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就娶你

朱晓玲

妮子感觉到了妈妈的难过。她抬头望着昏暗灯光中的妈妈，说起了违心的话。她是想安慰妈妈。她说：“妈呀，您不要难过噻。我现在已想通了。一点都不怪您。”

“你想通了？”琬珠狐疑地瞄了女儿一眼，小声问：“你真不怪妈妈了？”

“我不怪妈妈。真的不怪妈妈。”妮子将头靠在妈妈肩头，满是忧伤的双眼睛，却望向别处，道：“我已长大了，总是要嫁人的。早嫁迟嫁总是嫁。嫁个有钱人家，我的一生就有了倚靠。我现在真的明白了您和爸为什么要把我嫁给周家。我晓得您和爸都是为了我好，为了我能嫁个有钱的人家，过上不愁吃不愁穿的好日子，钻天打洞给我找了一个富裕婆家。我的女同学们晓得我找了个有钱的婆家后，都好羡慕我哟。她们都说我是个福人，掉到蜜罐里去了，以后有享不完的福（事实上，没一个同学这样对她说过。她这样说，是想让妈妈少些愧疚。）。我难过的是舍不得离开您和爸和哥哥们……”

“唉，女儿呀，你快别这样说了。你这样说，真象是用刀子在剜妈妈的心啦。”琬珠将单薄的被子往依在自己怀中的妮子身上拉了拉，长长哀叹了一声，说：“怪只怪我们家太穷，让你受这样的委屈。妈妈真是对不住你……”

“妈，您这样说真是折煞女儿了。我听着好难过啊。妈妈为了全家的生活，为了我们，操碎了心，您怎么能说对不起我呢？”

“我是说把你嫁给周家，真是对不起你。”琬珠溢在眼眶中的泪水没有忍住，如断了线的珠子滚落了下来。

“没什么，妈妈。”妮子用手帕帮妈妈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说“我真是想通了。我觉得嫁给有钱人家，比嫁给没钱的人家是要好多了。”心苦嘴不苦的妮子说。

“妮子，是妈对不起你。”琬珠说着这样的话时，心酸酸的。她不知道女儿是真想通了，还是在说谎话。她借着飘飘忽忽的昏暗灯光，歪头疑疑惑惑地瞄了一眼依偎在怀中的妮子，又道：“妮儿啊，你要真是想通了，妈就放心了。说实话，妮儿，妈是这样想的，周仲茺年纪是大了点，可他家是渡口村数一数二的富裕人家，你嫁过去，好好持家，敬丈夫，孝敬公婆，把周仲茺的两个孩子当作自己的孩子养，周家一定不会亏待你。日子一定会比在家里过得好多了。”

“妈，我晓得。晓得您是为我好……”妮子言不由衷地微笑着说。心里苦得象黄连。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