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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春天--7

(2006-12-21 17:02:18)
王建国身后的这个这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小女孩叫王晓燕,她进屋后看着她妈正在拿着一条毛巾向她冲来。
:过来,把脸擦一下。
马兰把自己的女孩拉过来,再她幼嫩的脸上抹了抹,空气中的湿气随着渐进黄昏变得开始降低,王建国把窗帘拉开,马兰说
:你干嘛?不是热麻?
太阳下山了,不热了。

时近6点,晚饭是南瓜宽面,这种东西每个礼拜这家人都要吃上一回,每天买菜时不可能的,这个月的伙食费已经差不多用完了,最后还有多少钱,马兰不知道,结婚那天,马兰就把家里所有的开支都让王建国管,王建国到不是个很浪费的人,日子虽然有点拮据,但是大体上还是可以维持这个家庭的,但是王建国喜欢平时在厂里打打牌,这几年都是这样,没有赢钱,也没有怎么输钱,再加上家里面的钱都是王建国一个人搭理着,马兰其实并不知道什么。

晚上躺在床上,这白昼及其高度的温度在黑天后也没有下降多少,但由于靠近码头,稍微显得凉快一些,漫天的星斗无论什么时候,对于王建国来说都是一样的排列着的,他看着睡在在另一边的马兰已经抱着孩子睡着。电风扇已经吹了一天,虽然刚刚修过,但是马达的老旧声还是代表着这场夜晚杂音的最高地位。

王建国看着这母女俩,眼神和这透着透着灰光的夜一样的黯淡。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为刚才没有和马兰说输了500块的事情没有讲而而徘徊在后悔与否的两端,他一直看着他们,默不作声。

他知道说了也没有用,马兰除了一些平时日常所需要到小钱,根本没有什么富足的东西,连买菜烧饭这样的活都是王建国一个人做的。存折放在大衣柜最上层的铁盒子里面,里面存折要买彩电的3000块钱,它的下面依然平整的押着当年那张薄薄俄一张红色的结婚证。
它们都静静的没有动。

要不跟妈借点,上次已经借过一回,还有50块还过去。父亲一直被她小6岁的老伴瞒着这件事情,老两口身体都很好,特别是老头虽然已经60多了,但是一直还在做事情,他从12岁就进了铁皮铺当学徒,一直到现在还在敲敲打打,除了这几年常年作业在强噪音环境下,耳朵从59岁开始渐渐下降外,其他一切都比同龄段的老头健康很多。老头子平日看来嘻嘻哈哈,但是总归是没有失掉作为一个父亲的威严,老头子一身靠着一双手,把这个家给支起来,再难的时候也没有伸过手向谁要过钱,王家一共5个儿女,王建国最小,也是最没有出息的一个,母亲自然不一样,虽然早已经当奶奶10多年,但是,多于她最小的儿子,她依然当成是自己最小的儿子,最小的一个。

母亲无论在他成年前还是成年后, 老婆子在他面前不知道哭了多少眼泪,每次王建国都是一幅无精打采的颓样到他妈家,刚开始几次,还那些苹果桔子,后来干脆空着手,每次虽然都能拿到他想要的东西,但是年迈的母亲的双眼每次送走他时,都是红红的没有泪水的脸印在王建国的眼睛里面。王建国老母亲那双已经充满年岁的褶皱的双眼此刻不断的浮现在他眼前渐渐沉到脑子里面,深到脑髓,像一根刺一般杂到他的血肉中。任他使劲想驱除这对几乎看似要绝望但却带着慈爱的眼睛,就像是要搅乱是水中的倒影,任凭怎么用力去破坏,到最后也无济于事。

王建国想着想着就累了,晒着已经爬至天顶月亮的光线,伴着母女俩起伏的呼吸声也渐渐的睡去了。

那天后半夜下了一场大雨,剿灭白天残存的所有的温度,那天晚上没有一个人半夜被这暴雨吵醒,怡人的温度能代替人们一切的需要,在今年夏天最高的时候,那场雨给了快失去生命的生灵一丝丝能够再缓解死亡的时间。

天亮的时候,外屋上的纱窗上已经涂上一层看上去是泥的灰,马兰起床后稍稍收拾了下屋子开始准备走了。

她走向窗外准备把洗好的衣裤拿进来,果然和她想的一样,一摸,衣服都湿了没有干。她走向黑色的大衣柜从散出一股浓郁樟脑丸味的上层隔板中取出出几件内衣裤和一件米色的短袖衫,折了折,然后面无表情地塞进挂在东面墙上一个黑色的女士包,包德边上时一张画,一张4年前拍的结婚照,颜色显然没有那时鲜亮了。

今天礼拜一,马兰起的要比别的5天稍稍早一点,原因是她在接下来的2个小时要花费在坐车去工厂上班路上。

马兰走的时候,王建国醒了,一副睡眼惺忪的站在门口,他没有必要送妻子去车站,因为,妻子从来没有要求过,王小燕还睡着,王建国想去叫他女儿和她妈说再见,马兰叫住他。

:别叫醒她了,让她再睡会吧。
:好,那你自己路上小心,衣服都带上了嘛?
:对了,你裤子上的洞我给你补好了。
说完话后,马兰觉得要上去抱抱孩子,但是孩子没有醒,她心里想就算了。王建国现在开始有点清醒了,但又说了句
:你路上小心。
马兰没有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说:好了,我走了,要迟到了,你好好照顾女儿。
:唉。

马兰领着那个黑包就转身走了,空空荡荡的走在平日很难并排2个人同时走的过廊上,此刻却显得格外的空逛,就像王建国现在空空荡荡的心,没有影子。

天还没有完全亮,她路过一扇有又一扇的门,都是静静的没有任何的欢送的迹象,地板被踩的咯吱咯吱的响,显出老房子一股家的味道,只是这种古旧的味道,在出现不一会就告知王建国极为短暂的结束。这原本是一个女人看着一个男人的画面让这个早晨根外的悲伤,一种说不出味道的伤,又凉又涩。

王建国倚着斑驳的木门,沁凉的皮肤感觉已开裂了的油漆那般的干裂,他看着这个女人静静的走远直至消失在黑色的走廊中,一种孤独的懦弱感覆盖他心脏的外延,慢慢渗透进去。

他回到屋子里,看看依然熟睡的女儿皱褶眉头的睡样,他用手抚平了女儿的眉头,拿出茶几上的一包“上游”,看了孩子一眼,夹着烟的手,又把它塞了回去。他撕开纱布窗帘的一角,把头探向窗外,此时女儿侧了个身呢喃了一句“妈”,随后那平滑的两眉之间又隐现出一点突兀来,她的表情就仿佛像责怪着生气着什么。

这分明已经是凌晨了。
四周的景物也开始逐渐的转为清晰,脚下的土地还有几处开积着昨夜的雨水,湿漉漉的槐树枝丫上滴下的水打在刚经过的马兰的身上,她的肩颤抖了一下,随后继续前行。

看来这雨停了还不久。几缕白色的炊烟袅袅的升起来黑色老旧的黑瓦平房中,这片将近4平房公里平房住宅区,当马兰离开它身体中,以一种路人的角度来看时,它显得那样的拥挤,仿佛没有一条通往外面道路,一排排的房子互相的打结着,交错着。在这里这家的院子可能同时和10家一起共享,这家的门厅也可能是别家推着自行车经过家 的过道,这样的大宅子在解放后就按照人口和阶级贡献被分给这里的人,宅子的主人可能早已经死了,反正它已经不属于原来的人。
马兰也不属于。

王建国的房子是这迷殿里面最外层的一排,靠着河,而且是双层的,而他仅仅拥有2楼窗户开在南边的一套20平方的屋子,潮湿。而且,每个月都会有居委会的人来收房租,对这里住的每一户。

这几年,对于马兰来说,这些东西就像要履行的义务一样,坦然无味但又是必须履行的道义和守则,一个礼拜坚持一回,坚持每个礼拜回家一回,然后在一个漆黑的凌晨,悄然的离开,马兰对这里住着的人从本能上给与一份冷漠,她甚至不知道隔壁的某大姐的儿子叫什么名字,她只是看到,微笑,然后转身离去。

到达马路的时候,街边的烧饼摊已经出来今天的第一批烧饼。

:小马,早啊,老样子,一个烧饼,两根油条是伐?
:呃,4毛钱,给你。

马兰拿着烫手的烧饼离开的时候,烧饼李看了这个女人的背影一眼,在一系列意味深长的摇头后利索的把一张面饼涂上水,然后撒上一把芝麻,然后用刷子在背面又涂了一层水,弯下腰,用手贴在了烤桶里。
他们的谈话,每次除了这两句,不会再有多余。

这个马兰唯一熟悉并且说话最多的“邻居”,四年来周而复始和她重复这样的寒暄,使之转为一种机械的对白,一个礼拜一次,女人在嫁过来的时候,烧饼李就在了,他不怎么讲话。特别在没有人的早晨,除了叫卖他不和人说话,也没有人和他说话。

其它的任何对马兰来说都是一片淡漠,没有一点干系的淡漠,这种她心里泛出的颜色就像这时这片世界一样。
灰暗,潮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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