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就娶你

朱晓玲

新疆达板城风力发电站（图片由本博主拍摄于2017年）

 “你们也早点睡吧，时间不早了。”匡满端着飘飘忽忽的油灯，将妈妈和妹妹送到房门外，说：“妮子，你陪妈妈回房里后，不要让妈妈再什么了啊。”

“嗯，晓得的。哥，你也早点睡吧。”挽着妈妈胳膊走出房门的妮子答道。

……

“妈，您说外婆明天会不会来呀？”离开匡满阴冷潮湿的房间和妈妈一起回到自己房间后，妮子边擦着火柴点灯，边说：“我真的好想外婆哟。”

“会的，你外婆会来的。外婆是最疼妮子的。你出阁，她怎么会不来呢。”在忽明忽暗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更是苍老憔悴的琬珠说：“妮儿，地上寒气太重，我们把衣服鞋子脱了，到床上偎在被褥里说说话吧。偎在被窝里暖和些。”她说着，就把棉袄棉裤鞋子脱了先上了床。妮子随之也把破旧的棉袄棉裤鞋脱了，上了床。

“快快快，快偎进被褥中来。”妮子一上床，已经偎进被褥中的琬珠，掀开被头，说。妮子一下就钻进了被褥中，撒娇地将顶着一头乱蓬蓬头发的头，依偎进妈妈的怀中，顿时感觉暖和多了。莫名地，一种离别的伤愁涌上心头，不禁双眼被泪水打湿……

在妮子的记忆中，她已很久很久没有在妈妈面前这样撒娇了。更让她止不住想哭的是，这种在妈妈面前撒娇的机会，自今晚之后，恐怕再也不会有了。想到这儿，一颗泪珠终是滚出了她的眼窝……为了掩饰自己的伤悲，她把头深深埋进妈妈的怀中。

一只手搂着妮子的妈妈，身子前倾，另只手将装着谷壳的毛蓝色机织棉布枕头竖了起来，靠在床头那壁已被世代生生不息的生命磨蹭得油黑发亮的青石板墙壁上。随后，身子靠在谷壳枕头上，低下头，怜悯又伤悲地望着偎在自己怀中的妮子，说：“瞧哟瞧哟，我的妮儿就要做大人了哩，还象个毛毛样在妈妈怀里撒娇。”

做妈妈的琬珠那里知道呀，偎在她怀中的妮子的心中，可是凄凉着哩，可是无助着哩、可是苦着哩。只是她将这些凄凉、无助、苦处埋在心底深处。她在妈妈的怀里蹭了蹭，将滚落在脸颊上的泪珠儿，擦拭干净。让微微的笑，挂在了脸上。她微笑着抬起头，将滑落到身后的那件、领子和袖口，胳膊肘处都补有补丁的旧棉袄由背后拿了过来，盖在被头，调皮地说：“在妈妈面前，妮子永远是毛毛。”

“哦哦，是的是的。妮子永远是妈妈的毛毛，是妈妈的宝贝疙瘩，是妈妈的心头肉……”琬珠轻轻拍着妮子的后背，柔声说。说着说着，喉咙就硬了，话也说不下去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