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晓玲长篇小说:《爱你就娶你》连载之三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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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晓玲长篇小说爱你就娶你连载农民协会石板岭村已近黄昏的天吊人味口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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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就娶你
朱晓玲
‘您说那、那个女子是谁、谁家的呀?’佟瓜瓜指着那片已是空无一人的树林说:‘喏,她家就在这片树林后面不远的山坳里,她们家是归青石口管。哦……’他正要继续说下去时,突然感到‘哦’的后面:‘刚才差点撞着您的那个男人,就是她丈夫’这句话,是万万不能说的。他就突然停了下来。贼眉鼠眼地瞟了一下走在他前面的杨秀白,缄口不语。
杨秀白没追究他‘哦’的后面到底要说什么,只是问:‘我们今天是去哪个湾子?’
‘乡长说是让我带您去石板岭。’历来会察颜观色的机灵鬼佟瓜瓜,见杨秀白如此问,就知道他惦记着刚才走过去的李氏。心中那个暗喜哟,藏都藏不住。他知道升官发财的机会来了。副乡长的位置,一直还空缺着没人坐哩。但是,他更知道,火候可是要把握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个时候,喜,是不能形于色。他心里装着喜悦和期盼,表面却将头缩到脖子里,佝着腰,怯懦地低声说:‘怕是、怕是石板岭村保长家的午餐都准备好了哟。前几天,乡长就派沈乡丁特味给他送了信,告诉他您今天要去他们村走访。’
‘石板岭村离这儿还有多远?’杨秀白不理佟瓜瓜的茬儿,问。
‘还有十来多里地吧。’声音依然是怯怯的。
‘青石口村呢?’
‘一两里地。’其实,到青石口村,远不止两里地,佟瓜瓜故意少说了几里地。
‘我们到青石口去吧。’杨秀白不加掩饰地说。
‘那、那乡长要是追问起我来,我咋办?’把头一直缩在脖子里的佟瓜瓜,竭力装出一副胆小如鼠的样儿问。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告诉你们乡长,是我要去青石口。’
那天,佟瓜瓜就把杨秀白直接带到了李桥墩家。那哪叫家哟,就是一间破草棚……”
“哎哟哟,瞧你说得活灵活现的,就像当时你就在现场一样,你就是那个拉皮条的佟瓜瓜……”
“我是不在现场,我也不是佟瓜瓜。那一年,我和你们一样,还不晓得在哪个河里放野鸭(比喻还没有来到这世界——作者注)哩。可我老爹亲眼见过的噻。我老爹和李桥墩是同辈人噻。我老爹在世时,总是说李春来的姆妈李氏,肯定是狐狸精脱的胎。不知迷惑了多少男人。村里好几个楞头青,一个个被她迷惑得神迷五道,疯疯癫癫的。这些疯疯癫癫的楞头青们,成天象丢了魂一样,在李桥墩家门前转悠。逮着了机会,就上去撩李氏讨她好……媒婆给他们介绍的对相,他们一个也看不上。他们说:要么不娶女人,要娶女人,就得娶象李桥墩媳妇那样的女人。和这样的女人那怕干一次,累得吐血而死,也值得!”
“看你把李桥墩的婆娘,夸得哟,比施夷光(西施——作者注)还美。么不是你老爹年轻时,也和李桥墩的婆娘有一腿哟?”
“你扯鸡巴蛋。瞎开么鸡巴玩笑噻。我老爹和我老妈是摇窝亲。我妈年轻时,不比李桥墩婆娘差分毫。也是远近闻名的大美人。我老爹才没看上李桥墩家那个骚货女人咧。你再瞎说,小心老子把你的嘴扇烂。”
“真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到底是人家李氏看不上你爹,还是你老爹看不上李氏哟?鬼晓得。只听你在这儿瞎吹……”
“他们谁看不上谁,与你鸡巴相干?你今天是吃错了哪味药?老是要和我唱对台戏。”
“你说的话是圣旨呀?一言九鼎啊?别人就不能反驳?你说得不对嘛,别人反驳一下你,就是和你唱对台戏?你太把自己当根葱了吧。”
“好咧好咧,你们不要吵了。”佟旺兴父亲打圆场说:“我们还想听下文咧。书归正传书归正传。佟老爹你还是接着讲杨秀白和李桥墩家那个浪女人的事吧。听得真过瘾。”
“你还要听啦?”佟季仁爷爷抬头望望已近黄昏的天,说:“天色已不早了,不讲罗不讲罗。回家罗。”
“讲到节骨眼上,你不讲了。这不是吊人味口吗?”佟旺兴父亲说。佟旺兴父亲少年时,跟着父亲到汉口、南京、镇江等地闯荡了几十年。临近解放前夕,才拖家带口地回的青石口。因此,对青石口的历史知之甚少。
“他不讲啊?不讲去球!”
“你想翘皮哟,你想我们求你呀,没门。你就把那些话烂在你肚子里吧,我们不听了。哈哈……”
“你想再讲,我们也懒得听了。你讲的那些陈谷子烂芝麻事,只要是青石口的人,哪个不知谁个不晓呀?真是。你还想翘个皮……”几个市井爷子,婆子,妈妈们佯装生气,七言八语,分明是在激将佟季仁爷爷。
“你们这些老东西,真是麻面无人情(无情无义——作者注),说翻脸就翻脸。我又没硬是说不讲。”已经起身准备走的佟季仁爷爷,见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他,只好又坐下,说:“好好,我讲我讲……杨秀白……噫,刚才我讲哪嗒儿了?这人老了,就是不中用,说到嘴边儿的话也给忘了。”
“讲到佟瓜瓜把杨秀白直接带到李桥墩家。”
“哦,是的是的。杨秀白自打那天和李桥墩媳妇干上那事后……”
“干上那事,‘那事’是是么事噻?说清楚哟。”沈老爹故意挑逗地说。
“你这个老邪货,又不是青头楞子,还不晓得男女间干‘那事’是干么事呀……总不是男女间的鱼水之欢。”佟季仁爷爷乜斜了一眼沈老爹说:“杨秀白和李桥墩婆娘有了那一回后,就象走火入魔一样,三天两头就往我们青石口跑。来后,任啥地方都不去,直接就往李桥墩家钻。后来,就留下了李春来这个种。那个时候,李桥墩家住的可不是石屋哟,住的是茅草棚子。家里穷得叮当响。吃了上顿愁下顿。”
“你讲得也是太玄了吧。杨秀白一来就往李桥墩家里钻,李桥墩是个肉脑壳(懦弱之意——作者注)哟?他就让杨秀白和自己女人在眼皮底下干那事?”
“你才是个肉脑壳罗。这还不明白,杨秀白每次到青石口来,自然有保长和佟瓜瓜给他安排好。而且,李桥墩有见花就谢的病,根本就干不了那种事。我听我老爹讲,他不近女人身时,那个玩意硬邦邦的,杵得老高老高的象高射炮。可是,一近女人身,那玩意儿立马就软了、蔫了……可怜他那象水豆腐样嫩的婆娘,跟他守活寡守了那么些年。所以,他后来晓得了他婆娘和杨秀白有鸳鸯戏水的把戏,也只好睁个睛闭个眼了事。”
“你越说越神了。就象是你亲身经历一样。别人夫妻干没干那事,你咋晓得呢?你咋晓得李桥墩的鸡巴不中用呢?”
“不跟你们说了不跟你们说了。我不讲吧,你们要缠着我讲,我讲了吧,你们又不信。李桥墩的鸡巴中不中用,我还不是听上辈人说的……我不相信你就没听别人讲过。”
“我也听说过,李春来长得一点也不象李桥墩。跟杨秀白一模一样。特别是那国字脸,浓眉毛,左边一颗小虎牙,象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说话走路的神态,都是一样一样的。”
“嗯,要说呢,杨秀白还算是个正人君子。虽说霸占李桥墩的女人好几年,可也没亏待他们家呀。山上那幢石屋,就是当年杨秀白派人来做的噻。瞧那房子做得多四正、气派。硬是把李财主家的房子比下去了咧。他还把帮他拉皮条的佟瓜瓜,扶上了保长的位置噻。佟瓜瓜哩,更加卖命地给他跑腿。杨秀白在和李桥墩女人鬼混的那几年,没少指使保长佟瓜瓜派乡丁,把粮食大担小担地往李桥墩家里送……”
“咦,你刚才说佟瓜瓜是乡丁,怎么这下又说他是保长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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