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刘宇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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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很优秀的天乐园小学在这次大联考中居然只排了第二名，这让天乐园的校长——张大哈感到非常气愤，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一定是那些批卷老师收了什么好处，不然一向考第一的天乐园小学怎么会排到第二名？这要是说出去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张大哈思考了半天都没思考出原因，而只有一墙之隔的地王国小学在这次考试中居然得了第一。张大哈每次经过地王国小学，都像一个犯错的孩子惭愧地低下头。

“哟，这不是鼎鼎大名的张大哈校长吗？这是犯啥错误了，怎么还低着头啊？不就是因为天乐园小学排了第二吗？哈哈哈……”张大哈校长今天真是倒霉，居然碰见地乐园小学的校长——马林。

张大哈的脸一下子红彤彤的，连脖子也是红红的一片，心想，你这个马林长了一张比马还长的脸，还敢笑，再笑下巴就掉下来了。

“马脸校长，”反正马林校长的听力有问题，即使张大哈校长这样叫他，他也听不出来。“我们总不能一直让你们学校排第二吧？现在学生中都开展助人为乐，我们也要发扬风格，让你们学校也拿个第一。”

马脸校长的脸一下子拉得老长，心里喊了一声“呸”，张大哈可真是要面子。

“我们学校能考第一，这可是我呕心沥血的结果。”

张大哈懒得听他叨叨，最主要的是他懒得看到这张马脸，不然今天的中午饭又不用吃了。

“马脸校长，我还有点事儿，你先在这边慢慢说，我就告辞了。”张大哈说完，就想走。

“什么事，比学生的学习更重要？这次考试你们之所以考第二是有原因的，这原因就出在你的管理上。”马脸校长的一句话把张大哈气得脸通红。

“我知道你要脸，不愿意别人说你的缺点。但是‘良药苦口’，‘不听好人言吃亏在眼前’。”

正要离开的张大哈倒要看看，马脸校长的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

马脸校长见张大哈没有走的意思，心里乐开了花，清了清嗓子，说：“无论是什么团体，要想取得好的成就，必须有一个严肃的纪律。不是有句俗语说‘无规矩不成方圆’嘛！所以啊！你们学校要加强纪律。学生要统一穿校服，头发不能超过2厘米，不能带手机上学，不能看课外小说，不能看选秀节目，不能……”

张大哈只听到不能、不能、不能……N个不能。这是什么地王国小学，分明就是地狱吗？张大哈一向是主张素质教育的，只要学生可以留长发，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学生可以阅读课外书，毕竟许多知识是课本上是学不到的；学生可以带手机，毕竟如果学生有什么事，可以及时和家里联系。

“张大哈校长，这些可都是我经过多年的教学实践得出的经验，以后你可得好好学习哦。哈哈哈……”马脸校长的声音很夸张，惹得张大哈校长浑身不舒服，说完之后，马脸校长又补充了一句：“严师出高徒。张大哈啊！你可得好好领会这句话了。”

张大哈能听出马脸这句话中的讽刺的意味，越想越生气。一晚上都没睡好觉。最后他痛下决心，谨遵先人的教诲，恪守“严师出高徒”这句话。

第二天一大早，一到学校张大哈就召开全体学生大会，他要宣布一个重大决定。

2

“我宣布，从今天开始，所有学生都不能看课外书，这里的课外书不包括中外名著；所有学生不能带手机上学；所有学生的头发都要简短，男生不超过两厘米，女生头发不能过肩。”

校长都下命令了，没有哪一个人不听，第二天早晨，学生都不敢带手机、课外书上学了，男生一个个把头发剃得跟和尚似得，女生成了一个个假小子，有些女生因为头发剪短了，哭了一天，老师说：“头发长，见识短，要想考出好成绩，必须把头发剪短了。”

可是在所有的学生之中，唯独有一个女生没有把头发剪短，依然是长发飘飘。她就是兰倩倩。

兰倩倩自幼失去了妈妈，性格显得有点孤僻。有时候，班主任王娜叫她起来回答问题，她虽然站起来却什么也不说，持续了好长时间，王老师很无奈，摇摇头就让她坐下了。

在老师眼里，她不是一个坏孩子，但是也称不上是一个好孩子。因为，不回答问题本身就是对老师的不尊重。这次兰倩倩又不响应号召，居然还留着满头的长发就来到学校了。王娜老师显得很生气。“兰倩倩，你怎么回事？张校长昨天下的决定，你没有听到吗？”

兰倩倩不说话，只是把头使劲往下低。

王老师见兰倩倩又不说话，心里的怒火一下子被点得更旺了。“兰——倩——倩，你哑巴了，是吧！”

兰倩倩猛地抬起了头，眼里的泪水一下子就从眼眶里溢了出来。她用那种倔强而坚定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王老师，王老师被兰倩倩的眼神镇住了，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像是自己做错了似得。

等王老师反应过来时，暴跳如雷。“你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老师！快把头发剪掉。”

兰倩倩重重地摇着头，“不。不。不。”

王老师的额头上直往外冒汗，她没想到兰倩倩也会说“不”，而且还连续说了三个“不”。王老师朝左右看了看，然后飞快地窜出了教室，向办公室的方向跑去。

回来的时候，王老师手里拿了一把剪子。“你是自己剪，还是我帮你剪？”

兰倩倩一边哭一边摇头。

王老师知道要让兰倩倩自己剪是不可能了，拿着剪子就过来了。她一只手抓住了兰倩倩的头发，另一只手拿着剪刀。正准备开剪，兰倩倩的头发顺着王老师的手滑了下来。

“啊……”全班同学露出惊讶的表情。

王老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假发套，再看了看兰倩倩光溜溜的头，浑身打了个哆嗦，剪刀砰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谁都没想到，兰倩倩居然是个光头。

3

一时间，班里炸开了锅，王老师只是木木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做些什么。

兰倩倩下意识地去摸了一下自己的光头，眼泪刷地一下都流了出来，浑身痉挛，像是正经历一场寒冷的冬天。一个转身，飞快地跑出了教室，那哭声在空中停留了好久。

晚上放了学，王老师主动去兰倩倩家了解情况。一进屋，就看见对面墙上挂着一个女人的遗像，和王倩倩长得很像，应该是王倩倩的妈妈吧！

王老师只看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兰倩倩的爸爸，并没有看见兰倩倩。爸爸告诉王老师，兰倩倩吃完晚饭就回屋了，一直没出来。爸爸问王老师有什么事吗？

王老师不知道该怎么说，随口说了一句：“没什么事，想来看看倩倩。”

王老师打开兰倩倩屋的门，兰倩倩正躺在床上，整个身子都裹在被子里，被子一动一动，还有阵阵哽咽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很显然，兰倩倩在哭。

“对不起，倩倩。有什么话跟老师说，别憋在心里……”王老师的一声对不起使得兰倩倩哭得更厉害了。

王老师打开包，把兰倩倩的假发还给了她。只是兰倩倩还是一直不说话。王老师一直等了一个多小时，兰倩倩才揭开了被子，探出头来。

兰倩倩告诉王老师，她6岁那年因为一场奇怪的病，所有的头发都掉光了。这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是怎样的灾难。

当时的兰倩倩好几天都不说话，一个人在屋子里呆呆地看着窗外，看到外面自由玩耍的披着长长头发的小伙伴，兰倩倩心里既羡慕又难受，她很想和她们一样在阳光下自由地微笑，随意地奔跑。

妈妈看到兰倩倩这个样子，也很不好受，用自己攒下的积蓄为兰倩倩买了一个发套，当戴上发套，看到镜子中一头乌黑长发的女孩，她真的不敢相信那就是自己。

兰倩倩一时间热泪盈眶。

虽然有了发套，兰倩倩又可以出现在阳光下，可是她还是不喜欢说话，有时还会一个人默默流泪。那些日子，幸好有妈妈在，有妈妈陪她聊天，为她打气，她并不感到寂寞。

妈妈走得那天晚上，兰倩倩抱着发套哭了一夜。

发套对于兰倩倩来说比什么都重要，发套在，就像妈妈在。所以当张校长下达命令要学生剪掉长头发的时候，她像没听见似的，她觉得这发套是妈妈留给自己的唯一的记忆，她要好好地戴在头上，不允许任何人碰它。

王老师听着兰倩倩用缓缓的语气诉说着她的故事，就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她的脸上透出一种希望，一种信念。

4

王老师哽咽地说了声：“对不起，倩倩，误会你了。老师希望你明天还能上学，就戴着你的假发就可以了。老师不会再拿着剪刀剪你的头发了。”

第二天，兰倩倩戴着她的发套，往学校走去。微风吹过她的头发，她显得漂亮极了。

当兰倩倩打开教室的门的时候，眼前的一幕让她惊呆了，教室里的每个学生居然都变成了光头。

“倩倩，现在，我们都是光头了，没有人会嘲笑你的。”兰倩倩的同桌米小乐在倩倩的耳边私语着，兰倩倩的眼睛里似乎是进了一粒沙子，流出了泪来。

兰倩倩摘掉了头上的发套，和同班同学一起嬉戏，一起打闹。

阳光下，你会看到天乐园小学的操场上，有一个都是光头的班级，正在快乐地微笑。

巫婆也会寂寞

文/刘宇昕

最近一直都睡不着觉，翻来覆去折腾一整晚，第二天就只能戴着一副熊猫眼镜去学校了。

妈妈给我买了些安神补脑的药，可是吃完之后，还是不起作用。我常常半夜起来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夜空发呆，一颗星，两颗星，三颗星……一百颗星……三百颗星……结果越数越精神，比喝咖啡还管用。

记得奶奶说，困了就数数小绵羊。好吧，那就信奶奶一次吧。一只小绵羊，两只小绵羊，三只小绵羊……数啊数啊，没过多久，就看见眼前有数百只小绵羊在奔跑，然后就睡着了。

梦里，我梦见奶奶背着我漫步在长满了大片的蒲公英的田野里，风吹来。蒲公英随着风飘散到各个地方，有的盘旋在空中，一圈一圈，像是一场好看的舞蹈。

以后的日子，只要我睡不着，我都会数小绵羊，数着数着就睡着了，梦中，奶奶带着我去村子后面的小山上采蘑菇，奶奶冲着我笑，嘴里剩下的仅有的几颗牙可以很清楚地看到。

奶奶已经去世许多年了，可是每天晚上的梦让我感觉到，奶奶就在身边，只是一直在和我玩着躲猫猫。

于是，一天晚上，吃过晚饭，我就回到屋子，趴在窗台上看着外面黑漆漆的世界，我想奶奶一定就在外面。有人说，人死后会变成鬼或者幽灵，我倒很希望奶奶能变成幽灵，回来看看我，我实在太想奶奶了。

就在我陷入沉沉的思考的时候，窗户被敲得阵阵作响。黑漆漆的窗户外面一时间闪烁着耀眼的光，当时的我心里扑通扑通地直跳，但是好奇心远远征服了我的恐惧感，我慢慢探出一双眼睛看着外面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