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孝不能两全这句话常在生活当中遇到太多这种情况，别看退下来以后自认为有的是时间，到后来才发现依然出现很多无法解决的问题，在我回老父亲家的时候，掌柜的一个人在家里面也在考虑除夕的年饭问题。

腊月二十九晚上，除去给我布置除夕回家打扫卫生的任务之外，还跟我商量除夕夜的年饭问题，按照两家人的情况，今年做了调整，中午回老父亲那里，晚上回到老岳父家一起吃年夜饭，但是，老岳父毕竟是九十有六的年龄，晚上吃东西多了不易消化，影响他的睡眠质量。按照以往正餐是午餐这一顿，到了晚上喝点稀的，吃点简单的食物，大多以稀饭面条为主，为的是不积食，晚上不小心吃多了，带来的问题很多，作为医务工作者出身的掌柜的特别在老人饮食上注意，这也是老岳父能够长寿的原因之一。

跟我商量，中午父女两人做点菜，跟我们一样吃正餐，晚上等我回来包点饺子吃就可以，这样可以避免晚上过多油腻摄入，自然同意掌柜的意见，只是觉得帮不上忙有点愧疚，此时才能真切感到一上来说的那句话：“忠孝不能双全”的真实内涵。

说实话，掌柜的尽心尽力照顾老人这些年，我认为她已经竭尽全力了，虽然她从来不说一句草鸡的话，但是你能从脸色上看到她的那种疲惫，谁能想象到四年期间二十四小时陪护，在岳父屋里按上床铺，就自己知道每天晚上老人至少起来四五次，假如有不舒服要起来更多次，这些年坚持下来绝对是钢铁般毅力。

也许有人说，你不会找一个护工，话说得很简单，但是掌柜的有她自己的认识，说我累只我自己，我不想再去看着护工，那就更累了，她给我讲了一个事情，这是我之前不知道的事情。

老岳父那年住院期间找了一个关系不错的陪护，这个陪护之前也照顾过来岳父，感觉老岳父挺满意的，这次是他发现老岳父住院主动提出来辞掉那个客户过来陪老人，自然我们没什么意见，但是，这个看起来老实本分的陪护，到后来也受不了老岳父晚上不停地起来方便这事情，用隔壁陪护反应的情况，态度就非常不好了，媳妇不敢跟我说，只是说，有人反应他说话声音有点大。

可以理解，既不是自己的亲人，又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加上整天晚上经历那样的折腾，有好脾气才怪哪，从那以后老人出院以后，媳妇自己承担起了陪护工作，尽心尽力，无怨无悔，真正成为了我最敬重的人，所以她跟我商量做饭的事情，这本是我分内工作，可是我没有分身术，只能去一边家。

好在两个人的饭不复杂，又提前做好的红烧肉，她说年年有鱼（余），又做一条鱼，炒一个青菜足以，只能这样了，后来掌柜的告诉我她炒了一个萝卜丝，两个人吃得有滋有味。

大哥把我送回家，自己直接回到自己房间休息，下午睡起来以后掌柜的已经开始准备晚上的饺子馅，跟她讲了中午除夕年饭的情况，征求她的意见晚上弄点什么菜，掌柜的说，简单为好，吃饺子完全可以不吃菜，其实她明白我的意思，毕竟中午是他们两个人，晚上是一家人，还是需要有一个全家人的仪式感。

征求意见后，心里面有了数，到了四点五十分从电脑上离开，去厨房上岗，晚上四个小菜，两个是今天中午从老父亲那里拿来的，另外自己按照要求办了两个凉菜，原准备开一瓶红酒，掌柜的说，还是开瓶啤酒吧，老父亲很长时间没喝酒，让他先适应一下，就这样开了一瓶啤酒。

晚上五点半除夕年饭开始，饺子馅是老岳父最喜欢吃的茴香馅的，加上四个小菜，老岳父情绪很不错，频频举杯跟我喝酒，掌柜的抓住时机给一个老大爷，给一个“二大爷”发了红包，给老岳父发红包完全是哄着老人高兴，现在老岳父已经没有钱的概念了。给我的红包等到临近大年初一的时间自己打开看了一下，两千元，心里面一阵子感动。

三个人的晚饭同样很快就结束了，想到这个题目，将这个辛丑年春节的这些事情记录下来，便一改以往晚上“新闻联播”期间陪老人做一下的习惯，直接回到房间，开始记录这一天的情况，每年的百姓过年的精神大餐，我已经好多年不看了，感觉一个人呆在屋里面在电脑前让想象驰骋是一件挺惬意的事情。

当然这一天看微信，回复朋友的问候占用了很大的空间，心里太明白了，我们被现代化的通信设备绑架，心甘情愿地为他们付款，而把人与人之间的友谊变成了没有温度的数字化传递，不知道这种信息传递到后来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会发展成什么样。

在书写中迎来了辛丑年春节的大年初一，希望自己所有的人牛年大吉，万事胜意，更知道我跟掌柜的照顾老人的担子会越来越重，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真切感受到老年社会带来的很多问题是自己之前想不到的，幸亏两边家的老人还有他们的待遇和相对比较孝顺的孩子，到了我们会怎样真的不敢去想。

昨天晚上看了一部短篇小说，一个孤寡老人面对着自己衰落，想到了自己彻底解决的故事，跟我曾经一段时间想到的不谋而合，生命不再与它的数量而是在于质量，没有质量的生命是对所有人的伤害，即便我一直认为这是减轻我们失去亲人痛苦悲伤的一种消解方法，但这也感觉有点太不尽人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