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谁的孙二

夏日初，空隙中射出一线光照，打在这座城池上，芙蓉脸嫣上的绒毛在这春日光中慢慢的呼吸伸张，变得一股迷离的金色，晨光下的这座城显得格外的安静和清新，让人分不清这是清晨还是黄昏。

从东窗布帘中偷进来的光泽晕照开来，洒在芙蓉身上很好看，仿佛就算用眼睛看便能闻出她身上的香味，她匀称呼吸着，时而皱了下眉头，呢喃轻语，又舒张后睡去。

那看的人心头不知道是河滋味，只晓得这是倾城的绝色，是他从未得到的东西，恰恰是这种东西本被孙二得到了，平添着多许不安的虚幻感。

孙二望着眼前这个女子静静的睡着，他心中涌起一种莫名的患得患失，那种感觉却有极为的不真实，他看着芙蓉的脸，而睡着的人不知道在梦着什么。

梁上的燕子在筑巢，飞来飞去已经好几回了叼回碎石是干树枝，外面的风吹起涟漪打乱着水草的安静，漂浮在荷塘的蜻蜓盘旋着，时已小暑，天刚亮了半柱香的时间，周边的温度便高出许多，不久后外面那颗榕树已开始发出蝉鸣。

芙蓉起身的时候，孙二已经去菜地收菜，芙蓉洗漱一番，打量着屋内的光景。

孙二不算清贫，只算是孤难，靠手艺过活，小本买卖，孙二天生有一种天赋，见过的东西都能过目不忘，不管是多么复杂的物件或者多么奇形怪状，他只要看过，就能把它雕出来。

家居的雕花他刻的惟妙惟肖。那些摆设的家居，凤毛麟角，捞月的猕猴，上仙的白鹤，送财的双童，芙蓉一一看过来，走到偏厅的小屋，存放几件未雕刻完的家具，这是孙二未交付的货，边上整齐一排大小形状不一的刻刀和雕锤之具。

屋子不大，但是一个人住多显得些孤单，但是毕竟还算是布置的不错，各种能雕刻的地方，孙二都把他雕过了，加上这房子之前是孙但是多二师傅死前留给孙二的，除了孙二的作品，老头这几时年来留下的东西不算少。

孙二自小是个孤儿，不知道自己叫什么，13岁遇到这个姓孙的老头才开始叫孙二，13岁之前的记忆是一片空白。

老头本是个书生，世道不济，后来就就学了这门手艺，30而立之年，娶了亲，之后10多年中无一子嗣，近天命之年丧了结发之妻，孤苦一人。某天于市集街井看得一个男孩沿街乞食，老者动了善心，给你那孤儿几文钱。

之 后，每每路过此处，匀见此孩等候，老头心想，若是每日都见到还不如领回家当了自己孩儿，一来能传了手艺，二者也算是传了香火，于是那日，孙大问那乞儿你姓 谁名谁。孩子说已经忘却。孙大说从哪里来，孩子说已经忘却。孙大说今后有何打算，孩子说已经忘却。孙大再问我一个孤老头，你是否愿意做了我徒弟，我教你生 计之艺，你也好过当一路乞，这样你就有了去的地方，这么打算过着吧。

儿童说好，自此收，孙大就有了个徒弟，孩子无名，孙大就给取了孙二这个名字，于是教授他手艺，一起生活，这一过就是5年。

孙二18岁一个晚上，久病的老头突然精神很好，说自己差不多了，该是出去走走的时候。孙二说这么大半夜的，三更天，您病刚好，明天天亮再去晨练也不迟，老头一笑说：就是因为天黑，走到哪里算哪里。

老 头说自己要走的意思就是说自己阳寿到了，昨天玉皇大帝托梦了，让他去天庭刻金顶，既然天意如此，让他别留恋凡间了，老头只是不想死在这屋子里，说这房子留 给徒弟，不想有人死在这里，让屋子不吉利，孙二说，师傅你不要走，屋子是你的，我也是你养大的，你就算死也应该死在自己屋子里面，哪有在家躺着却说要死在 外面的，老头坚持说，我不要死在家里，要死在外面，死在外面死的平静，死在家里，要死心，他不想死心。说人的心不能死，一死都完了。

孙二也坚持不能死在外面，说要是师傅死在外面，自己一辈子心里有阴影，还不如以后在家里看见师傅您飘忽的阴影。

就这样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一个坚持不要死在家里，一个坚持说应该死在家里，就这么说了2个时辰，天亮的时候，老头一口气没有上来，终于还是死了心。

后来孙二很伤心，不知道是因为让自己师傅死不瞑目，连死前最后的一个愿望都没有实现，还是因为气师傅要去玉皇大帝那里修金顶却不带上自己而伤心。

不管怎么样，多年之后，孙二知道，只是因为师傅的死，因为从此以后，孙二又过回孤苦伶仃的生活。

孙二即使徒弟也是老头唯一的徒弟，自然算是半个儿子，孙二葬了老头，尽了孝道，坚强地拿起了斧子和锤子。

不久后，孙二和那年孙大一样，在街上晕倒了另外一个可怜的孩子，那孩子就是镖痣，但是因为镖痣是狗，继承不了家产，孙二不能叫它孙三。

从此以后，从远古而来毛都长的比一般狗都要长的镖痣就和孙二相依为命。

孙二提着两捆小白菜进来，见芙蓉已经起床，他说该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