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术术的第一本书《坏女孩宣言》作序)
文/
阿忆
实际上,在刚刚结束的20世纪,我们社区文化所完成的转变,不只是从一个人所共知的旧工业时代向电脑网络时代和生物技术时代突进。生活绝对不是这样简单。正如我们察觉到的,在文化领域里,一种显而易见的渐变已经完成。过去,我们的艺术家由意识主宰和控制。今天,新的艺术家尽由感觉牵引。当一个人凭借意识去创作,她首先想到的一定是主题思想。但如果这个人凭感觉创作,她会用全部身心去展现刹那间的内心世界。这种转变,让我们的艺术家们更个性化了。反过来,这种相互独立的个性汇聚起来,却丰富了新时代的色彩。
我不大喜欢文学评论界的艰深陈腐,也不大喜欢传媒界的轻浮造次。因此,我不希望用这两个领域匆忙打制出的现成称谓,来定义您正在翻看的这本书的作者。在我眼中,她只是一个女孩子,一个年轻的散文家和记者,一个凭借敏感的心、敏锐的眼、温而能厉的笔锋,信马由缰进行创作的人。她不再凭借意识去写作,而是完全用心灵去感受。这一点十分重要,这是她和旧工业时代的本质区别。
也许,在许多报刊上,您早已熟悉了她的名字——术术。
1993年冬天,我穿着红羽绒服,被一个也穿着红羽绒服的女孩子拽到北京崇文门地铁站,去见另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女孩儿。而这个女孩儿,就是后来的术术。我们走出地铁,就地进了一家小餐馆儿,我得知术术还不到20岁。
这次邂逅,是我们的相识,我完全没有看出术术可以写作。只是可以确定,当年文坛上那些风云人物的文章,术术一定能读得懂。但,从我们认识的那一天起,术术开始成长了。可以说,术术的成长明显带有新时代的味道,属于一种突变。术术带给我一篇她写的小散文——《燕子》——这是一篇工业时代的散文,带有强烈的旧文人睹物思情时发出的陈腐抒情。旧工业时代的千百万人写燕子,不会出现千百万种风格,他们按照那个时代的同一种主题思想和中心意思,写出似曾相识的文字。我要术术扔掉这些,清除前人对自己的桎梏,仅凭自己的心去感受和表达。我不知道当时的术术能否听懂我的语言,同样的话我对许多文学青年说过,但没有几个人能像术术那样,迅速抖落旧时代的尘土,一下子抓住新时代的本质。
很快,术术能用稿费来买花裙子了,有时还能自费坐几次出租车。
不久,她突破了自己的生活圈子,结识了许多很有文化才能的人物。
到了1998年,术术干脆辞掉公职,赤手空拳成了职业记者。同是这一年,术术蓄势而勃发,文章高产,声名鹊起。这中间,北京电视台委托甲丁和我通力操办一台大型纪念晚会,甲丁是总导演,我是总撰稿。但不凑巧的是,北大临时有事,我必须半途退出,于是私下里我把总撰稿的职位转交给了初出茅庐的术术。术术是首次触电,我仅点拨数次,她便圆满了她的任务。至此,术术在纸质媒介和电子媒介中全面开花。
不过,圆满中有一点不足,术术快25岁了,还没出过书。
好在新千年,新气象,新人有了新动作。术术终于如愿以偿,把这本书推向了五彩斑斓的市场。我知道,这部书肯定不属于术术的颠峰杰作。但毫无疑问,它是五彩斑斓中的一个亮点,一个与众不同的亮点。
2000年5月14日
北京朝阳区太阳宫芍药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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