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实的人（小品文）

朱晓玲

莫斯科河河畔（本博主摄于2017年）

从前有位诚实的人，从不说假话，由此到处找不到工作。由于没有工作可做，就无从能赚钱养活自己和家人。走到哪儿都遭人白眼，家人也没少指责他的无能。他也为自己的无能感到羞愧，成天愁眉不展。一日偶遇一位好心嬷嬷，嬷嬷见他年纪轻轻，满脸的愁苦，动了恻隐之心，就问：年轻人啊，你为何年纪轻轻，就有这般一副愁苦相呢？年轻人就将他因爱说真话而找不到工作或找到工作又因说了真话很快就被人炒鱿鱼的遭遇讲给嬷嬷听。嬷嬷听毕年轻人的遭遇，甚是同情，也大为光火道：这俗世真是虚假透顶。说了真话，连生存的权力都不给别人了。这样吧，孩子，由明天起，你就到我们修道院来工作。
    

  第二天，诚实人穿戴得清清爽爽高高兴兴来到修道院上班。嬷嬷将诚实人领到马厩，指着一匹瘦骨伶丁的马，对诚实人说，你今天的工作就是将这匹马牵到集市上去卖掉。

“这马好瘦呀。”诚实人情不自禁地说：“这么瘦的马，能卖得出去吗？”

“是很瘦，而且病了很长时间。”嬷嬷说：“你把它牵到集市上去卖吧。希望能碰上能治愈它病的牧人。”

     诚实人牵了病马来到牛马交易市场。交易市场好多人啊，好多需要卖掉的牛马呀。交易市场的牛棚、马厩里面的牛、马个个都膘肥体壮，而他牵的病马如此瘦弱不堪。为了将马买掉，他不敢怠慢，牵着他的病马，见人就问：请问您要买马吗？我的马很便宜的。别人望一眼他牵着的瘦马，摇摇头离他而去。

太阳正中天时，机会来了。有那么一两个买主，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想要买他的马。买主指着他牵着的瘦马问：这马如何卖？诚实人并不是先回答问者的价格是多少，而是说：我这马很瘦。买者说，“是，我看得见马很瘦。”

“哪你买我这瘦马做什么呢？”诚实人反问。

“我买回去精心调养调养，说不准会养壮实了呢？”

“可是我这马有病。有可能你买回去要不了几天就会死掉。”

听说马有病，想花低价买匹马回家的人扭头就走。如是而一而二而三而四，直到太阳快要落山了，交易市场要打烊了，诚实人的马还没卖出去。他只好垂头丧气将马怎样牵来就怎样牵回教堂。嬷嬷见诚实人将马又牵了回来，就问：怎么将马又牵回了呢？是没有人要我们的马吗？

诚实人说：倒是有几个人问过，也想买这马。

“怎么又没买呢？”

我告诉他们：这马很瘦，还有病。别人就不买了。

嬷嬷的脸气得惨白，嘴唇多嗦。嘴唇气得多嗦的嬷嬷说：“你、你难道……你难道，就不能不……”嬷嬷并没将后面的话讲出口，就闭了嘴。

诚实人满肚子委屈地说，我也不知道我说了实话，别人就不买我的马呀。

气得浑身发颤的嬷嬷说：你、你、你真该挨饿。明天你不要来上班了。

“我饿了一天，到现在水都没喝一口哩。”

“你，你回家去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