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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和对大叔叔的点滴回忆

(2020-02-10 06:2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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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庚子鼠年正月初二下午接到妹妹打来的电话,得知父亲的大弟弟因病去世了,心里面说不出来是怎样一种滋味,不长时间大叔叔的大女儿给我发来信息,告知了这个噩耗。回复:“小妹,节哀顺变,天堂没有疾病和痛苦,愿大叔叔一路走好。”知道大叔叔的家里面有两个女儿,她们的母亲早在多年前就去世了,这些年大叔叔的生活照料全靠女儿。

 

其实父亲的家乡对我而言应该说是模糊的。虽然去过几次,但是真正意义上的了解说不上来,包括对父亲的这些弟弟和妹妹的具体情况,也都大多是父亲说的那一星半点,真正的了解很少。按理说祖籍的亲友加起来也算作是一个大家族,爷爷奶奶生有四个男孩,四个女孩,爷爷还没等到解放就去世了,奶奶是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末去世,他们的儿女除去大叔叔在朝鲜战场上牺牲,其他的弟弟妹妹都活到现在,他们的孩子也都成家立业,也不小了。


这些年跟这些亲戚往来很少,大多是逢年过节老父亲家乡的弟弟妹妹打来电话问候一下,从小便参加革命离家的老父亲,到现在对家乡的观念也变得非常淡薄,不过就我而言无论聊不聊解,只要我们的血脉是同根同族,无论见没见过面,只要说这是家乡的亲戚,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情愫,一定是血脉相连的原因。

 

在老父亲和老母亲的感觉中,我对家乡应该是最有感情的,因为在我一岁的时候就被送回老家让奶奶照看,真不巧遇到六十年代初的那场灾难,自己深受其害,在我危及生命时候,老母亲把我带回了京城,倾其所有把我从死亡线上拽了回来。在老人的感觉中我是在家乡呆的时间最长的人。

 

就像我曾经写过的那样,儿时每次惹母亲生气,母亲便会动情地跟我说,为了你我们家倾其所有把你救回来,你应该感激全家人,没想到你却这样表现,让人真的伤心,看到妈妈流泪,内心里真的非常的难受和自责,可是第二天就忘记了,依然做一些让家长难过的事情。

 

到后来慢慢地回想曾经的以往,感觉奶奶确实对我不错,每次父亲把他母亲从家乡接到城里自己的家回报养育之恩,奶奶最愿意把我叫到身边跟,我讲一些奶奶对我们家里面的看法,由于太小听不懂她想要表达的意思,但是,自己依然会耐心地呆在她的身边,显得很乖巧的样子,或许这也成为奶奶喜欢我的地方。

 

我曾写过上个世纪的七十年代初,我跟哥哥回过老家一次,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躲避将要与苏联发生的战争,部队家属集体疏散,我们回到父亲的家乡,在那里呆了将近四个月,十一月份去的,第二年的开春回来,第一次在家乡过春节,那一次的记忆经过三四十年的时间变得模糊了,但是浅显的记忆还有,写过不少这方面的文字。

 

对大叔叔的记忆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大叔叔严格意义上应该算作是家中男孩子排行老三,我父亲是老大,爷爷奶奶取名为:高炳德,老二比我父亲小两岁,取名为:高炳良,一九四九年已经是乡里面的干部了,抗美援朝征兵为了表现乡干部率先垂范,主动报名参军,没想到到了朝鲜战场没两个月就倒在美军飞机的轰炸中,用父亲的话说,假如不去参军,到现在一定也是当地的领导了,可是人的命运就是这样。

 

听小姑姑说,大叔叔在朝鲜牺牲的消息传回来,奶奶哭的啼天哭地,将近大半年时间才从悲痛欲绝中缓过劲来,抗美援朝结束以后的不长时间,老家来了一个外乡人找到奶奶家,自报家门是大叔叔的战友,他跟奶奶讲述了大叔叔牺牲的事情,说,敌机轰炸他受伤了,为了把他从战场上抬下来,大叔叔和另一个战友负责往下抬,在下山的路上又遇轰炸,不幸牺牲。

 

大叔叔的战友带回来大叔叔的几件遗物,跟奶奶说,你儿子是为了护送我下山牺牲的,他是我的恩人,从现在起我就是你的儿子,我不会忘记战友的情谊,一定会把你当成我的母亲,听到这些让我奶奶很感动。后来这个战友走了,从此再也没有了音信。虽然奶奶家挂上了烈属和军属的光荣牌,用奶奶的话说,我不想要这些荣誉,我希望孩子们都在我身边。

 

大叔叔牺牲以后,老三高炳法自然升为老二,成为了在家乡里面男孩子的大弟弟,说实话,七十年代初回老家第一次见到大叔叔,算下来那时候他刚刚二十出头,他那时候已经在家里面承担主要劳动力了,大叔叔比我父亲小十八岁,比我大十三岁,可那时候我觉得大叔叔就是大人了,在家乡呆的那几个月里面,叔叔留给我很深的印象,特别是他用鱼标叉鱼的本事留给我深刻印象,觉得叔叔特别的厉害。

 

记忆中大叔叔比较怕奶奶,现在知道那就是孝顺,只要奶奶说的事情,必须不折不扣地执行,虽然也有情绪,但是他不敢当面说,记忆中每天奶奶给他安排的事情很多,基本上不让他闲着,现在知道那是器重,更知道他还有一个弟弟,就是我的小叔叔,比他小几岁,看到弟弟事情不多,整天闲着心理有点不平衡,毕竟年龄差的不是太大。

 

我曾经写过,那年春节过后的某一个周日,奶奶让大叔叔骑自行车带我们到城里洗澡,好像是给了他一块钱,洗澡每个人一毛钱还是五分钱记不清了,到现在还记得那给澡堂子很简陋,感觉就是一个淋浴房,最让我受不了的是澡堂的墙角上放着一个大缸,里面盛满着尿,发着阵阵的骚味,好在很快就洗完了。

 

感觉洗完澡已经是临近中午了,大叔叔问我们饿不饿,自然我们会说饿,大叔叔带着我们下了馆子,到现在记不清吃什么了,好像是吃了排骨面,吃完之后我们又一人买了一根冰棍吃,回到老家已经是下午两点钟了,发现奶奶的脸色很不好看。

 

正堂的桌子上有饭菜放在那里,毫无疑问这是留给我们的,当奶奶知道叔叔请我们下馆子的时候,奶奶对叔叔发火了,嫌他自作主张请我们吃饭乱花钱,叔叔被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哥哥和我帮着说情,奶奶依然不高兴,把叔叔叫到她的房间关上门不让我们进去,说了一些什么不知道,看到叔叔摸着眼泪出来走了,现在理解叔叔觉得非常的冤枉。

 

到今天才理解,奶奶非常的不容易,一九四九年临近解放的时候爷爷因病治不起死了,家里面主要劳动力没有了,而老父亲参加革命早就走了,家里面还有七八个孩子张口要吃饭,为了让这些孩子饿不死,奶奶只能省吃俭用,辛勤劳作,把孩子一个个养大成人,所以每一分钱对于奶奶来说都是至关重要,决不会多花一分钱。


父亲每个月寄给她的钱,乃至寄给她的好吃的物品,都会非常仔细地藏好,用她的话说,细水长流,用在最需要的时候。记得那年跟哥哥回老家,奶奶隔上一段时间便会像变戏法一样拿出一两个乌枣给我们解馋,到后来才知道这是父亲寄给奶奶的补品,奶奶舍不得吃,到后来小姑姑的男朋友到家里面探望,奶奶又从自己的珍藏中拿出来,给未来女婿煮了乌枣荷包蛋。省吃俭用惯的奶奶一生都是这样,到现理解奶奶为什么朝叔叔发火,就是让大叔叔也学会像奶奶那样勤俭持家,后来大叔叔还真的继承了这样的美德。

 

那年乡里面照顾烈军属给叔叔分配了工作,在乡邮政所工作,那时候有这样的工作非常难得,大叔叔也非常珍惜这样的机会,通过自己努力的表现,后来成为了乡邮政所的负责人,经常写信给我父亲汇报他的思想状况,记得有一次他到小城来接奶奶回家,在逗留的几天里跟老父亲聊的很多,老父亲自然摆出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大叔叔非常仔细地聆听,老父亲那一脸严肃是做给弟弟看的,私下里爸爸对大叔叔比较的认同。

 

上个世纪七十年代中期奶奶突然去世,我陪着老父亲回老家奔丧,用妈妈的话说,你最应该去送奶奶最后一程,因为奶奶在这些孙子辈中的孩子里最喜欢你,跟你的感情最深,就这样我跟着老父亲去了,但那时候我是上初中期间,对死亡还有着一种天生的恐惧。

 

回到家乡才知道,父亲由于特殊原因回去的晚了,没有见到母亲最后一面,回到老家奶奶已经火化了,听叔叔和姑姑说,在殡仪馆祭奠的时候父亲哭得很伤心,说,父亲去世我在前线打仗回不来,妈妈去世又因为种种原因没能见上最后一面,愧对父母养育之恩,可惜我没有跟着老父亲一起去,所以没有看到那些场景。

 

处理完奶奶后事以后,父亲要回小城,叔叔姑姑一起到车站送行,在站台上看到他们抱在一起,哭成一团,自己也跟着落泪,记得很清楚大叔叔哭着跟老父亲说,哥哥,爸爸妈妈都不在了,你就是我们的主心骨,你不能不管我们,老父亲啜泣地说,弟弟妹妹你们放心我不会不管你们,炳发你替我照顾好姐姐弟弟和妹妹,需要我做什么跟我说,我会尽力而为。

 

多年以后爸爸妈妈还真的回去过一次,那时候爸爸这些兄弟姊妹早已经成家立业,而且每个人的家庭似乎都过得不错,那时候大叔叔正是处在事业的顶峰状态,即便这样依然不敢在老父亲那里显摆,让老父亲看到大弟弟的成熟和进步觉得很欣慰。回到家中跟我们讲这些,特别嘱咐我要向大叔那样努力工作。

 

后来我工作以后,特别到了第二个单位,父亲的家乡就有我们工作性质相同,同属一个上级管理的办事处,那里的负责人跟我关系也不错,有一年我跟我们办事处的顾问去镇江学习“两江”医疗保险的经验,从镇江学完以后,专程去了老家,让同行拉着我回老家看一下,就是在大叔叔家里面接受大叔叔的热情款待,记得还有小姑父参加,小姑父那时候已经是区民政局的领导了。

 

大叔叔和姑父跟老父亲一样都不胜酒力,感觉姑父还多少能喝一点,那一天为了陪好我带来的同事,大叔叔豁出去喝了一两白酒,结果我们还没吃完饭,大叔叔就倒在床上睡了,姑父也不胜酒力,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带去的顾问跟我开玩笑说,你们老家人实诚,不见外,来去随便,走的时候连送的也没有。

 

最后一次见大叔叔是我代表父亲回老家给爷爷和奶奶补办法事活动,有大叔叔和小叔叔,还有小姑姑一起张罗,说,过去家里面没有这样的经济条件,没给父母做法事,成为了一种心病,现在大家的日子都好了,一定让在天有灵的父母看到儿女们对他们的孝顺,那个活动搞得规模很大,我专门录了像,叔叔忙碌的身影在镜头里时常出现,那次活动我看到了父亲家族的那些人,拍的亲友们的合影数了一下四五十人,在我即将离开的时候,叔叔和姑姑们为我送行,我用摄像机记录下父亲的弟弟妹妹对我父亲祝愿和嘱托,让我热泪盈眶,又想起那次他们兄弟姊妹在火车站站台上的那种生死离别的场面。

 

父亲年事已高,九十有三,脑子也不太好用了,但是家乡里的很多事情依然在某一个时间段浮现出来,会守着我们提及家乡里面他的弟弟妹妹,虽然这些年大多都有小姑姑代表家乡的哥哥弟弟和妹妹电话问候,但是每次老父亲也都会问及大弟弟和小弟弟的情况。

 

多年前听说大叔叔的爱人因病去世了,那时候大叔叔已经退休在家,他的大女儿负责照顾老父的日常生活,大叔叔在我的感觉中是一个性格开朗乐观豁达的人,同样跟我父亲一样,也是一个直来直去的人,那些年见到他更多地谈到我在老家时的那些事情,知道说这些就是让我勾起对奶奶的回忆,到现在明白经常提及奶奶的事情同样也是大叔叔对奶奶的思念。

 

死亡是一件说不准的事情,也是我们最终的必由之路,但是我听到大叔叔病逝的消息还是觉得非常地痛心,叔叔不应该走的那么早,从现代医学的发展情况来看七十五岁并不算老,中国人的平均寿命也大于这个年龄,遗憾在七十五岁的关口止步,而且也走得太突然,要知道在家乡的兄弟姊妹中大叔叔扮演大哥的角色,他早已经成为了家乡姊妹们的主心骨, 我能感受到大叔叔的去世给亲友带去的巨大伤痛。

 

在我浅显的记忆中,大叔叔依然是那个经常带着灿烂笑容的大叔叔,还是那个带着我风驰电掣般驰骋在乡间道路上的大叔叔,也是那个教给我端着饭碗蹲在墙角上跟邻里乡亲一起吃早饭的那个大叔叔,那个严肃起来很像我老爸让人从心里惧怕的大叔叔。

 

记得一位著名的文学家说过:“把所爱的人夺走的不是死亡,死亡相反倒为我们保存和固定了他们可爱的青年时代。死亡是我们爱情的盐,生存才使爱情解体。”是的我们面对那些故去的亲人,面对生死离别残酷的现实,原谅了所有曾有过的不快,念着他们的好,所有的好又构成了完美的人生。死,对于智者并不是恐怖,对于善者并非是终点。在我结束这篇文字的时候,再说一句:活在活着的人的心里,就是没有死去,大叔叔你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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