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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晓玲中篇小说:《冬日的季风》连载之十五

(2006-07-20 10:20:01)
标签:

朱晓玲中篇小说冬日的

季风站台车票没有目标

敲错门的男人

越来越没有一个确定的

泪水和着血水染红了她

分类: 中篇小说

伊洁回到家中时,病瘫的母亲像是睡得很沉,屋里没有一丁点儿声息。怕吵醒母亲,伊洁如猫儿般踮着脚尖想溜过母亲的房间,没成。伊洁蹑脚蹑手刚走到母亲的房门口,母亲睡的钢丝床就“吱吱吱”地响了起来,接着母亲干咳了一声,问:“又到哪儿去疯了的?现在几点了?”母亲苍老、含混的突发问话声,使伊洁吓了一跳。“母亲真阴损。”她在暗处有些恼火地叽咕了一句。嘴上却如乖乖女般温顺地撒着谎:“在林一军家吃了晚饭后,同他妻子又去看了场电影。是林一军妻子单位发的票。830分的。抢杀片,既恐怖又没一点意思。我老早就想退场,就是那个当法医的女人一定要看挖台不可,真是职业病……”

 

伊洁边罗哩八嗦地讲着胡编的谎言,边踮着脚尖往自己的房间里溜。她满以为自己的胡说八道完全可以将病瘫的母亲搪塞过去的,冷不丁的,黑暗中传出了母亲诡异的冷笑声(伊洁最害怕听到母亲的这种冷笑),接着母亲浑浊、干瘪、苍老的声音在黑暗中再次响起。母亲絮絮叨叨地讲了很多关于男女之间的龌龊事。很明显,母亲讲这些话,无疑是在影射伊洁今晚晚归的真正原因。这种影射很有些恶毒、阴暗。

 

伊洁痛心地感到自己同母亲竟然是一对永远不能分割的对手和亲人。母亲很爱她,这是毫无疑问的;母亲也很恨她,这也是勿庸置疑的。是她使母亲失去了红颜,一天天衰老;也是她使母亲那诱人的双乳失去了往昔的美丽和弹性,如布袋般吊在胸前。她延袭了母亲的生命和美丽,却又同时分分秒秒地向母亲的生命之树培土……是的,她是母亲生命的死敌。她没有父亲。

 

这个晚上,伊洁的母亲向她隐瞒了另外一件事情:伊洁已分居多年的丈夫晚上来过。伊洁的丈夫来,是请她回去。他在伊洁的母亲面前说了很多能引起人同情的话。但伊洁的母亲一点也不为之动心。她坚持让女儿伴在自己的身边,是因为在她看来,男人的世界远比女人的世界更为肮脏、凶残、冷酷。她深深地领教过,早在女儿这个年龄的时候。她不愿女儿继续重蹈她的旧辙。

 

伊洁在母亲阴冷的笑声和唠叨声中躺在了月光融融的单人床上。她在亮灯的时候,展开那个叫剑男的男人强行塞给她的纸团,匆匆看了一眼。但见皱巴巴的纸上写着:

  

孩子,你真可怜。你愿意跟我走吗?我会让你总是吃得饱饱的。现在我不要你回答我,待你考虑成熟后,可电话通告我。我到时来接你。我的电话是:010——64297689(家)剑男

 

伊洁看完纸条,灭了灯躺下。躺在清寂的月光中的伊洁阴冷地笑了。同她母亲刚才的笑如出一辙。

 

后来,伊洁的双眼刚闭上,便做了个梦。梦中,那个敲错门的男人又来敲她家的门,迸递给她一张车票。但车票上面要到达的目的地一点也不明确。尽管如此,伊洁还是很愉快地像个顽皮的小男孩般边吹着口哨边清理着出门的行囊。她高兴的是,终于要远走高飞了,终于要离开母亲的世界,飞到父亲的世界里去,去过另一种从未经历过的崭新的生活。可是,当她手握到达目的地一点也不明确的车票,提起行囊去赶火车时,却怎么也找不到火车站。上车的站台找不到,到达的目的地也越来越模糊不清,越来越没有一个确定的去处。伊洁紧紧地攥着那张找不到站台,也没有明确目的地的车票,急得差点要哭了。她沮丧又充满希望地东奔西闯。她感觉到要误入歧途了,却又不甘心就此罢休地拚命奔跑。她找不到能让她蹬上火车的站台,更不知道蹬上火车之后要到哪儿去。……一列列火车风驰电掣地由她身边轰隆而过。车上的人全在笑她,鄙视她。西瓜皮、饮料罐、啤酒瓶、用过的方便面碗、一次性筷子等等,该被人抛弃的物什不断地由轰隆而过的列车上被人们抛出车窗,砸在伊洁的身上、头上、脸上……一只由列车窗中飞出的啤酒瓶准准地砸在她的额头上,顿时如注的血水流了一脸。她终于哭了。泪水和着血水染红了她的衣襟,她的梳成马尾型的头发全散开了。但是她还在边哭边跑着,攥着找不着站台,弄不清目的地的车票,拚命地跑……奔跑的动作极像电影电视里面的慢镜头,很缓慢、很吃力、很累。完全没有效果……“这是梦,这是梦。”伊洁艰难地追赶着火车,这样慰藉着自己。这是梦,是无次梦境的重合、迭更。所不同的是,这次梦是个男人为她送来一张同样找不到站台、同样没有明确归宿的车票而形成的……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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