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就娶你

朱晓玲

神密、静谧、柔美的泸沽湖（图片由本博主拍摄）

“哦呦，你们真是喜欢吵个架。吵了个半天，你们说的和我说的完全不是一码子事。我说的是，多大年纪结婚都不是很重要的。只要长成人了，年纪大点小点结婚都无所谓。重要的是男女双方年纪相不相匹配，生辰八字相不相合。”佟季仁爷爷慢条斯理地说：“我说妮子遭孽，是指她爹妈把她嫁给一个大她二十多岁的男人。”

“妈呀，大二十多岁呀？你是不是在瞎说哟？”

“哪个吃得胀不过，在这儿说瞎话。那个男人就是大妮子二十多岁嘛。听说比李文举还大两岁哩。真是算妮子的良心（遭罪之意——作者注）哟。那个男人做妮子的爸，还绰绰有余。”

“听说还是填房哩。”

“填房还不说哟，那个男的还是个瞟眼。是个瞟眼还不说罗，还有两个拖油瓶。一个儿子一个姑娘。儿子比妮子只小几岁。妮子嫁过去后，这日子怎么过哟？李文举两口子，真是财（鬼）迷心窍了。这不是眼睁睁把自己闺女活活往火炕里推么？”

“可不是么，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这个沈媒婆做的真不是事，这个媒做得太缺德了。”

“真是缺德。那有这样昧着良心做媒的噻。”

“咦，七说八说，这事怎么就怪到我家兰花头上了呢？”爹爹婆婆们正在七嘴八舌指责沈媒婆时，刚才还没有人影的沈媒婆公爹，不知什么时候，柱着拐杖出现在了大家面前。他一来，见众乡亲都在众口一词地指责自己的儿媳妇，长满黑斑苍老的脸，一下子就胯了下来。十分气恼地说：“她怎么就缺德了呢？啊？她是吃了你们的多还了你们的少，还是拆散了你们哪个家庭？你们说话总得凭点良心噻。她为你们的儿子娶媳妇，女娃出嫁，跑了多少路，操了多少心，你们心里不清楚呀，啊？你们不能过河拆桥拆得太快了噻。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哟，媳妇接进门，媒婆甩过墙哟……”沈媒婆公爹，因门牙几乎掉光了，说话时，唾沫四溅。有些唾沫星子还飞到坐在他对面的佟季仁爷爷和李加华母亲的脸上了。

“是你家媳妇这次做的媒，实在太缺德了噻。不骂她骂谁呀？她这次做的媒，像是人做的事吗？”李加华母亲用手背擦着飞到脸上的唾沫星子，说：“你说话注意一点哟，把唾沫都喷到我脸上了。”

“怎么就不是人做的事呢？她哪一点没做好。你倒是说给我听听。”

“她把李文举家将嫩笋（娇嫩、幼小之意——作者注）一样的闺女，介绍给可做她爸的老男人不说，还拖着两个娃儿。这就是她做的事哟。你还好意思在这儿为你儿媳妇说话哟。”

“哪有怎样呢？他们这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沈媒婆公爹没牙的瘪嘴一撇，不屑地说“关你屁事啊？要你在这儿多管闲事瞎操心。”

“她做这种伤天良的事，又不怕遭报应罗。”李加华母亲没好气地说：“看你说话的张狂劲哟，就象你媳妇是大慈大悲的活菩萨，全村老少爷们，都得对她三叩九拜……”

“真是哟，好事真是做不得。做了好事，得不到好报不说，还要挨骂。我家兰花，没少给你们这些老少爷们的贤子贤孙牵线搭桥吧。成全了多少好姻缘，你们就不记得，就不说。妮子的婚事，你们搞没搞清楚噻?就在这里瞎放屁。以后，这好事谁再敢做啊？”

“呸！把一个14、5岁的小女娃，介绍给三四十岁的老男人，这就是你家媳妇做的好事呀。亏你说得出口哟。做这种昧天良的事，就不怕天诛地灭么？”

“你们又没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就在这儿瞎骂人。一味指责我媳妇，冤枉好人。周家大把大把的钞票，又没给我媳妇，都不是进了李文举的腰包。你们怎么就不敢把舌头伸直了说说他呢？”自己的媳妇被别人指责，谩骂，佟新贵听着，心中很不是滋味。虽然这个媳妇他也不是很喜欢，但终归是自己的媳妇啊。“他们这样当着我的面，侮蔑、指责兰花，这不就是在打我的脸么？老话说得有，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他们这样做，分明是把我佟新贵没放在眼里嘛。放在十年前，他们谁敢在我面前这样造次？”佟新贵在与众人争辩时，心中也在乱糟糟地七想八想，越想越生气。密集的皱褶如沟壑般纵横交错的脸庞，气得发紫。浑身也在止不住地微微发抖。他站在人群中间，老实不客气地提高嗓门儿，气呼呼大声辩解：“你们要怪，也只能怪妮子她爹妈看上了周瞟眼家的万贯家产。是妮子爹妈三番五次登我们家门，央求我家兰花，一定要她帮妮子找个富裕人家，我家兰花才牵的这个线。我家兰花又没强迫他们家同意这门婚事。无论如何，也骂不到我家兰花头上噻。”

——待续

苍山洱海（图片由本博主拍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