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作品演播——《祖国,或以梦为马》背景分析(一)
(2008-10-09 10:1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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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一、“但诗歌本身以太阳必将胜利”
从受人喜爱与被人推崇的角度来说,这首写于1987年的《祖国(或以梦为马)》可以说是海子影响最为广泛的诗篇,有人夸张性地把它说成是海子抒情诗篇中的《圣经》,由此可见《祖国(或以梦为马)》在读者中间所产生的巨大感召力。实质上,这是海子抒情诗篇中最具纯粹自传性质(“精神自传”)的一首作品。分析该诗,就可以从中窥视诗人生命中全部的痛苦、绝望和忧伤,以及诗人生命中全部的追求、抱负和梦想。
全诗分成9节。在第1至第4节中,诗人表达了忠诚于“理想”的坚定信念,这里的“理想”既指诗人的“人格理想”,更指他的“诗歌理想”(“去建筑祖国的语言”)。“火”的意象在此即喻指“理想”。而开篇处,诗人在“远方的忠诚的儿子”与“物质的短暂情人”之间作出的对于前者的选择,便喻示着“理想”对于“物质”的胜利,为全诗奠定了理想主义的思想基调。
海子在第一节中写道:“我要做远方的忠诚的儿子/和物质的短暂情人/ 和所有以梦为马的诗人一样 /我不得不和烈士和小丑走在同一道路上”。此节诗折射出了1980年代的时代背景以及诗人的愤怒。在时代转角的午夜,“物质”已经主宰了人们的生活,在改革开发“拜金主义”大潮之下,很多人迷失了人生方向,丧失了心中的理想之火。海子是一个以诗歌拯救时代为己任的诗人,内心的荒凉是不可言说的,他感到了彻骨的寒冷与孤独,他在《在昌平的孤独》一诗中写道:“孤独是一只鱼筐/是鱼筐中的泉水/放在泉水中//孤独是泉水中睡着的鹿王/梦中的猎鹿人/就是那用鱼筐提水的人//以及其他的孤独/是柏木之舟中的两个儿子/和所有女儿,围着诗经桑麻沅湘木叶/在爱情中失败/他们是鱼筐中的火苗/沉到水底//拉到岸上还是一只鱼筐/孤独不可言说”。一个孤独而绝望的海子——“我不得不和烈士和小丑走在同一道路上”,“烈士”是为了某种伟大的事业和理想而牺牲的人,他们搴着火把走进了历史的深处,而“小丑”才是这个时代的主角,这是一个多么可悲的事实啊。我们可以把“小丑”理解为没有理想没有追求的芸芸众生,如果说有追求的话也无非是追求代表“物质”幸福的金钱。诗人只好夹杂在这个尴尬的行列之中去追逐自己的梦想——“我要做远方的忠诚的儿子”,“远方”这个词语道出了诗人内心真实的想法与生存状态,对海子来说他一直生活在别处,在理想的征途之中,他从来就与这些“小丑”相背离的,“小丑”是诗人心灵中永远的敌人。就这样“以梦为马”就成了他内心真实的生存方式,在丑陋而庸俗的现世中,他和所有真正的诗人只能乘着“梦想的马匹”在广袤的心灵旷野上奔跑飞翔,诗人的心灵是个最广阔的草原,天空高远,清风妩媚,无人不向往,无人不羡慕,但抵达的又有几人呢?这就是诗人的思考方式和生活方式——“以梦为马”,远离物质生活,生活贫困潦倒。这个艰难的生活方式让人不禁想起了那个骑着瘦马挺着长矛战风车的唐吉诃德,这个可笑的瘦老头,在大众的心目中又何尝不是一个真实的“小丑”呢?这样一来“以梦为马”的诗人就和生活中真实的“小丑”相互调换了位置,在大众的眼中诗人永远都是时代的“小丑”,他们是如此的不可理喻,如此的可笑与可怜。生活就是这样的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