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解“花石楼诗歌磨坊”诗人的作品(之二)
(2011-12-12 06: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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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分类: 人物素描 |
走进“花石楼诗歌磨坊”诗人韩嘉川
《蓝色回响》是韩嘉川一部具有探索性的散文诗集。其作品尽管以大海作背景,写了渔民、港口、城市等脍炙人口的作品,但是蓝色的立意,却是在海洋文化中捕捉大视野的回响。生命的、地域的、历史的等等,均以不同凡响的笔触予以表现;孤独、忧愁、惆怅等知识分子的情怀,以及下层社会的生存具象,均在作者的笔下,以准确的意象予以把握。勇于担当,叩问良知,是作者所追寻的思想。在表现形式上,作者一直致力于文体张力的探索,主张以不同的声音,达到新的境界。
黄河,是中华民族的母亲河,黄河流域是中华民族历史与文化的发源地。诗中的黄河和摇滚是两个意象,它们有不同的象征意义。作为喻体的黄河,蕴含和承载着中华民族悠久的历史与文化;而摇滚,则是所指中华民族源远流长的历史与文化的生生不息与发展进程,指向诗歌的思想内涵。诗人站在黄河岸边,交替使用这两层含义,描述着眼前黄河的雄浑壮阔,抒发着心中汹涌澎湃的激情和对历史与现实深深地思索。
诗人首先给我们描绘了一幅眼前的“黄河摇滚图”:
母亲将夕阳揣在怀里,日子挂在烤烟房的墙上,泥黄色的亲情以一只粗瓷海碗的方式,沿着高原的坡度开始摇滚;
唢呐铜锣和牲礼一起,将干旱送进扬着白幡的墓地;然后吹吹打打,迎娶新一季节的新娘,用水的欢笑做窗花,开始节日的摇滚……”
这是一幅黄河岸边的生存状态图,写实,但又不拘泥于现实情境的直白描摹。正像著名诗人耿林莽先生评价的那样,韩嘉川先生最令人叹服的是其驾驭语言的能力,他善于从现实生活中捕捉一些生活场景、人物、细节,然后用娴熟的语言、奇特的意象描绘出一幅意境深远的图画,留给读者想象和联想的空间。在这幅黄河岸边、黄土高原的生存图中,我们清晰地看到了一个头束白毛巾、穿着羊皮袄、划着羊皮筏子在黄河汹涌的波涛中上下颠簸的陕北汉子,看到了一个勤劳(“夕阳揣在怀里”)、质朴(“泥黄色的亲情”)的陕北妇女,看到了生活在高原干旱的人们祈求风调雨顺(“将干旱送进扬着白幡的墓地”)以及对美好生活的期盼(“吹吹打打,迎娶新一季节的新娘,用水的欢笑做窗花,开始节日的摇滚……”)。这种图腾般的场景原始、古朴,与古老的黄河浑然一体,构成深厚的历史积淀与文化底蕴。
这种图腾既是历史的,也有着现实的痕迹。面对如此情景,诗人热血奔涌,禁不住大声呼喊起来:
抡开赤膊抖开红绸擂动腰鼓,让高原摇滚;
挥动金戈铁马塞外风沙冰封梦河,让玉门关外的步伐摇滚;
举起无定河的白骨与陶俑呐喊的秦腔,让九曲十八弯的白浪摇滚……”
这里,诗人压抑不住如万马奔腾的黄河般的激情,一改婉约、细腻的风格,直抒胸臆,豪放、粗犷,四个排比句子层层递进,强化了情感迸发的浓烈,充分展现了诗人浪漫主义的情怀。但是,诗人写黄河,却并不拘泥于眼前,而是将眼光放得更深远,思路拓展得更开阔。我们知道,无定河是黄河在陕北的一条最大的支流,也是一条古老的河流,是“河套人”和“河套文化”的发祥地,由于历史地理位置使然,历史上曾经是金戈铁马、战乱不断。这里,它们(“金戈铁马”、“玉门关”、“无定河的白骨与陶俑”)依然是一些符号,象征着中华民族几千年的历史,是一种时间上的表述;接下来下一节前两句提到的“巴颜克拉山脉”(黄河发源地)和“山东漂着石油花的入海口”则是空间的描述。诗人把它们有机地浓缩和连接在一起,“黄河摇滚”上下几千年,纵横上万里,更具震撼力,同时时空的扩展也使诗歌的含量一下子丰富起来,厚重起来,展示出诗人驾驭题材的功力。
这里我们看到,诗人是感性的、激情的,但他站在历史与现实的生活里,同时又是理性的,对“黄河摇滚”也做着现实主义的描写:
在漂着石油花的入海口,滔滔黄沙描摹着你一路摇滚的姿势;
怒吼的声涛依然激荡着民族的热血,嗓音却还带有黄沙的嘶哑;
放浪的身躯依然令中原大地颤栗,砍倒的老槐树下却还有带切口的饭碗;
咆哮的余音依然震撼着世人的心弦,孩子们却还在危房里的泥桌上阅读雨滴……”
这种社会责任感,让诗人直抒胸臆地发出了这样两节感慨,而最后一节的感叹则是全章主旨的所在:
于是,你开始枯瘦疲惫,干涸的河床上,风卷飞沙作纵横的老泪;
你喂养的米脂婆姨在哪座城市打工?你培育的绥德汉子在哪个脚手架上添砖加瓦?”
“韩嘉川的沉吟怅惘,深叩良知;虞锦贵的婉转清丽,缠绵隽永。”这是一位资深评论家的评论,我认为这样的评价不为过,身缠繁杂行政事务的作家、诗人的韩嘉川,一直保持着自己创造的旺盛精力,笔耕不辍,他的勤奋,他的睿智,都在影响着我们“花石楼诗社磨坊”的每一位作家和诗人,同样我们也为有这样一位作家而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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