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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培方《褚模王羲之兰亭序》系米芾临本考辨

(2009-05-04 22:03:06)
标签:

王羲之

兰亭序

米芾

作伪

杂谈

分类: 杂谈

 

沈培方《褚模王羲之兰亭序》系米芾临本考辨

            
              :em49:     《褚模王羲之兰亭序》系米芾临本考辨
                                     作者:沈培方

    被清高宗弘历(乾隆)列为『兰亭八柱第二』的旧题《褚模王羲之兰亭帖》(原件为一长卷,今藏北京故宫博物院),自宋代以来,一直被视为唐代模本。即如收藏至富至精、眼力极为敏锐挑剔的清代大鉴赏家安岐,也一锤定音为『唐模无疑者』。①
    一如我持疑传本王羲之《大道帖》、王献之《中秋帖》、《东山帖》、褚遂良《文皇哀册》、颜真卿《湖州帖》、陆柬之《五言兰亭诗》等墨迹为米芾临本一样(以上数帖世人有共识者较多),凭藉着自已研究米芾书法二十多年的心得与感觉,我一直心存疑窦,怀疑《褚模王羲之兰亭帖》亦为米芾临本。由于无缘亲睹该本真迹全貌和文献不足的缺憾,因而多少年来,未能找到确凿的证据,推出自已久积的观点。但心既置疑,故一直在可能的视野与闻见中留意与思考着这个论题,希冀有朝一日,拨开迷雾,还其庐山真面目。
    经过多年的努力,在极有限的史料中②,通过错综的蛛丝马迹,终于理出了些许头绪。今胆大妄为,推出这一历史公案,求正于海内外方家。
    (一)
    米芾毕生辛勤搜蓄晋唐以来先贤名迹,箧藏至精至富,这早已为世所惊叹公认,也可以在其自撰《宝章待访录》、《书史》及其传世墨迹中获得可信的依据。「书圣」王羲之的传世剧迹《兰亭序》(亦名《兰亭修禊序》、《临河序》等),作为「天下第一行书」,世所追慕。它为「书痴」米芾所朝暮追求寻购,则更是情理中事。
    据《书史》、《宝章待访录》记载,米芾一生心仪《兰亭序》,但最终成为他箧中至宝的惟有两种:即「元祐三年二月(公元一零八八年二月)得于苏舜元子苏洎」③的纸本《兰亭序》和「辛巳岁(建中靖国元年,公元一一零一年)购于公孙」的黄绢本《兰亭序》。两帖米芾原跋真迹今均幸存,藏北京故宫博物院。
    然岁月沧桑,人世多故,更因书画商贾偷换作假,米芾原藏的两本《兰亭序》究竟是否还在人间,这就成为世所聚讼的公案了。好在米芾处世考鉴极为精细,当时题跋又甚详尽,故以米芾原迹『黄绢兰亭跋』验证,今存《黄绢兰亭序》不仅与米跋明显不合,且笔法也与原迹大不相类,故考据家已有允论,这里无需再为牵涉。本文所论,集中于苏氏所藏本《兰亭》一帖。
    据宋岳珂《宝真斋法书赞•米元章临右军四帖》引米友仁跋云,『先臣芾所藏晋唐真迹,无日不展于几上,手不释笔临之。夜必收于小箧,置枕边乃眠』。可见米芾对自藏的先贤真迹视若生命、珍护之甚。他在三十岁时,不惜割爱,以『王维雪景六幅、李后主翎毛一幅、徐熙梨花大折枝一幅』这样昂贵的代价易得苏才翁家传之《兰亭序》(见米芾《书史》),其宝爱不舍之强烈,应不言而喻。
    设身此时此刻,只需有一点鉴藏的常识,当能推断:一方面,米芾必定会手不忍释,日日观摩对临,心摹手追这件名迹;另一方面,他又必定会将墨迹视若头目,倍加珍护甚至到神经质的地步(如前录米友仁言「置枕边乃眠」或更过之)。这是符合米芾这个特殊人物的性格逻辑的。他一直到「崇宁壬午六月」(公元一一○二年六月)即距他得苏氏家传《兰亭序》十四年之后才酝酿恭书了跋文,自策『守之勿失』,并亲为精心手装,便可知其宝爱与慎重的程度了。④
因此,米芾似不可能在获得该帖之始,便率意题跋(尤其不可能随意地题上类似《褚模王羲之兰亭帖》后的古诗,此例于其它米芾题跋中亦少见),这不仅不符合一般收藏家的逻辑,似更不符合米芾这一特殊人物的逻辑。
    行文至此,应该把问题引到《褚模王羲之兰亭帖》本身以及紧接其后的米芾自题七言古诗跋上来了(见图版)。
    前文已经论及,米芾在获得苏氏家传本《兰亭序》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必定会持续反复地临写对照,力求逼似先贤、得其神髓。今存《褚模王羲之兰亭帖》极可能就是在米芾某日灵感突发、豁然开朗、以至『五合交臻』之际,沐
手如对至尊,取佳纸佳笔佳墨,以与原帖相同的谋篇布局,气呵成临毕,并达到了『神融笔畅』逼似原帖的境界(此种情况资深书法家每有相似经历)。
    众所周知,米芾既好古,但又极标高自许、无视古人。特别是对于褚遂良的书艺,他更是自负到以为过之的程度。他曾自诩学褚能『去颜肉、增其骨、发天秀、助神物』⑤弦外之音,不言自明。米芾又向好作伪古人,每以临本易归原主,使藏主真伪莫辨。正是在这样错综复杂的心理状态中,米芾兴之所至,洋洋洒洒地写成了这首自信自得而又不无弦外之音的七言诗跋:『……昭陵竟发不知归,模写典型犹可秘。彦远记模不记褚,要录班班记名氏。后生有得苦求
奇,寻购褚模惊一世。寄言好事但赏佳,俗说纷纷那有是」。细细咀嚼这段文字,与其说是对褚书的赞美,倒不如说是米带对自临《兰亭序》的得意:君不见,《兰亭序》原迹早已沉埋昭陵无法再世。张彦远《法书要录》又失载褚模《兰亭序》的原委真情,而此刻褚模原本又恰恰占据在自已的秘藏之中,以自已的临本让『后生苦求奇』,难道不会使来者为己临而击节惊叹吗?至此,米芾还以为意犹未尽,发出『寄言好事但赏佳,俗说纷纷那有是』的预言:一切好事者
欣赏一下我老米的佳迹吧!众说纷纭,孰高孰低,那有中肯之言,说不定褚模的原本还不及我老米的临本呢!得意之情,溢于言表。设身处地地深思米芾性格的逻辑,这一切又都甚合情理。
    以上所言,并不是断定米芾是在有意作伪,而更可能是米芾『得意妄言』的一时冲动,理由是:一、以米芾之精明乖巧,倘若真要有意作伪,首先不可能以完全相同的纸来书写诗跋,而令存《褚模王羲之兰亭帖》诗跋正是紧接书写在正文之后,纸质完全一致,不合作伪的一般逻辑(因未获睹真迹,此点尚自存疑。然从影印本上乾隆题记的位置分析,序跋写于一纸的可能性较大,特为记待考);二、对秘藏极珍之物不可能作如此疏阔不严谨的题跋,而应如崇宁壬午所跋
那样深思熟虑,理由前文已有阐述;三、如若有意作伪,临本必定要极力回避自己书风的固有习气和基本面目,但如是作法,临摹大多会留有板滞做作的痕迹。这通《兰亭序》原文恰恰未如是作法,写来随意洒脱,一任已腕,不效优孟之态。通观全篇,笔法结体一如米芾三十九岁前后的风貌,如『会』字之长撇;『殊』字之蟹爪钩,『后』字之『彳』部;『集』、『詠』、『因』等字之整体结构,皆分明是米家笔法的最典型特征,同时可以随意地在他当年所书的《蜀素
帖》、《苕溪诗》等墨迹中找出原型,对号入座,可谓俯拾皆是;四、题跋诗结体丝毫不避与正文的差距,凡重文如『詠』、『录』诸字,两者几乎同出一辙,如有意作假,狡狯如老米者,决不可能如此粗疏;五、有米芾自已鉴帖的文字记载为证:他在自撰《书史》鉴定自藏苏氏家传《兰亭序》条中明明白白地记载道:『「少」、「长」字世传众本皆不及,「长」字其中二笔相近,末后捺笔钩,笔锋直至起笔处;「怀」字内折笔抹笔皆转折褊而见锋;「」字内「斤」字「
足」字转笔,贼毫随之,于斫笔处贼毫直出其中,世之摹本未尝有也』。这是米芾爱物并悉心揣摩的结果,更是他洞悉原帖精髓如数家珍的严谨考据。以此段考据文字来验证《褚模王羲之兰亭帖》,『长』字末笔分明不合考据所剖析:『怀』字(本帖有数字)内折笔几乎无一字『褊而见锋』,而恰是米芾胎息王献之、颜真卿的『屋漏痕』圆转笔法。这些迹象都足以证明,如若米芾有意作假,临本最起码要竭尽全力地与上述考据相吻合,而米芾不为。精明如老米者,再
粗疏也不会如此自相矛盾的。
    以上从法帖本身论述了《褚模王羲之兰亭帖》为米芾临本的依据。其实米芾书法个人风格非常强烈,独步一世,迥异众家,识者是完全可以劈面认出米临的种种迹象的,但既为考证,则我们必定要摆出事实根据,从中抽绎出合理的逻辑,这是考证的必需前提,也是我多年思索的轨迹。
    (二)
    以上我们从米芾其人及其书法艺术本体的逻辑,提出了《褚模王羲之兰亭帜》为米芾临本的论据。那么,为什么自宋以来,几乎无人置疑以至被各家一再题跋、著录,从而使米芾临本名正言顺地成为『唐模真本』并连缀成今天所见的『流传有绪』的烜赫长卷呢?当然,我们不能排斥有识之士因宝爱历史文物不忍轻易点破事实真相的可能性,但是,占有米芾临本的商贾作伪的狡诈手段确实掩盖了历史的真相,混淆了视听,也不期然地为米芾头上戴上了炫眼的五色光环。
    首先,作为米芾真迹的诗跋道及『褚模』二字,为作伪者提供了蒙混过关的第一手有力伪证,使人不易置疑,这是这桩悬案千百年来之所以『悬』而未决的主要原由。但是,当我们经过仔细考证米芾诗跋之后的其它众名家题跋之后,问题的实质就逐步揭开并真相大白了。原件长卷在米芾诗跋之后,先后依次有苏耆『天圣丙寅正月二十五日重装』、『才翁东斋所藏图书尝尽览焉,高平范仲淹题』、『皇祐己丑四月太原王尧臣观』、『元祐戊辰二月获于才翁之子洎字及之米黻记』、『简池刘泾巨济曾观』五家题跋。按苏耆题『天圣丙寅』为公元一零二六年,是年距米芾出世尚有二十五年之遥;范仲淹卒于公元一零五二年,范跋即为卒年所题,米芾是年亦仅二岁,王尧臣题跋在『皇祐己丑四年』,是为公元一零四九年,不仅早于范仲淹谢世之年,而此时离米芾降生至少尚有二年。这几位堪作米帝父辈并早已谢世的名家,怎么可能在米芾诗跋之后预先题跋呢?为了遮掩这一矛盾,作伪者又在王尧臣跋后炮制了元祐戊辰(即公元一零八八年易得苏氏家传《褚模兰亭序》当年)米芾一跋,那么米芾『崇宁壬午六月』(公元一一零二年六月)恭书的那篇亲笔长跋又到那里去了呢?况且五段题跋年代先后严重错乱倒置,同时又都题于另易新纸,显然不合情理。上述破绽,安岐已有察觉,提出了『详为考订,非此序原题』(见《墨缘汇观》)的疑义,但身为大鉴赏家的安岐,在验证到『此纸纸墨如新』(指五家题跋用纸,见《墨缘汇观》同条)的事实时,都未再作深入的考证,以至在乾隆壬戌(公元一七四二年)《墨缘汇观》成书时,以将该卷定为『唐模』,也为乾隆十四年(公元一七七九年)弘历钦定,『兰亭八柱』时信而有征地将该卷定为『八柱第二』,这不能不说是安岐的一个失误和遗憾。更值得提出的是,当我仔细研究这五段题跋时,不仅是次序错乱不合逻辑,尤其应注意的是,无论从结字、笔法来剖析,五家题跋不难察觉是由一人捉刀制作作伪者或还有些许自知之明,题跋尽最简而又简,结字极力拉开差距,但依然无法点铁成金,最终还是暴露了一人作伪五
跋的马脚。
    当然,我们能够探得消息,作伪者还是下过一番梳理相关典藉(尤其是米芾自撰的几种著作)的功夫,竭尽全力补苴罅漏,赖以造成更多可以遮人耳目的细节,如前述宋代五家题跋,其手迹虽系伪托,而其内容倒是确实参录了米芾《书史》的有关记载;又如:作伪者没有忘记在卷首『永和九年』旁盖上『太简』这一原物属主的印记,但此印却模糊到几乎不能辨别的地步。试看在这苏氏世传宝物上,此印本是光宗耀祖的凭证,盖章之时,必定是慎之又慎,不可能如此马虎草率,作伪者自作聪明,反而暴露了欲『盖』弥彰的虚弱心态。在印章的艺术风格上,似也与宋印风大不相类,曾请教于一些当代印家,也有同感。
    作伪者也没有忽视苏氏家藏本『曾在滕中处』的踪迹(见米芾《书史》所记),但却在正文和米芾诗跋之后同时盖上了『滕中』两印鉴,我以为动机作法与前述『太简』印异曲同工。作伪者未及深究『曾在滕中处』的涵义,故将『滕中』印又押到了米芾诗跋之后,结果事与愿违,画蛇添足。在印章风格上,如前所述,亦存同类疑窦。
    至于在安岐考证中提及的苏耆跋语下『浦江旌表孝义郑氏』和『鬻质假蹭兹为不孝』两印,以及『「斯文」下押长方一印,文不能辨』三印鉴(均见《墨缘汇观》本条),细究篆法刀法,与宋印风格大相迳庭,显系出自一人伪刻添补。
    为了造成本长卷『流动有绪』的递藏假象,作伪者又在北宋五家题跋后安置了南宋至元代题跋八段,依次为『淮阴龚开、罗源王申』、『玉山朱蔡』、『馀杭罗应龙、括苍杨载』、『钱塘向珽』、『南阳仇凡(几?)、武林舒穆、
平阳张翥、朱方吴霖』、『吴郡张泽之』(两跋)及程嗣跋。尽览八段题跋,竟无一例言及正题。按照一般规律,古人观名迹而作跋,不外指明真伪,以显示眼力;或道明世传渊源,光宗耀祖;或考证传绪疑窦,表现学养;若有幸目遇稀世名绩,则往往要津津乐道,唯恐未及,以此显示身价。但颇使人不解的是,十二位鉴赏家有缘一睹褚模兰亭这样的烜赫名绩,竟然个个缄口不宣,其间『张泽之敬书』跋,内有『出示古今名迹,末后见此,不胜欣叹』诸语,欲言又止,如骨鲠喉,『见此』丽又不指明『此』乃何物,不免有指鹿为马之嫌。综观以上迹象,依我推断,这八段题跋极可能是从它处移来缀结而成。
    作伪者在经过一番搜索枯肠的苦心孤诣之后,大约已觉心安理得,因此,紧接一跋,突如决堤之水,汹涌而来,洋洋洒洒,秉笔直书道:『右《兰亭》墨本一卷,说者以为褚遂良所临。用笔精熟,略不精意,然神完气密,风韵温雅,体格规矩,咄咄逼真,诚非他人所能到者……(全跋甚长,略不全录),跋文一变此前所有题跋闪烁其辞、避而不谈褚模的反常,而是言必及褚,唯恐不详。作伪全部过程可谓用心良苦,费尽了心机。
    通过以上反证,可以推定,作伪者是在明白事实真相的情况下,利用了米芾诗跋这一契机,作了偷梁换柱的伎俩的。当然我们不能轻率地断定作伪者为何名何姓,但上述长跋题写人』四明陈敬宗『者率先亲自登台亮相,』一触一咏』自拉自唱,则作伪者自应首先怀疑陈敬宗其人,或者即是陈敬宗之同谋或同代某人。⑥
    (三)
    行文至此,本文『公案』可说已基本『水落石出』。关于崇宁壬午六月米芾自藏《兰亭序》原跋已被明代成化年间翰林陈鉴(辑熙)以另一伪临本《褚摹兰亭序》,拼接装成一卷一案,在安岐《墨缘汇观》中已有论及,也已为当代考据界定论,故本文不再展开。
    在本文即将结束的时候,笔者不禁感慨,嗜古成癖的米芾一生苦求所得两通《兰亭序》自策『守之勿失』,(见米芾崇宁壬午六月跋),欲使传诸永久,不意却有心栽花花不发,今均石沉大海。他的两篇精彩原跋,今虽幸存世,但都被『貂续狗尾』。而他的临本,却因他『无心插柳』的题诗跋,而被比老米更多心机的作伪者所利用,成为他们炮制《褚摹王羲之兰亭序帖》这一烜赫长卷的符身法宝,从而构成了书法史上桩引人深思而又使人发噱的公案,不知老米在天
之灵该作何想?或许真是应验了他『后生有得生求奇,寻购褚惊一世』的戏言?为此我们不能不由衷地钦服这位倜傥风流的大书家,感慨他为中国书法史留下的这段千古奇缘。
附注:
①见清•安岐《墨缘汇观》有正书局版
②近获睹日本清雅堂版《唐人真迹兰亭三种》(昭和十七年版),故能一览本卷全貌
③米芾《史书》『苏洎』作『苏治』,见上海书画出版社《中国书画全书》本书合校本。本文用曹宝麟撰《中国书法全集•米芾卷》,作『苏洎』北京荣宝斋版、刘
正成主编
④见米芾跋文真迹
⑤见米芾《宝晋英光集卷六(法书赞)》丛书集成本。
⑥本卷陈敬宗跋后尚有清初卞永誉及其侄数长跋,然细析跋文,似无作伪迹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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