴脑说，你把我拖过前面这个坡吧，我觉得形势太严峻了，要不你把我们拖过垭口，老板笑了。
4700的司机很是稳健，大概拖了我们有两公里到垭口。
雪后的大山，最后的垭口，不装防滑链捷达肯定是上不去的，倒是不用换档了，全程只能用一档爬行，极偶尔的对面来一辆越野车。垭口就是垭口，车过垭口，一路下坡，只要控制好车速，安全到达山下，山下有个湖。在湖边再次与两越野车碰面，大家欢歌笑语，我俩也千恩万谢。
乐极生悲。实际上过马攸山离巴嘎好路还有100公里以上的烂路，这时候我们犯了天底下最容易范的错误，轻敌了。在一处下便道时，有个小水沟，我下车观望，远处有条路能绕开，也是实在懒得倒车灭车换档，感觉能过，就慢慢下去了，终于被小水沟中间的石头重重撞了一下油底壳。黄黑的机油在溪水中源源流淌。
我说不出的滋味，90同学眼睛都红了。当时已经晚上７点，太阳即将下山。
先赶上来的是拖我车过垭口的4700，再次把我的车拖出小水沟，都说口香糖能堵住漏洞，我钻到车下，确实发现两个漏油的点，嚼了几块口香糖试着堵上，那基本是徒劳的。一会在马攸山检查站遇到的北京人李工的大切和皮卡到了。
李工不知什么情况，下车便说，你们可真行，这一路我还想在哪能遇到你呢，真行，真过来了。我们忙说多亏了边上这辆4700拖过垭口，这又磕漏油底壳了。李工也傻眼了，问皮卡司机，咱们有机油吗，皮卡司机说没有，我俩的心瓦凉瓦凉。皮卡司机也没闲着，翻他的用苫布裹着的皮卡后面，一会拿着一桶机油过来了说，还有一桶，随后爬到车下看了看说，漏的不严重，你们加上机油，跑个20公里再加点，这里到巴嘎镇还有80公里，这桶机油足够你跑到巴嘎了。皮卡司机的坚定话语，俨然是我们最后的精神支柱。李工依旧答应在我们后面做后盾，李工的相机从没离手，他是爱好摄影的人，这也让我内心稍许平静了一下。当时我们基本热泪盈眶。
路烂烂无穷无尽，最为担心的是，90同学精神基本崩溃，在无数车辙的荒野中即使有着较为清晰的小路，90同学也无法识别正确道路了，我瞪大眼睛，极尽可能的帮着判断、选择道路，靠左，靠右，中间，先左再右…实际上这一路都是这样，只是这时候太让人担心了，一旦方向不稳，再来个翻车，不想了。
这一路过了很多巨大的水坑，在油底壳漏了以后过了两处更加让人不可思议。有一处是开到水边，那已经不能称之为水坑了，那是一个小湖，在很多地方叫海子，我们下车观望，正在纳闷，好好走着怎么没路了，湖边有两间木屋，木屋里出来两个妇女，木屋大概是工棚，妇女大概是工地后勤做饭的。在阿里人真的变得异常热情，我们还没开口问。
两大姐好心的说，车就是走水中间开过去的，所有车都是这样过的，你也能过去，真的有些犹豫，是所有车都过去了，可我怀疑两个大姐不太认识捷达，我走阿里南线期间是没有看见轿车的。最终我们涉水而过，水几乎没过车前机器盖子了，象船一样行驶着，刚到对岸，紧接着又是一个湖，照单全收，继续前行。
到达巴嘎时，皮卡和大切也追了上来，我们下车道别。这时已经是夜里９点20分，漆黑一团，寒风凛冽。他们要到新巴嘎县城住，我们要到普兰县城住，普兰是阿里地区第二大城镇，修车可能性大一点，况且阿里的神山、圣湖都在普兰地区。去普兰和狮泉河都是全新的二级油路。在我车调头时，把皮卡司机惊着了，你的车没档！这一路我们没有和任何人说这件事。
从巴嘎上油路到普兰县城，大概还有80公里盘山路。普兰地区那几天雪下得很大，尽管是油路，可是如此偏远地区是没有人对路面进行雪后处理的，非常棒的二级路被车压出一个车辙，车辙中间依然积雪厚厚，有一次两轮间的雪太厚了，把捷达架了起来，我们真是经验丰富了，拿着铲子下车，开始铲雪，你一锹我一锹。
天漆黑一片，风卷起雪，雪伴着风，白茫茫一片，路上看见一辆中型面包车翻在路边，亮着双闪，没看见人。两个半小时后我们终于到达普兰县城。县城处在群山怀抱当中，地势相对低，雪在县城已经化开。
普兰，群山怀抱下的小城，走出房间就能看见四周的雪山。昨天的惊心动魄，彷佛已经远去，经过一夜的修整，体力恢复很多，其实我们整夜睡得都很轻，那柔软的大床，雪白的床单，那么的不真实。在阿里普兰的那天是我们睡的最晚、起的最早的一天，更为不可思议，起床后感觉身轻如燕。
有一个越野车，是包车旅游的，正准备出发，有两个男的过来大家互相吹捧。捷达真是脏的一塌糊涂，两人还是坚持要和捷达合影。捷达底下流了一地机油，把最后的一点机油加到车里，开到宾馆边上的修理部的地沟上。
换新油底壳是甭想了，但是老板说可以把漏点焊上，价钱觉得还算公道，100元保证焊好不漏。离合器不工作还是没办法，普兰没件，要阿里（狮泉河）送过来，时间、价格都无法接受，普兰到阿里是油路，离合器我们决定到阿里再说吧。汽修部就象是镇子上的信息传达站，老板修车，我们去边上饭馆吃饭，吃完饭回来一会的功夫，车油底壳就焊好了，加上新机油。
普兰是个边境小城，这里离印度仅十多公里，有个口岸，只是中印关系一直紧张，口岸关闭很多年了，也可能就没开放过。从219国道拐上去普兰的路上，能看见印度教、藏传佛教和西藏苯教，三教公认的神山冈仁波齐；还可以看见玛旁雍错圣湖，还有著名的鬼湖。
转山转湖，是很多藏民一生的梦想，很多背包旅游者加入其中。大概分大转和小转，非常苦寒的4500米高原，走路都困难，转山从哪个角度说都是一种自我的挑战。对我来讲，那些藏民和怀着崇敬心理转山的游客，那是一种仰视，一种救赎。
而我也终于看见了冈仁波齐，为了看你一眼，我们跨越了千山万水，为了这一刻没想到我需要经历这样一段磨砺，最终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一路的坎坷艰辛让我体会到那种旅行的过程经常在不知不觉中超越了对景点的苛求和别的，成为你的你自己的真正的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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