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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06-15 21:24:39)分类: 小说们 |
半夜三更的,这种话慢吞吞地从手机飘荡出来,充满诡异。车厢里的两个人不禁面面相觑,但谁都没惊讶。简宏成是久经沙场的,陈昕儿摇个尾巴他便知陈昕儿接下来要做什么,宁宥则是既阻拦过陈昕儿的自杀,也抢救过陈昕儿的自残,心中早隐约猜想过陈昕儿的目的。只是这半夜听到,还是瘆人。简宏成伸手过来,试图拿去手机,由他来对付。宁宥摇摇头,指指车门,“你去管灰灰。”简宏成看看在车外跳来跳去无聊的郝聿怀,只得出去。
陈昕儿敏感地问:“谁在?”
宁宥道:“简宏成啊。”
陈昕儿大怒,激动得语速明显加快,但依然声音很轻,听到宁宥很吃力。“宁宥,从没见过比你更阴毒的女人。我在自杀,你还火上浇油。告诉你,我不会放过你,你害了我一辈子……”
宁宥不想听批判,打断道:“你打算怎么自杀?索性多给我点儿细节,让我以后害怕愧疚起来有点儿内容。我有个阴毒建议,你家小区门口不是有座桥吗,那边最好。公众场合,影响最大,明天多少市民会抓拍你的照片,放到网上,最终必然落到我眼里。其他呢,割腕吃药什么的,等你痛起来克制不住地满地打滚,你妈必然被你吵醒,不仅阻止你,还得打你两个耳光。你试图横在我和简宏成之间的愿望又成泡影,呵呵。”
“你……”
“你什么你。陈昕儿,人生来不平等,你在我面前更加不平等。高数在你眼里是翻不过的大山,在我眼里芝麻一粒。简宏成在你眼里是攀登不上的珠穆朗玛,我只要对他笑一笑就能稳住他二十年。现在连勾个手指头都不用,我丈夫坐牢,简宏成自动跑过来鞍前马后。你以为你的尸体会成为我的绊脚石?但我是那么有良心的人吗?我会把你的死当回事?我只会庆幸,很好,耳边终于少了只烦人的苍蝇……”
“宁……宁宥……嗷……你这魔鬼……嗷……嗷……”
陈昕儿被刺激得抓狂了,再也克制不住声量,放声嚎叫起来。
宁宥按住手机话筒口,打开车门冲外面简宏成道:“陈昕儿在大声嚎叫,下一步不是叫醒她妈,就是冲出门跳她家小区门口的桥,目标很大,救起来容易。你替我报警,我继续跟踪。”说完关上车门听陈昕儿嚎叫。
可是,忽然电话里寂静一片,什么声音都听不到。宁宥连忙取消免提,将手机贴紧耳朵仔细捕捉,可是,电话并未挂断,电话那头却什么声音都没了。这是怎么回事?事情失控了吗?
宁宥这下急了。她赶紧下车冲简宏成喊:“陈昕儿忽然噤声,但电话还连着,不知怎么回事。”
简宏成正报警,闻言道:“你打田景野的电话。”然后他再与110那边道:“对,她有抑郁症,刚开始治疗。服药初期有些人有自杀倾向,她妈本来对她有约束,今晚不知怎么挣脱了。她家人也全无声音。……行,我们等消息,随时联线。”
宁宥则是一只耳朵继续仔细搜寻着手机里的声音,又问儿子借用手机,另一只耳朵用作与田景野通话。
田景野开着车载电话,接通就道:“宁宥?我正在路上。我已经报警,可能警察赶在我前头。”
宁宥怕郝聿怀听着不好,又回去车上,“最初陈昕儿威胁要自杀,我跟她说话尽量拖时间,也试图搞清她究竟要干什么,便于救助。可她本来冲我嚎叫的,忽然停住,什么声音都没了,就是那种万籁俱寂的感觉,可电话没挂断。现在简宏成又在报警,我只好听着陈昕儿那条连线,还是一点儿声音都没有。这下恐怕是真糟糕了。还有很奇怪,她这么嚎叫,她爸妈居然一点儿声音都没有,我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但按说,她即使割脉,也必然逼我听着,她试图在我脑袋里留下恐怖记忆,难道是冲出门去自杀?小区门口桥上,你仔细搜搜。我刚才建议她可以跳河,我想从她家跑到小区外面的桥,正好是与你相向而行,她可以多耗费起码十分钟在路上,你则是可以更早到达现场阻拦她……”
田景野适时插嘴:“我到桥头了,没人。看到警察的摩托车进小区,警察抢在我前面。你别走开,我附近沿河岸搜一搜。”
田景野拿出手机,下车去搜。月黑风高,河边绿化太好,视线被遮挡住了。田景野跑两边都粗粗查了遍,没人。一边与宁宥通话,“都没人。我进小区去。”
“小心开车,别急……还是急吧。这会儿小区都没车位,你可能还是跑进去更快。”
“别慌,你慌我更慌。能进去多少是多少,毕竟车子比跑快。”田景野小心快速地开进小区。老小区,大门没遮没拦的,田景野开到岔路,见前面密密麻麻的车子,他只好戴上蓝牙耳机,弃车跑步。
田景野跑得气喘吁吁,终于看到陈家所在的那栋楼,他又汇报道:“转弯看到陈昕儿家了……”
宁宥道:“我另一只手机听到声音了,很响的敲门声。但屋里没应答声。
田景野抬头分辨出陈家所在的楼层,忽然止步,叉腰站在路中央,“听到……听到楼梯口传来响亮的敲门声,隔壁与楼上灯先亮,好了,陈家电灯亮了。宁宥,我不打算上去,就这儿看着。”
就在田景野说陈家电灯亮时,宁宥只听得另一只手机里传出一声惊叫,“昕儿,昕儿……”
宁宥立刻传达给田景野,“陈昕儿的妈妈出声音了。她在叫陈昕儿,不知发生什么事,只听得清楚叫名字。”顺便降下车窗,招呼外面的两个人坐进来。
郝聿怀进门坐下就舒服地轻呼一声“好凉快”,简宏成进门先问:“怎么样了?”
“警察进门了,有陈伯母的呼叫声,没有陈昕儿的声音。田景野停在楼下,没上去。”
“有没有小地瓜的声音?”这是简宏成最关心的。
宁宥忍不住看简宏成一眼,“没有小地瓜的声音。非常怪异,这一家人是不是睡得太熟,刚才陈昕儿嚎叫时候没吵醒他们,警察敲门很重,才敲开。”
简宏成很想叫田景野上楼,但克制住了。
宁宥又播报实况,“警察在说话,也听不清楚……呃,电话挂断。”宁宥放下已经发热的手机,手有些颤抖。
田景野在郝聿怀的手机里道:“又来一辆摩托,一个警察,一个协警。事情大了。”
几乎是同时,宁宥与简宏成都回头跟郝聿怀说“别怕”,两人的脸差点儿碰一起,又赶紧都让开。
郝聿怀这才问:“田叔叔为什么不上去?”
宁宥道:“警察叔叔已经在了,田叔叔不必再上去。”
郝聿怀还是不解,“可是上去就可以彻底了解情况了啊,省得大家猜啊猜啊的。”
宁宥认真想了会儿,道:“对于明显充满恶意、而且不思悔改的人,我们不能见死不救,但是有必要离远点儿。关心有个度。”
田景野在电话里说得更直接,“人得对自己负责,别人最多只能管你死活。当然,好朋友除外。”
这时,简宏成的手机响起。简宏成也开成免提,听得那边一问“你是陈昕儿自杀的报警人”,立刻回答:“是,请问陈昕儿还好吗?她孩子还好吗?”
“她不在屋里。她父母服过安眠药,都没听见动静。小孩子还在睡……”
简宏成听到这儿便精神松弛了一大半,仿佛有一口气piu地从全身毛孔冒出来,旁边的人想看不见都不行。
于是宁宥道:“刚才她忽然停止通话,难道是出门了?我们另一个同伴已经在小区门口桥上找过,没找到人。”
那一头的田景野听了立刻道:“我再去找一遍。”说完拔脚飞奔出去,完全靠脚,都来不及开车。
田景野身后,刚上去的警察与协警也跑下来,飞快骑上摩托寻找陈昕儿。他们很快看见前方路上奔跑的穿背心花裤衩的田景野,便大喝一声:“站住。”
田景野知道不听话有什么结果,只得站住道:“我是第一个报警的田景野,听说屋里没找到陈昕儿,现在去桥头再找一遍。你们最好请熟悉地形的保安帮忙,查查监控,看陈昕儿朝哪个方向走。”
一个警察疑惑地道:“刚才打不通你的电话。”
“我跟第二报警的简宏成,还有陈昕儿,还有陈昕儿电话威胁的宁宥,都是高中同学,我跟第二报警人简宏成旁边的宁宥正通着电话呢,随时交流情况。所以我知道屋里没人,立刻去桥头找。陈昕儿跟宁宥在电话里提过桥头自杀。”
这么多名字,于田景野自然是如数家珍,警察则是听得凌乱了,警察只好吩咐协警跟住田景野。
田景野无奈,只好与协警一起跑出小区,还一路吩咐协警注意路边有无黑影出没。
警察开着摩托车先到保安室查看监控,镜头所及都没见到可疑人等。再查对准陈昕儿家的监控,果然见十几分钟前有一黑影踉踉跄跄地经过,还在转弯时与路边停的车子撞了一下。“会去河边吗?”警察问。保安立刻回答就是朝着小区内河的方向。
与田景野一起跑出小区去的保安接到呼叫,立刻道:“监控显示人去了河边那条路。我去那儿……”
田景野一听有线索,两条腿顿时真气涣散,软了:“你快去,快去,我四肢不勤,不行了。让我坐会儿。”
协警犹豫一下,抛下田景野去河边找人。田景野路边找一车头靠了会儿,口干舌燥得受不了,记得路上有家24小时营业的小超市,只得撑起两条腿去找喝的,他现在最想要一瓶冰啤酒。
简宏成已经有精力开车上路。宁宥听得监控查到陈昕儿,也放心不少,对田景野道:“你要不回家吧,宝宝一个人呢。”
“宝宝有保姆。我都已经出来,听到结果再走。只是穿着背心睡裤就跑出来了,形象全毁。我操,没带钱出来。”田景野好生懊恼,正要往回走,抬头不经意间,看到一条人影树獭一样懒洋洋地爬桥栏。田景野惊道:“陈昕儿?桥头有个人影,我过去看看。”
田景野拼了老命朝桥头跑去,稍近,看出是个女人,再近,看出是陈昕儿。眼看着陈昕儿虽然爬得慢,可还是爬上了桥栏,身子重心朝着河面倾斜,田景野大呼着“陈昕儿”,也不知哪儿来的神勇,竟然整个人飞了起来,一把扑抱了陈昕儿,两个人一起重重摔向桥面。
田景野又惊又怕,又是用力过度,使出最后的力气抓了女人的头发扭过来看清是陈昕儿,他放心了。他这才惊讶地发现嘴里的唾沫忽然全部消失,口腔里干得异常难受。不禁咳嗽起来。
一线相连的宁宥那边只听得嘈杂声过后是激烈的咳嗽声,也都紧张得三颗心都吊到了嗓子眼儿。郝聿怀都没法落座,抱着妈妈车椅的后背一起辨析手机里发出的声音。三个人都不敢出声,怕漏过关键信息。
简宏成忙将手机交给宁宥,“回拨刚才那个电话,告诉他们田景野与陈昕儿在桥头。似乎救下来了。”
桥头的陈昕儿恍恍惚惚觉得有人压在她身上,再恍恍惚惚地看清是个男人,顿时,她心中的一条神经被点燃了,她一下坠落到灯红酒绿的夜店,她清晰地看见有男人正强暴一个年轻女子,这不正是年轻的她吗?陈昕儿忽然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动作变得迅捷有力,一把推开身边的男人,骑上去挥拳猛揍,一边大声喊“抓强奸犯”。
田景野郁闷得无以复加,一晚上都给毁了,拼命救下人,却被人勇猛地摁着胖揍,真是好人做不得。他只好又提起真气,挣脱出陈昕儿的粉拳。
偏巧,一辆深夜驰过的轿车见义勇为,嘎吱一声急刹车,里面跳出俩男的,冲上来二话不说,将好不容易挣脱的田景野猛摁在地,双手反剪。
田景野本就咳得说不出话来,这下整张脸被用力按在地上,完全没法说话,可屁股还在被谁猛踢,都不知是谁在踢他。他气得满头满脑的血管纷纷爆裂。他还得庆幸幸亏被摁得嘴啃泥,要不必然得捱好几个耳光。
幸好警用摩托灵活机动,速度超群,接到宁宥的报告立刻赶到桥头,喝止扭成一团的四个人。见义勇为的两人一看是警察,赶紧汇报:“这男的大马路上非礼女人,嗑药了吧。”
警察冲上去抓住田景野,掀翻了一看,惊呆:“怎么是你?”
田景野咳得说不出,指指陈昕儿,“她,她……”
警察心领神会:“陈昕儿?”
田景野点头。协警忙上前抓住陈昕儿的手臂,可陈昕儿还在那儿挣扎着喊强奸犯。
警察跟两个见义勇为的道:“谢谢你们,不过你们抓错了,女的要跳河,男的找到她抓住她。”
见义勇为者讪讪地道:“听见女的喊强奸……”抓抓头皮,去后备箱里拿出水给田景野。
田景野不顾还坐在地上,忙打开水瓶子喝水,终于止了咳,喘着气指着陈昕儿道:“我还是寻到桥头来,正好看见她跳河,已经爬上栏杆了。我扑上去救她,结果两个人一起摔地上,我还没回过神,她先喊起强奸。有原因的,我单独跟你们谈,她可能不方便放家里当抑郁症处置了。”
警察拿手电照栏杆,果然看见一块地方灰尘擦得干干净净。回头便对田景野笑道:“你今晚可遭罪了。”
田景野站起身,看看陈昕儿,撒了个小谎,“我听到出事就这么冲出来了,睡衣都没换掉,八岁儿子现在一个人在家,我很担心,先走一步。详情尽管来电询问,知无不言。千万尽量别让我去你们所里做笔录,陈昕儿这两个月一会儿要找地方住,一会儿工作出问题,一会儿剁了自己大腿送急救,一会儿抢儿子抚养权,一会儿筹钱看病,今晚升级到自杀,虽然她有疾病,可我只是她中学同学,我管不了这么多啊。另一位报警的一直跟我连着线,你们不用通知他们了。”
可此时陈昕儿忽然一愣,道:“田景野,你怎么在这儿?”
田景野本来已经迈开腿要走的,闻言止步,定定地看住陈昕儿,道:“陈昕儿,你一半是病,一半是坏。你专找对你还残存善意的人放肆你的病态。”他说完便不顾陈昕儿试图解释,头也不回走了。
上海的车子里,宁宥再一次拨打田景野的电话,无人接听之后,烦闷地掏出她的手机,将刚刚从陈昕儿家客厅打过来的那只座机号码找出,默默拉进黑名单。又找出陈昕儿的手机号码,也拉进黑名单。
郝聿怀后面看着,道:“万一跟小地瓜有关呢?”
宁宥无语,伸手将陈昕儿放出黑名单。
简宏成道:“陈昕儿的事,你和田景野都受我连累。”
宁宥道:“有什么办法,小孩子是最高原则。你还不是为了小地瓜被拖累这么多年。不知道就不知道了,只要知道有这么个孩子处在危险当中,肯定不会袖手不管。原则性问题。”
郝聿怀听了抱住妈妈脖子,贴了一下妈妈的脸。车椅肥大,他简直不适合抱妈妈的脖子,而是勒妈妈的脖子。宁宥虽然被勒得喉咙发痒,心里还是舒服。郝聿怀道:“妈妈说得真好。妈妈,等小地瓜长大,他会不会也像穿越到过去,抱抱小时候的小地瓜,说声‘别怕,我爱你’呢?”
宁宥心里一紧,“会。”她毫不犹豫地回答。想想自己小时候的无助,再想想小地瓜现在,心中感慨之极。
简宏成问:“穿越到小时候,说‘别怕,我爱你’,是什么典故?”
“我突然袭击问妈妈如果能穿越,想对小时候的自己说句什么。”
简宏成“啊”了一长声,沉默了很久。“那次我骑摩托送你回家,你是去搬家。你才高一,应该说你已经从小学二年级做到高一。现在想想非常不可思议。我刚才那个回答真是不知人间疾苦。”
“你不也一样,高一已经跟你爸做事。”
“不一样,我那是玩票,你是生活。”
郝聿怀道:“那你们能把小地瓜领过来养吗?我会帮你们带他。”
前面简宏成和宁宥听得眼圈都红了。简宏成等半天才道:“这件事上,我真希望陈伯母是个见钱眼开的小人。”
田景野辛辛苦苦地走回自己车上,坐下打开空调,再去后备箱拎一瓶水,回来吹着空调喝上几口,舒服了,才给宁宥打电话。
宁宥接通就道:“哦哟,你没事吧?”
田景野道:“耳机给毁了,幸好手机没事。刚才这事真是狗血之极。我以为警察去小区内河搜陈昕儿,没我什么事了,我就想去最近的商店买瓶水喝,我当时已经跑得全没力气了。想不到一眼看见陈昕儿树獭一样地怕桥栏准备跳河,我那时真是飞一样跑过去,接近时候又是飞一样扑过去,完全克服地球引力……”
郝聿怀忍不住笑出声来。
田景野道:“笑就对了。然后你们完全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首先是我,我口腔里的唾液忽然完全消失,我狂咳起来……”
宁宥道:“我考驾照路考时候也出现过这种情况,太紧张了。”
田景野道:“是啊,只要再慢一秒,陈昕儿就跳进臭水河了,完全是千钧一发……”
简宏成忍不住笑着打断,“你怎么跟说书一样。”
田景野道:“不逗你们笑两声,我会憋得跳臭水河。说到我狂咳起来,都还没还魂,奇迹发生了。陈昕儿忽然由树獭变成黑金刚,手脚麻利力大无穷地蹦起来把我压在地上,拳头雨点一样,一边还骂我是强奸犯。正好有车子经过,立刻有两大汉跳下来见义勇为。你们说,我当时咳得完全没法说话,被两男一女压在地上揍,这是什么感觉?明天宝宝起床看我一身乌青,问我爸爸你不是说去救人吗怎么救成这样子了,我该怎么回答啊。”
郝聿怀明知这是悲惨的事,可他听得实在严肃不起来,只好捂住嘴脱离前座,滚到极其宽敞的后座做深呼吸。
经陈昕儿一闹,大家都没闲心寻开心,简宏成乖乖听着宁宥的指挥将车开到宁宥家小区。即使已经到了,三个人都静静坐在车里等田景野使劲揶揄完自己。简宏成小心地道:“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田景野道:“不用,还没这么脆弱。我本来真想揍回去,起码跳脚骂几句也好。可一想到陈昕儿忽然发狂的原因是两个人一起摔倒时,我压在她身上,她心里大概被触动了。好吧,我认栽。”
简宏成与宁宥完全理解田景野此时的感受,简宏成就这么被绑架了好几年呢。
宁宥道:“幸好小地瓜没醒。”
田景野冷冷地道:“你这是选择性忽视。警察敲门这么重,小地瓜能不醒?我怀疑一家人被陈昕儿折磨得筋疲力尽,今晚上是全员吞安眠药猛睡,只除了一个陈昕儿。”
简宏成的脸都扭成麻花了。
周一周二不更了。周三再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