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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连载情感文化文学原创 |
一个作家的隐秘世界
一个教育家的诟病羁思
《在我离开你之前》——值得你拥有
《在我离开你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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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兰·著
六:每天都得努力去往陡峭的山上,推送大石头
那一夜,你的眼睛,睁到天亮。黎明时分,头脑昏沉沉的。你还是决定,为了能找到我,你再做一次最后拼搏。若能找到,是如你所愿。找不到我,那就说明,你我之间相守的缘分,到了尽头。
一切了然,都有期。我们也一样,都逃不过命中注定。
天空还是乳白色时,你用手机,下载了我的十几张照片。都是那次在书房,拍的。你挑了两张,最能显示特点的照片。那天早晨,八点钟不到,你将文字和照片,组合在一起,传到了广告公司。运作之后的几天,一百张寻狗启事的效果图,出来了。
当你跟学生提到我时,有的学生哭了。你的声音,具赋感染力。每次,站在讲台上,学生都能被你的声音,吸引到所讲授的内容中去。往往是先注重声音,后延伸到内容。
那天的课堂上,学生都在倾听有关我的点点滴滴,他们全然忽略了你的头发。以往,站在讲台上的你,都是扎着两个辫子。我刚接触到你时,你也是扎着两个辫子的。
我还记得,那时的我,第一次见你,有些惊讶,就因为你扎着两个辫子。现在的女子,多是烫发染发。常年不染不烫,还扎着两个辫子的,在我眼里,就只有你了。小区里,那些艳丽的女人,每天都把自己,整得要去参加假面舞会似的。她们烫染着各种颜色的发型,有的高跟鞋,能超过两斤。每逢夏天,她们都要将大腿和大半个乳房,晾在热烘烘的空气里。
你与她们不一样。羞涩,让你的本性,有了保守。基本上,你的着装都是休闲类的。白天,你很少用香水,这是你的习惯。你认为,生活是自己用心过的,而不是活在别人的感受里。扎辫子,你坚持了很多年,这期间,无论别人怎么诱惑你剪去长发,你都婉言回绝了。
那天,你站在讲台上,教室里的学生,都没留意你的头发,有了异样。直到你讲完,才有学生,发现了变化。
学生当中,有的说,老师瘦了。有的说,老师眼泡肿了。还有的说,老师嗓子哑了。没有一个学生,说老师的辫子,没了。学生已经习惯了老师,以及声音和语言。那个时刻,辫子不是焦点。但有的学生,关注到了细节。学生的眼睛,盯住你。你轻声地跟学生说,老师剪去了长发,辫子没了。
你刚说完,所有的学生,都惊愕住了,他们张大嘴巴,有的女生,用双手捂着嘴,他们的神情,都透露着非常意外或不可思议。老师怎么就将两根辫子,剪去了呢?
学生都很听你话,这跟你用心对待有关。为了尽快能找到我,你将学生也全部发动起来了。因为学生来自四面八方,学生居住的区域,更加有广阔性。说不定,哪个学生,就能发现我,这是你的但愿。
你问学生,是否愿意帮助你寻找?这当然是在不能影响学习,和生活的前提下。学生都说,愿意。于是,每个学生的手上,都拿着一份寻狗启事。启事的内容,写得与众不同。
你的文字,这样写道:养了十几年的狗,丢了!不为品种贵贱,而是因为它老了,若按照人类年龄来计算,它已超过一百岁。它体型不大,毛体棕色,胸前和前爪有白毛,于十月底在二中路口走失。如果你见到它,请不要伤害它,萧瑟的秋风中,请帮我喊它一声!学生们都感动于你对我的不舍之情,他们都答应,放学后,尽力去帮忙寻找我。
学生都从不同的区域,慕名而来。有的学生是老生,跟随你多年,从小学一直跟到初中。有的是新生,刚来不久。无论是老生还是新生,在你眼里,他们都是可爱的孩子。
你让学生不要把那张启事折叠起来,否则,打开时,会有一道明显的折痕。如果小区门卫允许,将启事张贴在广告栏里,有了折痕,张贴得就不平整了。若是再有风刮来,轻易就能被风刮落。你是这样向学生交代的。
你的交代,就像一个巨大而微小的赌注。这一辙,若有一线希望,那既是巨大的成功。若没有收获,在付之千方百计面前,那就是极具微小的。
任何,你都接受,如此心理,你不单是为了我。
人与事,你并不往一处去想。终极的两端,你都设想。在通往结果的路上,有两条路。每条路,都有一个过程。面对结果,无论好与坏,因为走了过程,所以都能接受。这种心理,最大的好处在于,不去折磨自己。也不让自己,拘畔于陷泥,而难以自拔。
每一种人生,都是西西弗斯的神话。人,只要活着,每天都得努力去往陡峭的山上,推送大石头。周而复始的动作,就是一个人的生命历程。无谓结果与收获,永不停歇,是在证明自己还活着。
等到学生反馈的信息,要在一周以后。因为学生,只有在周末时才来上课。每张启事上,都印着你的手机号码。你的手机,因我而响起的几率很小。期待能有好的结果,你还是抱有这样的想法。
在等待的一周里,除了在学校,你哪里也没去,特别是我们曾经的家。那个在你来说,承载着许多过往的地方,你一步也没踏进。那个巷口,以前你每次回家,都能看见我,在我离开你之后,你怕触景生情,而至黯然泪下。
那里,有我生活过的深浅痕迹。那里的一切,都有我的气息。这个世界上,没有第二条狗的气味,跟我是一模一样的。你的身上,也有我的气味。有时,你不经意地走在路上,遇到陌生的小狗,它们都会低下头,伸长脖子,把灵敏的鼻子,递到你的脚面。它们对你无恶意,不会对你有攻击的行为,它们是在你身上,闻到了我的味道,而对你表示亲近。
你的衣服和鞋子上,家里的沙发和床上,都有我的味道。噢,对不起,在我离开你之前,我常背着你,做了一件不该做的事。我经常睡在沙发上,这个你知道。你关门,出去后,我就奋不顾身地,跳到你睡觉的床上。每当我听到钥匙转动的声音,我就会立刻从床上跳下来,我知道,那是你回来了。
天气晴好时,你几乎发现不了我的贪恋,但是,下起雨来,就不行了。
有一次,我的爪子,是潮湿的,在你出门后,我自以为是地跳到床上,我傻傻地蜷缩在枕头旁。没料到,那次你又重新回家。好像之前,忘记带走什么东西。我正准备,美美地睡上一觉,却被钥匙转动的声音,惊吓得赶紧往下跳。
我摇着尾巴,走向你时,你也觉得好奇怪。你想,我是睡在沙发上的,怎么从房间里,走出来了?肯定有情况。于是,你打开灯,你的眼睛,朝床上看去。你的手,也在床上,摸索着。很快,你的手,摸到一块温热的地方。而在其边沿处,你感觉到了不一样。那是我的爪子,导致的。
你是好气,又好笑。虽然你没对我发火,但我知道,自己犯了错误。所以,你每次出门前,我都力图摇晃着小尾巴。然后,再伸出脖子,往你的小腿上,噌来噌去。见到我顽皮可爱的样子,你就不忍心再批评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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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离开你之前》,以狗的视角打开人类的世界。
(写作灵感来自于美国著名作家加思·斯坦的长篇小说《我在雨中等你》)
从寻找出发。字字句句,溢满深情。
当狗成为了叙述的主角,人类便自觉往后退却。
(性灵里的善得到推崇,是一种在。有。人性中的恶被隐匿,或被消失,是一种失。无)。而作者遭遇现实是残酷的:人,在。有;狗,失。无。
人类退却,便淡化称谓。所以,文字里的人物都没有姓名。同时,也在隐喻人类存在的状态。
整篇文字在回忆里进行,逐步游历于文学和教育之间。并通过小我的思考,轻叩着当下社会存在的一些问题。着重引发读者去思考:有与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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