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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5-10 22:0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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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被手机铃声打破,阿才哥气急败坏地找田景野咨询。“有个混账拿着一张假合同问我借了一大笔钱,我刚请客吃饭问出合同是假的。老总,怎么办?”
“有抵押吗?抵押物会被转移吗?”
“有抵押,抵押物应该不会被转移,但……我现在也没底了,会不会抵押物那些证照也是假的。”
“不用太担心,为了借到钱,谁都会做假账,你只要抓住抵押物就行。你与其乱跳,不如盯住人,盯住抵押物。我今天人在上海,你找个人替你验证一下那些证照。”
“我验过,是真的。我就怕还会有什么猫腻。这一票做得有些大,我有点担心。多谢你提醒,行,这就去布置。”
田景野收线后,跟宁宥道:“对方是我室友,相当的尊重知识,尊重人才,哈哈。坐牢时候全靠他照顾我。他很想拉我一起做,但我一直跟他保持君子之交,江湖人物碰不得。有次宁恕来我店里正好撞见他,我赶紧给他们中间砌好防火墙。”
“宁恕做事太像那种充当反面角色的商业精英,我有次批评他的想法有点不择手段、急功近利,他说我胆子太小,只适合做技术,还说上司跟饿狼一样地盯着他们的进度,他们的处境就是不进则退。他以后就不大跟我说他的事了。他回老家发展,其实我挺不支持的。老家有那么多老关系,他可能处理不当。”
田景野不由得笑了,“宁恕又不是灰灰,你怎么拿他当小孩子看啊。宁恕看上去太职业化,有点不够性情,我不喜欢。但这样子不容易吃亏,你别担心他。”
宁宥如茶壶煮饺子,闷着无法说,犹豫再三,道:“你帮我盯着点儿,千万别让他接触班长和他的家人。百分百出事。”
田景野这下是真笑出来了。宁宥知道田景野误解了原因,可她无法解释,只得郁闷。
宁恕上午如坐针毡地开了情况通报会后,下午回到公司与上司和同来的小童关上门开了一下午的工作检讨会,上司几乎是逐项检查宁恕的工作进度,要求宁恕说明情况。开到天黑灯亮,三个人叫了快餐来,准备连夜继续检讨。
盒饭送来时,大家才稍微放松一下,挪到会议室另一头开始吃饭。但上司并不放过宁恕。
“小宁,从今早通报会才开没多久,常务副市长越过程序进入会场与我们直接对话来看,说明我们集团进入该富裕县级市对他们而言有提升一座城市的意义,他们非常重视也非常急切。他们的重视对比你的进度,是我早上一直想不通的问题。为什么?”
宁恕正在心里组织语句,阿才哥的电话进来,而且阿才哥都不等宁恕说话,就急着道:“宁总,大事不好,张立新那份合同是假的。我立刻联系张立新手机,他关机。我现在派两路人,一路去张立新的家找他,一路去他公司找他。你看还有什么办法找到他?”
如此紧急,宁恕听得脸色大变,情况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这种情况下,他根本不可能扔下不理阿才哥,阿才哥急起来会砍人。他只能硬着头皮道:“还有两路,一路是张总太太家,地址是新城花苑15幢B。一路是张总太太弟弟的家,地址是御苑20幢不知哪个门。才总,我这儿跟老板开会,回头找你。”
阿才哥倒是体谅,把电话挂断了。
宁恕立即对上司道:“这位是拉土石方的老板,像那种作业一般都有本地地头蛇把持,我们集团常用的插不进。我这两个月的工作有不少是这种没有记录在案的基础性工作,还有与本地现有地产商的接触沟通,不过……确实是没抓住重点。我犯了好高骛远的毛病,把更多工作重心放在附加值更高的市区的未来布局,觉得这是更大的难题,更有挑战性。您看地图……”
上司却摇头,“小宁,小宁……”他看看另一位显然是看好戏的,没说下去。但上司做了决定,“小童,你留下,协助小宁工作。衣服日用品什么的你写个条子,我让人到你家去取,给你专程送过来。小宁,你准备好参加一个月后的集团封闭式培训。小童你赶紧跟家里通电话交待布置一下吧。”
小童灵敏地领会领导的意思是要跟宁恕单独谈话,他立刻出去,从玻璃隔断看出去,还走得远远的。
这边,上司郑重地对宁恕道:“小宁,我给你解释的机会,不是让你说假话来糊弄我。你是我一手带出来,你的做事风格我比你还清楚。我宁愿听你跟我解释你回到老家遇到中意女孩心思集中不到工作上,也宁愿听你说回到老家朋友太多应酬影响工作。我一下午检查你的工作,一直等着你检讨你这两个月来的工作量和工作态度,可你这次的态度太反常。是不是第一次派到地方独当一面的重大责任压垮了你,或者你找不准定位飘飘然了?”
宁恕被上司批得满脸通红,“我……我自以为衣锦还乡了,花太多时间呼朋唤友搞各种聚会,侵占工作时间。这个……知道说出来一定挨您骂,不敢说。只是,真难抵抗诱惑。”
“不自觉!小童不会走了,暂时做你副手,你看来还需要有人在边上牵制你。一个月的时间你看着办,做不出成绩的话,一个月后你去封闭培训,小童上位。”
“是,是。”
“该结婚成家了。小童跟你一起进公司,论工作能力,他不如你,但他有家有口,现在有生活压力,做事越来越可靠踏实。你呢?”
“我回家后我妈也一直在逼婚,您的角度比较独特。”
上司噗嗤一声笑出来。宁恕心里松一口气。
简敏敏拿下新力集团,一整天不曾歇息,食堂草草吃了晚饭继续工作。
她终于有时间接见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年轻,女的中年。两人进来,简敏敏并没让两个人坐下,她一天不听地说话下来,现在嗓子有点儿沙哑,但不影响她的中气十足。
“你们两位回家后跟简宏成说一声,我身边不需要他安插卧底人手。你们以后的工作就让简宏成替你们安排吧,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年轻男的惊讶地道:“卧底?我没听错?地下工作一样的卧底?”他不禁看向中年女。
中年女奇道:“简总你说的什么,我不明白。我到底做了什么,你要开除我们?”
“不用装。我从简宏成那儿拿到的卧底资料,评判下来,整个公司只有你们两个接触得到。至于是你们当中的谁,或者你们两个都是,我不管。我绝不容许哪怕一个卧底呆在我的公司。你们可以走了。”
中年女的表情像天塌下来一样,眼泪立刻出来了。年轻男则是轻松得很,道:“开除我,没问题,我也正在嫌这厂离城太远,太清静。但你得拿出书面文件,文件上要有证据证明我是卧底。再补偿我五个月的工资。要不然我去劳动局告,你等着收传票。”年轻男说完就自己出去了,完全不拿什么简总什么工作当回事。
简敏敏好生意外,看向中年女。中年女倒是珍惜工作,哭求简敏敏明察秋毫,为她洗冤。但简敏敏完全不心软,她今天从杀入新力起,所向披靡,已经杀得兴起了。她挥手道:“我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个嫌疑。告诉简宏成,要他当心他自己。下去吧。”
简敏敏话音刚落,今天负责做简敏敏保镖,同是充当执行人的两位朋友的朋友立刻出手,逼迫中年女出去。看着中年女完全无招架之力,简敏敏更加志得意满。她在想,消息什么时候传到简宏成那儿,只要简宏成气急败坏地来电,说明她找对人了。
可来电的却是守在大门口的她朋友。“简姐,来了好几辆渣土车,把门堵了。”
“哼,张立新是该报复了。”
“不是,我在问,你听着啊……”过会儿,电话里传出噪杂的背景声,一个口音很重的男人在那边喊:“我们老板找不到你们老板,我们老板让我们堵你们的门,这是我们老板名片,你们老板自己找我们老板说话。”
简敏敏的朋友拿了名片退回大门后面,一看清楚,立刻对简敏敏道:“这个老板惹不起呢,简姐,是江湖人。我让保安立刻送名片给你。”
简敏敏大惊失色,正好,家中保姆也大呼小叫地来电说有凶巴巴的人上来敲门找张立新,直到闯进门把整个房间搜遍没人才肯走。简敏敏心中完全没头绪,不知道对方是哪一窝马蜂,她怎么就捅到了那窝马蜂。
很快,保安将名片送到。她一看头衔就心慌了,本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她听说过这个人。绝对是惹不起的主。她完全不敢耽误,当即电话过去。“才……才总,您找我?”
“你是谁?”
“我是新力集团新老板,我姓简,张立新刚退出管理。您找我?”
“嗯,我找的是新力集团的老板,我不管老板是谁。张总昨天以新力集团名义问我借了九千万,钱已经全部十万火急打到你们集团账户上。现在你们在市区的一套商厦抵押在我手里,证照都在我手上。我问新力集团老板,你打算怎么处理那借条,我要你个态度,一句话。”
什么?张立新昨天紧急借九千万?简敏敏完全哑了,脸色顿时煞白。
那边,阿才哥追着问:“听着没有?说话啊。”
简敏敏颤抖着道:“让我查一下,只要是新力集团手续齐全的借条,我当然认。”
“行,你查,查清楚。什么时候查清楚,什么时候给我个书面保证,我什么时候把土方车开走。”
通完电话,简敏敏眼睛发直,瘫坐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