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晓玲长篇小说:《爱你就娶你》连载之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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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就娶你
朱晓玲
“旺个屁哟。李文举是有三个儿子不假。可是,都二十好几往三十里奔的大小伙子了,一个也没娶媳妇。你看看我们村子里,谁家二十几岁的儿子还没娶媳妇的?”
“李文举的老婆婉珠,做人也是太弱了。只会生娃儿,完全不会持家。瞧他们家穷的哟,除了李桥墩遗留下的那幢石屋外,家里就象是被大水冲过的一样,任啥都没有。谁家爹妈会睁着眼睛,把自己姑娘往火坑里推呢?”
“就是就是哟,李文举媳妇,要是有李文举奶奶的十分之一持家能力,他们李家就算真是兴旺起来了。他们李家一直是单传,到李文举这一代,人丁一伙子(“顿时”之意——作者注)兴旺起来了。他媳妇象过猪娃一样,给他接二连三生了三个齐墩墩的儿子。这三个儿子要是娶了三个媳妇,他们家这会儿,要多红火就有多红火……”
“呃,事情也不是象你说的那样,李桥墩的婆娘有多能干。我听老一辈的人说,李桥墩的婆娘李氏,也是一个不会持家的女人。而且和李桥墩一个样,又懒,又好吃。后来,夫妇俩都还染上了赌博的习性。好赌又不会赌,逢赌必输。别人给他们取了个绰号,叫、叫:‘大送、二送。’杨秀白给他们家那么多金银财宝,买了那么多田地,被他们夫妇俩没用几年功夫就败光了。俗话说得有,坐吃山空噻。他们自己好吃懒做不说,田地荒着,也不租给别人种。有几多金山银山吃不完的噻。”
“是哟是哟,我也听说,李桥墩对他的婆娘,简直惯实(娇宠之意——作者注)得流浓滴血。成天捧在手里怕飞了,含在嘴中怕化了,百事依着她。到末了,他们除了给他们的儿子李春来留下那幢石屋外,任啥也没给他留下。”
“你瞎说别人的冤心话做么事噻。李桥墩不是象你说的那样任啥也没留给他儿子李春来。他还是留了几亩薄地给他儿子的,还留了不少的银元。”佟婶双目一直紧闭着,象是在钟瞌睡,却突然插话说:“那几亩薄地是败在李春来的手中。不过哟,李春来要是不把那几亩薄地给输光了,他们家肯定要被划成地主了。那现在还遭孽些。”
“那是那是。”沈老爹说:“所以说呀,人这一生啦,是没定数的。是福是祸由天定。是你的,跑都跑不脱,不是你的强求也没得用。”
“也莫怪李桥墩惯实他的婆娘,我听我妈说,李桥墩做那个事不行噻。你们没听说过呀?”佟婶揉着眼泡浮肿的双眼,打着哈欠说。
“这也是一个方面。”佟季仁爷爷说:“还一个方面,李桥墩婆娘长得媚死个人。那个男人娶了她,都会把她捧在手心里。她的一颦一笑,都会把男人的魂勾走。但凡男人看她一眼,就会心猿意马地想和她亲热。她身上一年四季散发出的香气哟,薰死个人。没拢她身,老远就能闻到。村子里那些有身孕的年轻媳妇们,见她来了,就躲着她、绕着她走。说怕她身上那般香气,把肚子里的孩子给薰掉了。可是,男人们闻到她身上的香气,一个个象是中了邪一样,魂都丢啦、骨头也酥了,路也不会走了……也难怪知县杨秀白那天一见到她,就失魂落魄、神魂颠倒,就猴急猴急地要到她家里去。”
“哎哎哎,你莫给我们拽词好不好。哪个不晓得你读了几天私塾的噻。一点墨水成天都挂在嘴上显摆。”
“呔,我看在大家的面子上,不和你一般见识。”佟季仁爷爷不屑地瞅了一眼讥讽他的沈老爹,接着说:“是老天爷的安排吧,那天,她那个蛇钻到屁眼里都懒抽得抽了懒丢得的男人李桥墩,怎么就上山砍柴去了呢?李桥墩一辈子,怕就只砍了这一次柴。巧不巧啊,你们说说。”佟季仁爷爷吧哒吧哒地吸了口旱烟,继续描声绘色地如说书般讲道:“杨秀白正巧就在这天,到青石口来微服私访。他是在乡丁佟瓜瓜陪同下,来到青石口村的。更巧的是,杨秀白刚走进村口,扛着扁担拿着砍柴刀,低头匆匆忙忙走路的李桥墩差点和他碰了个满怀。见状,佟瓜瓜狐假虎威地训斥李桥墩没长眼睛:‘你咋在走路啊?你眼睛长到额壳上去了?还是你的狗眼瞎了?’
‘我……我……’李桥墩嗫嗫嚅嚅不知说什么好。
‘你、你怎么啊,你?你走路怎么不长眼睛啊?你要是把杨大人撞得怎么样了,有你好果子吃。把你投进大牢,还算是便宜了你的……’
‘算了算了,对农民兄弟,我们要亲善嘛。不要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嘛。’年轻的时候,漂洋过海到国外去受过几年西式教育的杨秀白,制止佟瓜瓜,温文尔雅地说:‘他又不是故意撞的。况且,他也没把我撞得咋样嘛。’
‘你还不快快谢谢杨大人啊。算是你走火,遇上贵人了。不跟你计较。’
‘谢……谢…谢……’穿得破烂又肮脏的李桥墩,向杨秀白鞠躬90度都不止,声音颤颤地说。
‘哎呀呀,你别这样嘛。’杨秀白忙上前,要去扶向他鞠躬的李桥墩。
‘杨大人,您、您别扶这个穷鬼,小心脏了您的贵手。小心他身上的虱子跳到你身上了。’佟瓜瓜屈言卑膝讨好地说着的同时,将身子一斜,硬是将李桥墩挡在了身后。之后,很快转过身,一脸厌恶地挥手驱赶吓得双腿颤抖得迈不了步子的李桥墩,愠怒地吼道:‘走吧走吧快走吧!你还象个傻X一样站在这儿干什么呀?想挡道呀?’李桥墩连忙佝偻身子,如获大赦颤颤惊惊由杨秀白身边走过。
胆怯如鼠的李桥墩离开后,杨秀白一行几人继续往前走。没走多远,就遇见妙龄二十有八,头上搭块老旧毛蓝色手帕,脸若桃花样粉红,美目顾盼生姿,齿如瓠籽白如雪,肤如凝脂,身着肩头、胳膊肘处补了几块补丁、业已洗得泛白的藏青色土布衣裤,尖尖的小脚,穿一双龙凤呈祥的绣花棉布鞋,手挽一篮子刚由菜地采摘的茄子、豆角、辣椒、还有一个不大的南瓜的李桥墩媳妇李氏,扭着水蛇腰,婀婀娜娜向他们迎面走来。杨秀白瞧见面若桃花,腰如杨柳的女人,如蛇样向他盘绕而来,眼睛就直了、呆了,腿也不听使唤……一身香气扑鼻、娇羞羞的李桥墩婆娘李氏,倒也还算是遵守妇道之人。见到陌生男人,她即刻低垂下眉眼,迟疑了稍许,还是扭着杨柳细腰,侧了身,屏息静气地由杨秀白身边擦肩而过。因为路窄,她的额头,差点要碰到杨秀白的下巴颏儿了。李氏走出老远了,杨秀白的魂,象是被这个狐媚的女人勾走了一样,还痴痴地望着她婀娜背影,恋恋不舍……
‘好妖娆一个女子。’李氏的背影消失在一片树林后,杨秀白还痴痴
地望着树林那方,喃喃而语:‘简直就是个尤物。这是谁家的女子?’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