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毒枪发动的瞬间，除了女巫及时传送出圈外，其余四人全部卧倒在地。绿色的云团在他们身体上方翻滚扩散，能见度骤降为零。

“嚓啦嚓啦——”在几道连锁闪电的纠缠下，负责切断后路的代号为8、9、10、J、Q的古墓腹蛇惨叫着回姥姥家去了。剩下五只蛇妖听到同伴喊“ALL”（其实是“嗷”），皆玩命地“通铜捅痛”，毒云范围不断扩大，女巫不敢贸然闯入，只好退避远观以待时机。

毒云之内，亚马逊趴在地上，松开了捂嘴的手向野蛮人喊道：“战嚎！”

她考虑战嚎可以产生一定的物理冲击力，或许对驱散毒烟有效果。野蛮人会意，缓缓翻过身躺在地上，凝神聚力，气运丹田，扯着嗓子大声唱道：“二呀么二囊山，哪怕你睾丸涨……”

声浪带动气流，使云团加剧翻滚，从中还隐隐传出绞肉机运转之声。这毒云似乎异常沉重，野蛮人撕心裂肺地吼了几句，没见啥效果。别看战嚎对毒云不起作用，对米山可就不一样了。米山一听到野蛮人的歌声，整个人立即调整为舞蹈模式，跟诈尸似的弹了起来，激情澎湃地摇身热舞，结果触发了气流刀阵，一开始是有意识的扭臀晃胯，很快就被刀砍得前俯后仰，眨眼之间浑身喷血，爹妈乱叫地栽倒在地。

条件反射害死人呐……

“米山——”亚马逊追悔莫及，一怒之下，贴着地皮放了一通多重箭。不远处传来古墓腹蛇的惨叫声，估计有肚皮中箭的。“通铜捅痛”的合唱声再次响起，毒云更浓，云团压得更低。

死灵法师召唤出一只黏土石魔，没等成型就化为碎沙。

“大家千万别起来，这毒云能造成物理伤害！”死灵法师大脑齿轮飞速旋转，苦苦思索应对之法，忽而灵机一动，建议道，“试试看能不能爬出去。”

死灵法师和亚马逊比较顺利，两个人拖着未知生死的米山出了毒云刀阵。野蛮人就费劲了，——他虎背熊腰肌肉发达，一样是趴在地上，他就比别人高出一倍半，自然免不了刀阵的摧残。他一边爬一边承受着无数刀片儿的强力切割，头盔、肩膀、脊背、屁股上的护甲迅速破损，顷刻间伤痕累累，血迹斑斑，这还多亏有金钟罩铁布衫神功护体，不然早成肉酱了！等他爬出云阵，如同血人，仅剩下半条命。亚马逊看在眼里，痛在心头，一边给野蛮人上药一边哽咽地说：“幸亏伤的是背面儿……”

“这帮死蜥蜴，轮到我们了！”女巫率先向毒云方向发射火球、冰锥、充能弹。

亚马逊也擦干眼泪，抓起风之力疯狂射击，多重箭、导引箭、冰箭、火箭、巡洋箭、驱逐箭……一会儿箭囊就空了，她还觉得不解恨，把泰坦标枪搭弓弦上射了出去——这叫“泰坦尼克号”！这下不得了，两个女人投射的多种能量积累叠加超越了临界状态，产生了大爆炸。巨响过后，毒云崩散，那些古墓腹蛇早已化为灰烬，地面和洞顶轰出一正一倒两个焦糊大坑。所以说，千万别惹女人！

死灵法师权衡形势，作出决定：“米山和小野受了重伤，没有自卫能力，必须有人保护，亚妹你留下来照顾他们，我和女巫去收拾尼拉塞克！”

“好。”亚马逊看着野蛮人血肉模糊的后背和菠萝皮般的屁股，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临走时女巫把随身携带的治疗药剂全部留给亚马逊，并提醒她说：“别光顾着自己老公，那还有个人呐！”

亚马逊这才想起米山似乎也伤的不轻，赶紧过去给他扒衣服上药。这一扒不要紧，方才醒悟原来某些东西的大小与体型的高矮并不成正比……

我说的是肚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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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拉塞克的巢穴非常好找，因为外面悬挂着好多牌匾，如地狱魔军总司令部、人类世界资源开发管理处、纯种妖魔优化繁殖试验基地、地狱十大缺德青年评选委员会、恶魔战斗力指数评估中心，亚瑞特山基础设施建设和发展领导小组办公室……尼拉塞克也是身兼数职，足见巴尔对他的重视。

当死灵法师和女巫闯进这最后的战场，准备杀入重围与群妖以命相搏的时候，却见室内空旷异常，中间一座二尺高的方形祭台上，孤零零地立着一个身穿黑白相间法袍的瘦削男子，背对着二人。

“尼拉塞克？”死灵法师试探着问。

那男子慢慢转回身，苍白的长发凌空飘舞，同样苍白的脸上，睁开一双闪烁着邪恶红光的眼睛。那眼神拥有慑人心魄的凌厉，看得死灵法师倒吸一口冷气。

“幸会。就剩两个人了么？”尼拉塞克开口说道，声音不高却仿佛直刺大脑。

 “对付你我一个人就够了，”死灵法师针锋相对地说，“倒是你，你的那些爪牙死走逃亡，现在就剩下你自己了，我能称你为‘光杆司令’么？”

“不能。”尼拉塞克一挥手，立即从祭坛上刻画着神秘咒文的地方跳出七八只身材矮壮、灰皮硬壳、手持巨斧的怪物，他们豆包形状的脑袋上长着一对向外凸出的金鱼眼，闪着与主人类似的红光。

“有埋伏！”女巫惊叫道。

“不是埋伏，而是他的召唤术施展得太快，几乎不用吟诵咒语，”死灵法师解释说，“我曾经做过调查，如果我没记错，他召唤的东西叫做冰封恶灵。”

“哈哈哈哈哈……”尼拉塞克笑道，“真是个谨慎的人，还查过我的底细。这么说你有十足的把握杀我喽？”

死灵法师道：“没有，我不是来杀你的。我受哈洛加斯之王——安亚的委托，前来带你回去。”

听到安亚的名字，尼拉塞克的身躯微微一震。

女巫敏锐地捕捉到这个细节，跟着大叫了一声：“安亚！”

尼拉塞克又一哆嗦。

“安亚！安亚！安亚！”女巫连续叫道。

尼拉塞克触电一般连抖了三下。

“别闹了，我还没说完呢，”死灵法师打断女巫的恶作剧，接着对尼拉塞克说，“跟我回去吧，还来得及！”

“我已经……回不去了……太晚了……”有那么一瞬间，尼拉塞克甚至处于失神的状态，但一团寒气立即笼罩全身，“你们也休想回去……你们的一切努力……毫无意义……”

“你犯了叛国罪，尼拉塞克长老！”死灵法师提高了音量，“你必须回去，给你的国王和同胞一个交代！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不是坏人。我想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让你出卖灵魂、投敌叛国？”

“呵呵呵呵呵……”尼拉塞克的杀意越来越强，“你开始变得讨厌了。”

死灵法师叹了口气，朝女巫一摆手：“你来！”

女巫大喊：“安亚！安亚！安亚！……”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