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家里出人意料地多来了几个亲戚,而且亲戚都带着孩子,所以就给超支了。幸好给朋友结婚当车夫,人家客气给加了一车的油,初五总算到银行取到钱。
春节做了很多传统菜,亲戚们上门都很给面子,我做菜速度都不如他们吃得快,每个热菜端上桌去,总是拿下前一个热菜的空盘子。一直吃到结束,桌上一直空空荡荡的。只是我已经习惯了电磁炉,一时不适应煤气,做得火候总是差点。不过,心中还是异常的得意。
饭中,幼儿园中班的小外甥跟我汇报,他吃撑了。我说没打饱嗝不算,他说都已经打了两个。可他却还是钻在厨房里偷菜吃。只是偷的菜很寒碜,是我切好配香酥鸡的黄瓜条。香酥鸡的肉片好装盘,卷自贴中号面饼(汗,做不出人家全聚德的小面饼),跟北京烤鸭似的吃,很美,比烤鸭就差个不够肥腴。
自以为最好吃的是珍珠蟹粉狮子头,拆了四只海蟹,肉圆外面滚碎糯米,蒸出来淋勾薄芡的鲜汤,大小是一口一只,下面垫的是自家岀的喷香荠菜炒笋。
给小朋友们安排了一次去海边捉泥螺,结果爸爸们比小孩子还贪玩。爸爸们穿上橡胶裤下泥涂,小朋友们跟猴子似的挂爸爸们身上。这是一片养殖着泥螺蛏子的泥涂,我们跟捡宝似的,捡不完的泥螺蛏子,都不怕腿陷在淤泥里有多冷。
冬天捡蛏子是个力气活,得拿把铲子,跟做文物发掘似的,一次一次地从上往下片下深达一米的泥,每次厚度不得超过蛏子的长度,然后才能从泥壁上找到深挖洞冬眠着的蛏子。所谓捡蛏子的捡,那是外行话。
捡泥螺同样不是弯腰伸手那么简单,而是用一个特制筛子耙过泥涂,洗去泥巴留下泥螺。
同志们个个玩得跟泥人似的,可都踊跃得很,希望我明年再组织,尤其是小孩。我说要不明年不给压岁钱,就组织挖蛏子,人小精灵们却不干了,说两样都要,敲竹杠。带回家的是两塑料桶的蛏子和泥螺。大家平分。
从小到大都吃现成的腌制好的泥螺,或者拿鲜泥螺做葱油泥螺和泥螺汤。可面对一桶刚挖来的鲜泥螺,太多了,真是一筹莫展,只好打电话问,又上网查,询问自己腌泥螺的办法。问了才知,原来很简单。那就干。没想到爸妈也很喜欢参与,跟玩儿似的,确实好玩。
先用筷子顺时针快速搅泥螺,搅得泥螺晕头转向,口吐白沫,大约得吐出原先重量一半的水份才算作罢。这时候泥螺缩小一半。(附:我以前做葱油泥螺时候总头大烧出来一汪子的水,很不能入味,问饭店厨师,他们是用炸厘将泥螺放沸水里汆熟洌干再浇葱油,俺总觉得这样子太浪费鲜味,现在看来办法有了,鲜泥螺拿来先搅得它们口吐白沫缩水一半,不怕烧不出好的葱油泥螺。)
然后按现有重量,加入十分之一重量的盐,继续搅,搅得岀水。撇去浮沫。
再然后,放避光安静处,让泥螺的斧足舒缓伸出,不受干扰地慢慢自然死,否则,此时若去惊动,它会继续收紧斧足,以后吃的时候就费劲了。
如此放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一尝,差不多就是这个味了,只是时间还不到,还不够脆。
最后,是加绍兴黄酒,加糖,装瓶,放冰箱里。
很成功。又学会一样传统的手艺。
每天都吃自家园子里出产的最有机的蔬菜,一顿饭上两盘,吃得欢畅。有大白菜,芹菜,菠菜,生菜,油菜蕻,荠菜,蒿菜,葱和大蒜更不必说。这个冬天热得像春天,我家院子里的荠菜大得不像样,都跟菠菜似的粗细,吃口极好。而菠菜则是甜得发腻,真受不了。饶是我们吃饲料似的吃,可院子里还是绿油油一片。
我往墙角插了两枝无花果,妈说无花果最容易成活,不知我插的能不能生根。若活了,以后又多一种水果。
有个爸妈的老友送来两大束很是俗艳的绢花,大红和粉红。我们索性把花拆下来,绑到叶子常青的桔子树和最大的两棵杜鹃树上。居然非常好看,打开门就觉得热闹。陷在绿叶从中的绢花就跟真的似的灿烂,我们都说现在正开放着的茶花和茶梅都给比得自杀的心都有,真花真的还不如艳俗的绢花好看呢。就这么灿烂了一个春节,每个来我家的人都叫一声好,上一次当。
我还做了一件传统的事,就是盯着爸妈穿衣服。这几天室内室外温差大,从室外进室内,阴冷,不穿厚一点得感冒。难得回家那么多天,就传统一把~~~~
其实只要有心,还是可以经营岀一个年味挺足的春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