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悉尼的飞机是晚上6点从北京出发的,途径上海要停一下,夜航
跨越上万公里的路程,飞过太平洋、飞越东南亚诸岛,抵达悉尼已
经是北京时间第二天上午的9点、当地时间11点了。
从悉尼到堪培拉距离280公里,又是3个小时的车程。
这条路我跑了不知道多少次了,沿途的旷野、牧场、湖泊都很
熟悉。
三周前离开的时候,冬天的冷风还笼罩着苍凉的大地,沿途一片萧瑟。回来时发现,春天的脚步已经匆匆地走过,用干枝子撑了一个
冬天的树木,露出一层新绿,枯黄的草丛伸出稚嫩的新叶。成群的
牛羊闷着头吃草,可能是预见到了新一年丰美水草的到来吧,它们
显得踏踏实实的,不再奔来跑去。
汽车驶入堪培拉城里,春天走过的脚印更加清晰,处处花开,人人
欣悦。消静了一个冬天的公园又活跃了起来,早就耐不住了的年青
人又开起了草地聚会,烧烤台旁边挤满了准备餐食的家长,围在旁
边的孩子们仍然穿着厚厚的外衣,蹦蹦跳跳地期待着吃上烤肉。
桃花开了,樱花开了,许许多多不知名的花都开了。
玉兰是最兴奋的,在咋暖还寒的春风中,大胆而又彻底地绽开了,
她的花瓣又大又嫩,颜色艳丽,是最引人的。只是她开得快,衰得
也快,新的花骨朵还没展开,旧的花瓣就已经锈斑累累了,让人在
欣赏之余,不免有些为之哀伤。
曹雪芹写黛玉葬花,正是抓住了自然界这个最为动人和悯人的景致,以景寓人,感动了中国多少文人墨客,也引出多少惜香怜玉的故事。
我迫不及待地去查看院子里那些早早就结出来的茶花骨朵儿。好聪明的朵儿,她们一个个把自己包裹得紧紧的,被春风唤醒的一两只也只是小心翼翼地松开一点点而已。
我相信它们会有足够的耐心等待,等天气再暖一点,开得更稳当一点,美得更长久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