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川两界(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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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旅行用艰辛与疲惫形容不为过,但是,细细的回味一下,六天的时间,除去路途上的时间,真正领略大好河山的景点不过是两个,虽然沿途的风景也可以算作自然景观,但对于旅途劳顿的人来说,更多的人选择了昏昏欲睡,唯独我由于种种原因,始终观看着沿途的风光,让我说有什么切肤之感,真的也谈不上,可能源于走得太多地方的原因。
其实,到了最后两天大家已经没有兴致继续呆在那里,希望尽快地回到属于自己的家中,在机场虽然航班一再延误,但是,对所有的人来说,这是一个回家的路程就足以,用团员自己的说来说:终于可以回去了,即便在这里再好,我还是想属于自己的那个家,那个含氧量百分之百的城市。
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回到了我们熟悉的这个城市,我松了一口气,大家也都同样的感觉,但是,在我着手写这篇系列“观感”的时候,导游扎西一直是我想写的一个人物,并不是他有多有故事性,而是发生在他身上的那个被全体团员认为是浪漫情节的故事,一直萦绕在自己的脑海,而这个故事我个人认为,已经从浪漫转化到了面对现实的一面,当大家都为这个藏族小伙子结识了一个上海姑娘,而感到新奇的时候,我却为这样一对热恋中的人捏着一把汗,他们的婚姻到底会像我们想象的那样浪漫吗?即便导游扎西用他自己内心的声音表达了他对爱情发出最真诚的表白,但是,誓言在婚姻中的重量有多少是一个未知数,而接下来要面对的是比浪漫更实际的现实。
在去往稻城的路上,是我听他介绍藏民的婚俗以后,主动问到扎西导游个人的婚姻情况,他直言不讳地告诉我们,他现在已经有了心爱的人,是他在从事导游期间结识的一个上海姑娘,现在他们已经热恋了两年时间了,他们准备今年年底结婚,完成人生中一件最重大的事情。
在座的团员们为有这样一段奇缘而兴奋不已,问这问那,也正是在这好奇的询问中,我听到了扎西内心里不太想说出来的一些担忧,而这些从生活方式到生活理念都存在巨大差异的两个年轻人,如何走好往后的两人世界的日子,是他们还不知道如何的事情。憧憬是一回事,现实又是另一回事情,这些他们是想象不到的。
扎西告诉我们,他的对象是上海某医院的护士,随着家人来香格里拉游玩,他成为了专职导游,他们之间迸发出来的爱情火花,后来变成烈焰的是在他们一行中的某一个时刻,当导游跟大家介绍他的艳遇的时候,感觉是一种自豪,说姑娘家父是上海某大医院的著名医生,母亲也是有相当水平的干部,他曾数次得到过他们家里面,经济水平都超出他自己的想象,与扎西现在的情况相比,我猜想是无法比拟。
但是,接下来的几天里我曾试图的与他交谈这方面的问题,他似乎跟我谈论得更多地不是一种甜蜜,而是一种无奈,我感觉这才是他内心里的最真实的表露,他告诉我现在这位上海姑娘想用他们家乡的方式来“统治”我,我是不可能按照他们当地的风俗来,我也听过做江南“美女”丈夫的传说,在藏族里面不可能这样,藏族男人决定一切,在家庭中享有绝对的权威,而在他们那里的三个绝对(家务活绝对全干,工资绝对全交,老婆的话绝对全听)他是根本无法接受,用扎西的话说:可以用心爱她,永不变心,但是,那里的习俗是他无法接受的,而现实情况确是就要与这样一个姑娘厮守终生,到现在不确定的民俗差异和理念的差异,都没有一个人有充足的心理准备。也许这就是我为他们捏的一把汗。
用扎西自己的话说,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却成了他们三天两头争吵的一个时候,他已经感受到上海女人特有的那种清高,扎西说:现在已经是三天一小吵,十天一大吵,他们冷战有一段时间了,现在他害怕听到她的声音,害怕她的查岗,他已经为了迎娶这位千金小姐,戒了烟、戒了酒、也戒了麻将,为的是让自己心目中的女人高兴,可能这就是扎西可以做到的所有,他向我们表示,在藏族年轻的男青年对婚姻是严肃的,同样也是忠贞不渝的,不然的话会被族群惩罚。
婚姻不是喊口号,是实打实地在一起磨合,问题是这位上海姑娘将要嫁到这里,虽然扎西告诉我们他的爱人是如何的爱着香格里拉,但是,我还是觉得这里面存在着太多的不确定因素,爱一个地方与将要在这里扎根是两码事,更何况女方家里面同样是一个孩子,也面临着女孩子家人的一年年的老去,如何处理好这些事情,就成为了他们日后幸福之数高低的一个根本性问题。
在藏族的婚姻里面没有订婚这一说,而现实中的汉族婚礼习俗中,订婚是一件很重要的情节和过程,这又是一种民族之间的差异所在,而扎西家境的情况,听扎西自己描述绝对是一般家庭,面对婚姻问题扎西的父亲曾劝告过他,让他现实一点,不要感情冲动,希望他还是找一个本民族的姑娘为好,而热恋中的年轻人,已经确立自己未来终生的年轻人,那还会考虑这些事情。
这是一个充满着浪漫的故事,而我则在这种浪漫中隐隐感觉出将要面对的那种悲情的色彩,并不是我这个人矫情,也不是我市侩,毕竟我们是从婚姻走过来的人,知道婚姻的过程需要的是什么,浪漫不过是他们的一首进行曲,最终要面对的是生活的交响乐,而面对差异如此之大的一对恋人,面对文化差异和民族差异如此之大的现实,这种情感的冲动,最终会成为一种什么样的状态,我真的不好去猜想,或许我们用自己的善良去祝福他们吧。
全团人都在猜想这对年轻人是如何走到一起的,充满着浪漫,充满着神秘,对于我而言也有同样的感觉,我在亚丁景点处,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大胆的问了他这样的问题:“你怎么与她好上的?”扎西没有掩饰,告诉我,他们的结识是缘于一场篝火晚会,他们都喝了酒,都进入了癫狂的状态,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们在藏袍里面一丝不挂的躺在一起,这就是他们相爱的最初。
藏刀明晃晃的在她身后,是男人的象征,是送给女孩子的定情物,但是,对情感而言刀宰,快也难割舍真情和面临的实际问题,我一直为他捏着一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