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常觉得自己是上了年纪的,虽然说这话的时候总是被人鄙夷,确实,从生理的年龄上,只是到了能够真切地感受生活的压力的年纪而已,只不过,心理上的年龄,连自己都不知道到了哪个坎了。所以,回忆很正常地成为生活的一部分。
旧历年在我的记忆里是很特别的节日,当然是在小的时候,长大以后的旧历年实在是缺少了年的气氛。家里以前是没有拜拜这个环节的,因为奶奶是基督徒,而老爸老妈是无神论者。我们只是遵照着风俗,准备着应节的食物,事实上是一定要准备的,不然春节那一个星期都不知道去哪里买菜。记得食物里一定会有一只大大的鹅,春节前的市场里,一定会出现卖鹅的人,活生生的几只鹅安静地蹲在那人的身边,他的身旁还有一个盛满了热水的大锅,买鹅的人挑中了,那人便三下五除二地把鹅处理了,拔了毛。至于鸡好象都是抓了活的,带回家处置的,那种抹鸡脖子放血的方式,有点可怕有时也有点搞笑,有些鸡还没处理彻底便会在厨房里跳出来到处乱跑,弄得一团糟。小孩子循例是等着拣取拔掉的鸡毛,拿来做鸡毛毽子。还有一种食物是家家户户都会准备的,那就是“粿”啦,类型有很多种,直到现在普遍喜欢吃的是一种看起来黑不溜秋的“鼠壳粿”,里面通常包着的是甜豆馅,蒸着吃或者煎了吃,我是一向不喜欢的,因为太甜的缘故。喜欢的那种“粿”,形状和鼠壳粿一样,不过颜色是浅粉红色的,里面包的是米饭和花生,煎了吃很是美味。我有段时间很迷这个东西。以前这些东西都是挺大的一个分量,现在都变成迷你小形状了,大概是生活好了,对于食物便不再要求它的分量了吧。
年夜饭在我家通常都是吃火锅,因为这个,所以习惯上喜欢吃新鲜的东西,不喜欢那些放置起来慢慢吃的食物,这是没有参与拜拜的极大好处。那时候的火锅是加碳的,很古朴的那种,经常是吃了一半,就要盖上窝盖拿出来加碳,用扇子鼓风,不过围炉的感觉真好,鱼丸子在沸腾的汤水里涨鼓鼓的,鱼片贴在火烫的小烟囱上发出刺刺的响声,至今想念。
还有一项活动非常过瘾就是放鞭炮,四下里的鞭炮声通常从除夕下午开始,吵得不得了,也非常的有过年的气氛,空气里都弥漫着硝烟,还有火药的味道。鞭炮声此起彼落,各家的小孩子也都会哀求着大人们赶紧也放上一串。记得家里一定会准备三串长鞭炮,一串是在吃年夜饭的中间放,一串是午夜十二点后,另一串是在大年初一的早上。等到初一出门的时候,到处都是色彩斑斓的鞭炮纸,厚厚地铺在脚下,宛如落叶一般。
这便是记忆里的旧历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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