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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差散记之
北京—广州:天空很空
在西单民航大厦搭机场大巴时,见到一对古稀的夫妇:老爷爷送老奶奶上车,车快开了,隔着密封式的窗玻璃,老爷爷在外面不停挥手,只见两片干枯的嘴唇蠕动着,老奶奶在里面不停地说,“没事的,没事的,放心,放心,快回去吧……”
他们都听不见彼此的叮呤,却依然在挥手,依然在叮嘱着。
南苑机场位于北京南郊,本是一个老牌的军用机场,建国后凑合着改成了军民两用,看上去又小又破旧,疑似一个养鸡场。
侯机的时候,对面有一对恋人,男的年龄较大,在女友耳边说了点什么,那表情坏坏的,女孩儿便娇嗔着挥拳去打他,边打边咯咯地笑。
我假装没注意,却用眼角的余光一直瞅着。突然眼眶就热了起来。
同一班机的游客开始排队登机。我呆呆望着,突然很困惑:这些衣着光鲜的人都要去哪里?他们有目标和目的地吗?他们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吗?
那对应该是在热恋中的恋人,你们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吗?我用目光刻意地搜索着,却再也找不到他们看似幸福的身影。
拉在人群最后上了飞机。这是经济型的一架小飞机,显得很拥挤。找好座位,仰头靠着椅背。
有一种疼,在脖子和右肩上蔓延——前晚失眠、落枕,昨晚持续的难以入睡,加上在京期间强度很大的采访工作量,我身心疲惫。
飞机在万米高空的云层中穿行,强烈的阳光从小窗射了进来,照在靠窗的一个小女孩脸上——照不到我,我在远离阳光的地方。
这么高啊,远离地面,远离许许多多的人和事,远得就象要逃离地球。
可我知道再高再远也逃不出自己。
阳光渐渐黯去,天边的天边,夕阳西下,落霞如血。
想起中午姐姐为我送行时的话,想起母亲送我出差时的话,想起某人在那个温暖的春城所说的话……我咬紧干裂的嘴唇,咬紧牙。
扭了扭脖子,有一种疼,在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里——蔓延。
要了好几杯咖啡提神。打开IBM,本该准备晚上的采访提纲和资料,可脑子里很空,无法思考。
飞机从未有过的颠簸。而我从未有过的忧伤。
天黑了,广州的夜色钻进机舱,包围着我。在笔记本屏幕的映照下,我的脸一定苍白得可怕。
外面的天空什么也看不见,空空如也。除了黑。
2月26日黄昏,于KN7725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