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睡到秋日迟迟的回家做宝贝女儿。老爸却忙着做饭后赶回乡下,母亲说,乡下一个叔祖去世了,早上刚刚电话来报,虽然叔祖的子女们都说了只是告知,这边就不要特地赶去了。可是老爸却还是收拾行李准备午间赶去。
我还记得这个叔祖的模样,和蔼善良的一个老人,据说,和我家并非本家,只是远房的亲戚,可是,我记得曾祖母在世的时候,却经常得到叔祖一家特别照顾的,几个所谓的本家反而显得疏离。父亲是家中的唯一的男丁却在求学以后留在了汕头,我家姑妈远嫁在外,奶奶一直在上海工作。曾祖母是怎样渡过她漫长的孤独的岁月的,我很难想象,在回忆里,她是平和温柔的老人,视我们如同珍宝,对她的记忆仿佛永远停留在那张她抱着哥哥站在窗口的黑白照片上。也许还有的就是她的棺木运上山时,雨过之后潮湿的乡下的土地。我那会还小,跟着流泪却不知道因为什么,死亡对于我很陌生。父亲和奶奶的关系不好,也许是因为父亲从小是跟着曾祖母长大的缘故,不过,我似乎在懂事的时候,听过叔祖对父亲说过,奶奶一个女人家在外谋生也不容易的话。
很长的一段时间,祭祖的事情都是由叔祖家替我们完成,以至于长大了以后,我对祭祖这种本地的风俗一无所知。父亲每个清明都会去拜山,然后就住在叔祖家中,叔祖家的孩子和我们关系也很好,其实年龄也大我不多,不过辈分却大多了,一开始都很别扭不肯按辈分叫他们,后来就习惯了,他们一来汕头也常来看我们。我其实大多时候当他们是哥哥姐姐,叔祖年轻的时候应该是很帅气的人吧,我总是这样觉得,因为他的孩子们也都是清秀英俊的模样。我很少有机会和叔祖说话,许多年前他到汕头治病的时候,似乎去医院看过他,但是也没有说什么,可是我却分明能感受他对我们的爱怜。
他得病也有很多年了,那时候,他的大儿子还没有结婚,他对父亲说过不放心的话,儿子没有成家,他觉得还不是自己能走的时候。后来大儿子成家了,生子了,小儿子也成家了,生子了,儿孙满堂,我想,他走的时候应该没有遗憾吧。
母亲说,去年清明的时候,父亲回去拜山的时候,他老人家说过,将来百年之时,孩子们都忙都要工作就不要来了,他只是希望父亲能来送他最后一程。
人生,也许就是一场难舍的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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