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晓玲中篇小说:《梦醒时分雪纷飞》连载之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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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中篇小说 |
梦醒时分雪纷飞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朱晓玲
九
天呐天呐,看看我们亲爱而天真的彷珲吧,她是决意要做一个文明和和平的使者嘞。她天真地以为这个污浊的世界真的到处都是朗朗晴坤哦,真的到处是洁白无暇哟,真的到处是明月千里哟……她甚至没想到,她一直认为很纯洁很可爱的、给她当秘书的英儿,在给她拎包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她的人际关系及为人处事的手段,远远超过于她了。反过头来,这女孩子还背地里对别人说:“打心眼里瞧不起李总。完全没个官儿样,一点威信也没有(“店主把这位客人的疯病告诉了所有的旅客,又讲他要看守盔甲,等待那封授骑士的典礼。大家想不到他疯得那么别致。都赶出来远远观望……”——《堂吉诃德》)。要不是汪总给她撑腰,她在这儿哪能呆得下去哟……”
英儿的这番话,如果不是彷珲自己在无意中偶然听到,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像英儿看似这么纯洁的女孩子,竟然也会在背后肆无忌惮地诋毁别人糟践别人。彷珲听了这话后,心中难过了好一阵子。
当初汪高昙将英儿分给彷珲当秘书时,她压根就没将这女孩当作下级对待过。从不在她面前装腔作势耍威风。而是将她当作朋友,当作小妹善待。她总是生怕这样纯洁的女孩将来吃亏(“他没走多远,忽然听得右边树林深处隐隐有哭喊的声音。他立刻说:‘感谢上帝照应,叫我马上有机会使我尽尽本分,实现自己的雄心壮志。准有男人或女人遭了难在叫喊,要我去救援呢。’”——《堂吉诃德》),经常敞开心扉自以为是地对她讲一些人生体验,人生经历,人生感悟。真心实意地教她如何以正常、健康向上的心态面对生活,面对人生。
英儿在刚开始的时候表现得倒也乖巧谦虚。每当彷珲推心置腑地同她交谈的时候,她就表现出一种
十分虔诚,专心致志洗耳恭听的样儿来。时不时地还要在笔记本上记些什么。时常还表现出一种受益匪浅、感激不尽的样儿。对彷珲也就更是百般殷勤。如果彷珲因事出差或去哪儿学习了几天没到单位,女孩儿就会隔三差五地给出门在外的彷珲打打电话,说一些诸如:“嗳呀,李总啊,几天没见您,我好好想您嘞。”彷珲就信以为真地说:“噢,我也很想你呀。”若是碰巧彷珲刚由外面回来,就接到英儿的电话,她就会说:“哟,这么巧啊,我刚回就接到了你的电话。要不,你就到我家来吧,正好我老公不在家哩。来后晚上就不要回去了呵。就在我这儿睡。”没一刻功夫,英儿真的就骑着她的小巧的“木兰”摩托来了。如果这个时候女孩儿没吃饭,彷珲总是会亲自下厨,仔细地给她做一些可口的饭菜。饭后洗碗收拾杂物什么的,当然就是英儿抢着给做了。在这种时候,彷珲往往就会生出无限感叹。感叹“官衔”这个玩意儿真是个好东西。给人带来的实慧和好处真是无处不在。很多时候她凝视着在厨房忙活着收拾物什的英儿,还会无端地滋生出一种在教化人、辅助人成长的成就感。
十
因此,彷珲在回到春城市过着好日子的那段时间,还是很感激汪高昙的。
彷珲第一次向汪高昙明确表达感激之情的时候,是她到汪高昙的公司上班的第二个月的第一个星期的星期三的中午。她记得当时自己正好同汪高昙对坐在一个餐桌上进餐。他们边吃着饭边聊着天,气氛很融洽。
彷珲就是在这个时候向汪高昙发出的邀请。她说:“汪总,如果您不介意,我很想请您一次客。方式是:搓一顿或喝茶什么的都行。”“为什么?因为什么要请我的客嘛?”汪高昙完全是一副不知所云的样儿。彷珲低下头用一次性筷子拨弄着饭菜说:“不为什么,就为一种好心情呗,不可以么?”说完,偏着头望着汪高昙。汪高昙暧昧地“呵呵”笑了笑说:“行呵。如果是为了一种心情,那么今天应该是我请客。我今天的心情特别好。因为我们公司在今天将一笔很大的业务同恒大集团公司谈妥了,并签下了500多万的业务合同。我正想着找几个哥们在一起庆祝庆祝哩。当然你一定要参加。如果你同意,就请你晚上帮我在‘草地人唐韵轩’订个包间,如何。另外……行啦,另外一层意思我就不说了。我希望你能读懂我的心。”他在说最后一句话时,身子往前倾了倾,声音压得很低,很有点诡谲的味道,伸过来的头差点要顶着坐他对面的彷珲的额。彷珲将身子往后一靠,些许显得有点诧异地看着目光炯异,表情诡谲莫测的汪高昙,就觉得自己同这个男人在搞阴谋鬼计、在搞不正当活动,在偷鸡摸狗。不觉之间,脸上一阵阵地滚烫起来,一时又找不出适合的词语回应他,就又低下头闷头吃饭,再也不言语了。
……
餐厅吃饭的人差不多陆陆续续地都走完了。汪高昙和彷珲的饭也都已吃完。汪高昙起身将自己和彷珲的一次性饭盒往塑料袋中装的时候,很是情真意切地说:“真的,我是认真的。我热切希望你我之间的关系有一个实质性的进展……”“你说我俩长相依/为何要把我抛弃/”汪高昙的话还没说完哩,他的手机就传出了《长相依》的彩铃声。他由黑色手提包中拿出手机摁了“OK”键:“……嗯嗯嗯,我是汪高昙。好的好的,你将他一定留下,我马上就过来。”通完话,汪高昙对彷珲说:“很抱歉,我有点急事得先走了。晚上的活动你全权安排,有啥子事,打我的手机。”说完,拎起装着一次性饭盒的塑料袋,面无表情、旁若无人地独自匆匆离去……
下午,彷珲斗争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按汪高昙的意图行事:订什么包间,打什么电话。她觉得自己应该冷静地将她和汪高昙的关系好好捋捋。这一天的晚上,一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思绪使她彻夜失眠……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