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甸六日行纪:佛光普照玉蝴蝶(多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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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王朝”缅甸六日行纪 关键词:中国芒市缅甸行佛都
“发现神秘蝴蝶王朝”,这是一本缅甸旅游手册的名字。“蝴蝶”,对这种美得有点不真实的形容,我之前并不清楚,仅知道昂山素季被国际社会誉为“缅甸蝴蝶”——世人大抵如此吧。
不过,缅甸作为世界著名佛都之一的美誉却几乎人人皆知。这个贫穷、落后的国家,几乎全民信教(主要为佛教),人人有信仰。游历在缅甸的六日里,我无时不感到内心安详,无处不感受佛光普照。
从芒市起飞
芒市—曼德勒—仰光—维桑海滩,七日游!
以上乃我个人提法,组织方德宏州芒市委宣传部的官方提法则是——“芒市—曼德勒航线媒体采访考察团”。
既为媒体行动,总得有个由头:作为“孔雀之乡”德宏的首府,在国家实施“桥头堡”战略的背景中,芒市即将升格为国家级口岸,与此配套的多条国际航线也将开通。第一条已开通试航的,就是芒市—缅甸曼德勒。
采访考察团有48人之多,全是媒体老记。官方语境里的“考察”究竟是干啥,自不必说,地球人都知道。至于采访嘛,当然就是关于“桥头堡”的内容啦——这是务虚,不必讳言。
6月15日清晨,在国旅导游李永、芒市委副部长苏忠带领下,浩浩荡荡从昆明飞到芒市。
转包机飞曼德勒之前,大家都被要求做了两件事儿:1、将各自随身佩戴的珠宝玉器寄存于宣传部,以免海关申报之烦;2、每人吃下三颗预防疟疾的药。
吞药后,我故作惊悚:“还以为只需提防空中的流弹(缅甸常有战事),没想还得防着疟疾呀。”
艳阳高照,佛光吉祥
专机12点半升空,飞行约一个半小时,降落曼德勒时,还是12点半——前者是北京时间,后者是缅甸时间,由于时差的缘故,我们凭空“赚”了一个半小时。
从北向南飞越北回归线,钻出机舱,我们便领教了热带的艳阳。热呀,岂一个热字了得。
曼德勒位于缅甸中部,人口80多万,已是缅甸的第二大城市。据说这里是联合国确认的世界文化遗产地,“曼德勒”的原意即为“多宝之城”。但我们游览的并不多,这正是参团旅游的最大弊端,不自由,必须随时跟团并听从导游号令。
当晚入住一家五星级酒店。硬件设施虽稍欠,但也相当于国内的四星。
16日的白天,都在路上。清晨便赶飞仰光的飞机。仰光稍作停留,看了几处景点,又乘地接旅行社的大巴杀奔维桑银色海滩——传说中印度洋之畔最美的海滩之一。
18日下午离开维桑,当晚返回仰光。20日晚,结束在缅甸的所有行程,飞回到芒市。
这一路,总有艳阳追随,总是佛光普照。
仰光是缅甸原来的首都(2005年11月6日迁都至内比都),世界著名的佛都之一。5000多万的总人口中,佛教信徒达85%,另有约11%信奉基督教或穆斯林教。也就是说,没有信仰的人,仅占4%。这也正是缅甸境内寺庙和佛塔处处可见的原因。进入这些宗教圣地的外围区域,即被要求脱鞋,赤足朝拜。
我们参观了多处,其中印象最深、也最震撼的,莫过于瑞德贡大金塔(即仰光大金塔)和世界和平塔。
世界和平塔1952年落成,1956年,第六届世界佛教大会在这里成功举办。由于兼具宗教与和平的双重意义,故,它虽然很“年轻”,却在世界佛教历史和文化中具有重要地位。
旅游的开发,必带来一些负面效益。“give me mony? give me mony?”走出气象庄严的世界和平塔,被一个穿着僧袍的孩子拦住。我的英语很烂,不过也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化缘或请求施功德当然没任何问题,实际上,在参观过的几乎每一处宗教场所,我都在参拜之后,主动往功德箱里投过一些钞票,多少不限,都是一种虔诚的表达。但对于如此赤裸裸的张口要钱,我却只能摇头说NO。
瑞德贡大金塔已有2600多年历史,相传,是为供奉佛祖释迦牟尼的8根佛发而建。经过历朝不断翻建,如今,塔身高112米,周身帖满金砖、金片,据称,所用黄金竟达70多吨。另外,塔顶还悬缀着各种珠宝数千颗。
“天啦,不会被盗吗?”不少游客惊叹之余,发出疑问。
“在一个几乎全民都信仰宗教的国度,恐怕没人会、也没人敢到宗教圣地来偷盗吧。”我讪笑。
果然,导游讲解说:这些数量巨大的黄金和珠宝并非都是缅甸官方拿出来的,其中相当一部分,来自于两千多年间老百姓自发的捐献。
“这是一种怎样的精神啊?都是为了自己的信仰!”许多人不禁发出类似的感慨。
众所周知,缅甸是一个经济上非常穷困、落后的国家。此行,我亲眼看到仰光、曼德勒这两个缅甸最大城市城外几十公里处,就有无数木板和茅草搭建的“房屋”——恐怕说“窝棚”更恰当些。
住在里面的缅甸国民,却都很安详。当我们的旅游大巴奔驰而过,他们中的不少都面带微笑,主动挥手致意。
我想,这就是有信仰的人吧,这就是信仰的力量。
而号称GDP已跻身世界第二的中国,有多少人有信仰?有多少人能够这样,贫贱却依然能葆有内心的安详?
我是从没见过大海的,这回,一下就跑到了万里之外的印度洋边。
维桑的银色海滩位于仰光以西约300公里的孟加拉湾。我们到的时候已经是深夜,远远听见阵阵海啸,却丝毫看不见海。兴奋地循声而去,几乎是不察觉的刹那,便惊觉那呼啸的浪涛已涌到了跟前。
岸边的度假村叫“棕榈滩”,是或联排或独栋的数十栋木质别墅,宽敞又舒适。只是老停电,因此也老没热水。于是,便有了“免电”的戏称。其实这很正常,缅甸电力生产严重不足,应该是有意在调控。更好玩的则是,别墅里比我们想象的更加生态——竟有些蚂蚁、飞虫、蟑螂,还有迷路的小海蟹哟。
不过,这些小小的插曲,显然丝毫不会影响大家的兴致。
枕着涛声入眠,5点多就醒了,天刚蒙蒙亮。我穿着短裤凉鞋,拉开对开的木门,低沉的海啸声猛然灌进屋子,灌进我的耳朵,仿佛直接拍打在我的鼓膜之上。
穿过花园,别墅前面三四十米就是海岸了。
大海我来了。
大海,我来了!
我甩掉凉鞋,蹑手蹑脚地踩在沙滩上,似乎害怕把它踩坏了——多么细细软软的沙滩哟。一些海蟹和其他我无法准确叫出名字的小东西,迅疾地爬动着,一层浪涌上来,退去时便再也看不见了。
朝前走去,海水渐渐能淹没至膝盖,我停了下来,张开双臂,仰起头——深呼吸,深呼吸。
对于一个初见大海的人,此刻的感受真是难以形容。后来,我发微博说:真想纵身一跃,投入大海的怀抱。有朋友担心地追问是否受了刺激。我哑然失笑,答之:这无关刺激或受伤,只是因为谁面临大海都会慨叹人类之渺小,而暂时忘却了自己的存在。
沙滩上人迹渐渐多起来了。忽有人说:“听了一夜海哭的声音,吵死了。”
“怎么会嫌吵啊?如此令人振奋又如此动听的涛声。”我皱眉自语,对着大海。想起那首“听……海哭的声音”,本是特别爱唱的,可此刻面对大海,我不允许自己再有任何的忧伤。
海风越来越大,浪头越来越急。绝大多数人只在沙滩上“踩水”,而不敢“下海”。只有雷鸣、宋建波、高明,还有我,我们几个算是下过海了——我可是不会游泳的呀。
我们在浅滩上击水,海浪袭来,便会涌到胸部,甚至盖过头。待海水瞬间回流时,一股强大的吸力似乎要将我们卷走。我们极度地兴奋着,狂热地尖叫着。
我嘴里满是咸咸的味道,双脚踩进沙滩中,脚趾狠狠地“抓”住。我告诉自己这并不可怕,并幻想着自己是一个能战胜所有狂风巨浪的、无比强悍的男人。
这一天半印度洋畔的时光,我视为是此行中最美好的一段。沙滩、棕榈、椰树,亿万年如斯不眠不休的海浪、海风,还有典雅的木质别墅,面朝大海哟,春暖花开。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蝴蝶王朝,蝴蝶般的姑娘
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当我仰首苍天,发出如此诘问,却再也无法逃避自己的内心,刹那,便被一缕忧伤所击溃。
隔壁别墅里,住的是此次活动的组织者、芒市委宣传部副部长苏忠。而另一边,也是一对情侣,二人同为本次记者考察团成员。连续两天夜游海滩返回时,我都曾走错,“非左即右”——这倒不能怪我,许多人都走错过,因为这些木别墅都长得一个模样。
些许尴尬之余,是感伤。
海滩上当然有美女,窈窕的比基尼,或飘逸的长裙。个人的审美里,我欣赏的是后者,飞扬的裙裾便是一种更高境界的风情,含蓄,不张扬,像楚楚动人的蝴蝶。
说到蝴蝶,这种美丽的昆虫与缅甸倒是有着很特殊的渊源。
缅甸曾常年是英国的殖民地,英国统治者认为缅甸人散漫、悠闲,性格像整日扇动着翅膀在花园里游荡的蝴蝶,便称之为“蝴蝶民族”。本为贬义,但随着时代的变迁,该称谓已去贬而褒,成为了缅甸人用以自我标榜的“蝴蝶王朝”、“蝴蝶之国”。曾获得过诺贝尔和平奖的缅甸领袖昂山素季,就被国际社会誉为“缅甸蝴蝶”、“缅甸铁蝴蝶”。
还有种说法,说“蝴蝶王朝”之谓,是因为缅甸的版图像一只蝴蝶。查阅地图,觉得此说极不靠谱。我倒是发现了另外一个靠谱的事情:缅甸女性,无论长幼、婚否,都爱在脸上涂抹一种用香楝树树枝磨成的香木粉,据说有着非常好的护肤功效,可保皮肤嫩滑细腻,还可防蚊虫叮咬,防晒。
这种纯天然的香粉,在我看来,颇像蝴蝶翅膀上身上那种五彩斑斓的鳞粉。脸上涂抹着这种香粉的缅甸姑娘们,就像蝴蝶一般,在我们这些外来游客惊艳的目光中飞来飞去。
维桑的集镇离海边有三四公里,非常小,就那么一条百余米的街市,还很破旧。整个银色海滩景区,自2000年开始规划建设,但由于位置偏远、道路等旅游配套设施严重滞后等诸多因素,旅游及相关产业的发展还相对落后。不过,也正因为如此,集镇还保持着完全本地的质朴的特色,而海滩及附近环境也都还比较天然,几乎没有任何破坏和污染。
有一家店里的木雕很不错,所雕刻的对象主要是各种女性和属相小动物。至少十来个考察团的男成员,都带走了构思造型各异的女体木雕,只有我,只买了一只大海螺壳。貌似是我不懂艺术了,可我想:那些人工雕刻的工艺品,怎能和大自然孕育的艺术品相提并论?
那夜凌晨,世界都入睡了,唯有印度洋在咆哮,唯有我在沙滩上踯躅。我捧着下午刚买的海螺壳,灌了些海水进去,把耳朵凑近——我真的,真的听到一种类似于哭的声音。我相信海洋是有生命的,也相信海螺是有生命的,哪怕是被与生命体残忍分离了的这只空壳,依然,是有生命的——就像小时候,对于海螺姑娘的故事,我从来不曾怀疑。
但后来我知道了:关于海螺姑娘的爱情,都是假的;关于另外一个更为凄美的爱情——蝴蝶飞不过沧海,更是虚假得彻头彻尾。
最实在的,莫过于现在,此时此刻,能有一个再平凡不过的灰姑娘,与我牵手,一起漫步在这凌晨的海滩上……
导游说,缅甸的饮食实在乏善可陈,怕我们吃不惯。于是,我们全程都没有去碰地道的缅甸特色,每顿菜品既像中餐,又像傣味,始终如一的一点则是,即便还没到印度洋边,每顿都有大龙虾和海蟹。
依然有两个人闹起了肚子,其中包括我,不过很轻微。这才想起飞离芒市前被要求服下的那三颗药,看来真是有作用的,否则,会有更多人中招。
离开维桑银色海滩的前一天,有人建议以AA制,在海滩上搞一次篝火烧烤晚会。每人交100元人民币,共4800,按照1比110多的汇率,合缅币50多万。这印度洋畔最后的晚餐,由此被我们称为“50万的豪华夜宴”。
当天下午忽然电闪雷鸣,一场热带暴雨来袭。在浅滩戏水的众人无不湿透,女孩子们快乐地尖叫着,曲线玲珑地朝岸上的别墅跑。
豪华夜宴只得改在“棕榈滩”的大堂内,而且,我们自己也不亲自烧烤了,而是委托集镇上的一家酒吧烤好,直接送过来。近一尺长的大龙虾、背壳宽阔如海龟的海螃蟹、谁也叫不出名字的各种海里的生物……啤酒是缅甸一个品牌,也不知道叫啥,口味很不错,我们喝掉了5件。
夜已深沉,大家都喝高了,有人醉了。很风情的男人李空,唱起了一首日本歌曲,好像叫什么“倒垃圾”,我忍住了没说,真的是相当垃圾;此行的组织者苏忠冲着要下海,我们跟在后面,怎么也拉不住;旱鸭子高明刚走出去,就几乎被海风吹倒,坚挺了十秒钟,终于一头栽进岸边的游泳池……
绕不开的芒市
离开缅甸的前夜,考察团部门成员集体对仰光的华商进行了采访。
办理缅方出境手续时,我们无一例外地,都被缅方工作人员明目张胆地索取了小费,“小费,小费!”。这源于缅甸曾为殖民地而留下的西方传统,倒也无伤大雅。而钱包里还剩有缅币的,则会一律被没收——缅方不允许自己的货币经游客的渠道流传出境,这实在是闭关锁国的一种狭隘做法。
我们的包机从曼德勒起飞,目的地是芒市。一个多小时后,约4点多,机长却通知:由于芒市机场突降大雨,不能满足降落条件,已改飞昆明机场,并且很快就要到了。
大家不由炸开了锅。真可谓有人欢喜有人愁。
芒市委宣传部副部长苏忠有点哭笑不得:市里的许多领导已经在芒市机场候着接机,晚上和明天,还安排好了多项关于芒市发展和“桥头堡”战略的采访……不会都黄了吧?
考察团的一些记者则乐了:“直接飞回了昆明,哈,也不错。请问,我们可以下飞机吗?”
当然不可以。
机长及空姐解释:我们这趟是国际航班,出境手续都在6天前出境的芒市口岸,昆明机场无法办理入境手续。若我们强行下飞机,则属非法入境、偷渡。
逗留了大半个小时,来自芒市机场的消息说天气已经好转。于是,我们的包机才又升空,飞往芒市。
看来,芒市真是怎么也绕不开的。若要说到国家的“桥头堡”战略,芒市则更是具有着极其特殊和重要的地位。返回芒市的当晚和次日,考察团便就此展开了采访。
6月21日深夜,除芒市当地人员外的大部分考察团成员,终于飞回昆明。缅甸6日,芒市1天,总共竟飞了七次。
“简直飞伤了。”走出昆明机场,大家挥手道别时不禁脱口而出。
那语气,疲惫而又快乐。
(注:此行所有采访内容,详见相关新闻报道,本文不赘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