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写了一篇《版纳记忆》,那次去西双版纳,主要是为了看泼水节,所以还得补上泼水节一段。
通常,人们总是用美丽来形容西双版纳,想一想,也实在没有更全面更贴切的词了,因为,美丽是西双版纳最突出的特征。其实,美丽还可以分出许多不同的层次、风格或境界,版纳的美过于集中,过于浓郁,过于丰富,以至于人们来不及划分区别,只好一言以蔽之——美丽的西双版纳,谈过之后,往往还要啧啧几声,深深地长吁一口气。
吊脚楼、凤尾竹和幽深的热带雨林,已经是版纳寻常的美丽,而泼水节的美便不那么寻常。当那清冽的水在热带的阳光下缓缓散开,在空中抛出一道道透明的弧线,笑声纷纷溅起,好像很近,,又好像很远……我在那一时刻突然想到,阳光、空气和水,是生命最基本的三元素,由这些最基本的元素构成的欢乐,因该是最为纯粹的,也是最真实的。人在雨花般的水中,很容易忘记了世俗的物欲和一般的功名利禄,人与人之间还原为孩童,孩童和孩童之间的交往和联系往往是简单而透明的,就像水。
我们同去的三个大老爷们儿,本来是要拍节目的,但水太猛,摄像机受不了,干脆放下机器,加入了泼水的队伍,那个上午,我们是地道的淘气孩子,极尽恶作剧之能事,漂亮的傣族姑娘更是激发了我们巨大的热情,我们缴获了许多水枪,组成了强悍的山东火力点,吸引了一大批高手,姑娘们更是知难而上……那天我们的衣服一直没干,快乐也几乎一直没有停止,以后许多年,我都没有那样快乐过。
尽管水源丰茂,版纳人依然对水崇拜和敬畏,这与傣族人民的历史文化密不可分。某种历史性的文化信念,最终演化为民族的节日是极为自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