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旧历年的记忆,永远都停留在小的时候,倒不是因为有什么难以忘记的事情,而是,越是长大就越与传统的节日疏离。以至于如今每到旧历年想的就是可以好好地在睡上一觉是多么好的事情。昨天在百盛外面看着宛如过河之鲫的人流,竟然有了慌乱的感觉,不喜欢这样人流涌涌的气氛。
我的旧历年在什么时候就失去了它的意义呢?奶奶还世时,我记得一家人在除夕的傍晚就围坐在小客厅里,大家都铺了垫子坐在地上,大人们忙着和面和拌馅,要做一种叫做酥饺的食品,馅是冬瓜糖丁、花生和芝麻什么的。小孩子就在旁边逡巡,看着大人们用切下圆圆的饺子皮,看着他们把馅包起来,用巧手在成型的饺子边缘掐出漂亮的形状。我到现在还记得那个手法,到现在还清晰地记得老爸用来切饺子皮的那个舀米似铁非铁的小圆罐。然后,我们会要求大人把剩下的边角料给我们,那会就是把面当成是现在的橡皮泥那样把弄,象捏泥人一样做成自己的喜欢的形状。有一年,老爸捏了许多形状的饺子给我们,小狗,猪还有兔子什么的,每个都包了馅料,也和酥饺一起过了油炸,真的是很美味。
慢慢地长大了,也开始帮大人干活,节前打扫卫生,除夕傍晚帮着贴春联什么的,有一次还自己去买鲜花,有些辛苦的事情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是很快乐的。那时候这座城市还允许春节放鞭炮,通常家里预备了三大串鞭炮,一串在除夕晚饭前放,一串在除夕的凌晨,另一串是在大年初一的早上,年年都是这样。从除夕傍晚开始,一直持续到大年初一,外面的鞭炮声就此起彼落,声响大得吓人,清晨起来,满地都是红色的纸片和残破的报纸,整个城市弥漫在喜悦的火药味里。
那会最喜欢玩的是种俗语叫做“七七彩(音)”的魔术弹,点燃了抛在地面上,发出“刺刺”的声音,颜色很漂亮,还会转着圈,在黑暗里特别耀眼。还曾经把它点燃了丢到水里,它竟然还能在水底绽放,宛如星辰掉落在水中,很是惊艳。那是初中时候的事情了吧,一大群同学在夜里跑到金砂公园里,就在湖边放“七七彩”,大伙都兴奋得大呼小叫,也不在意是否会把湖里的鱼给炸死了。年少时有这种胆大妄为的经历蛮好的,一想起来,回忆就格外有色彩了。
原来我也曾经是个淘气的孩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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