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 旅居澳大利亚 |
对澳大利亚的印象往往是悉尼歌剧院的壮观和大宝礁的美景。但是,时间久了才发现,这个国家真正美的是它的荒原野岭,是那种照片难以表现出来的原始美,是要在长时间的旅途中,在徒步的跋涉中才能慢慢体会到的。
从堪培拉开车出去不到一个小时就是Namadgi国家公园。澳大利亚的国家公园遍布所有的州,例如在西澳能占到9 %的面积,这些地方大部分是风景胜地或者文化遗址所在地,由国家投资建设和维护,不作任何经济用途,有严格的环境保护措施,同时免费向公众开放。在国家公园里,野生动植物得到良好的保护。
Namadgi国家公园占地106,095公顷,是1984年建立的。Namadgi是土著语言山岭的意思,它位于是澳大利亚山区的最北端,澳洲山少,只占国土面积的0.15%,Namadgi最高的山峰有1700 多米,在这个国家就是难得的高山了。
公园里为喜欢远足的人修了20条路径,大部分都需要3-4个小时打来回,有的要一天甚至更长的时间,那就得在山里露宿了。我们来的晚,爬山是来不及了,在公园入口处的Information Center(服务中心)咨询了一下,我们选择了一条两个半小时穿越山谷的路,从服务中心还要开车40分钟,进去以后走上两个多小时,我们可以在太阳落山之前返回。
一路进山,景致很好。澳大利亚大陆从南到北,林木基本上都是桉树,有的地方高大一些,例如塔斯马尼亚州的桉树林就比较茂密,树杆也都相对粗壮和高大,可能因为水分充足吧,,北领地的树林就有些稀疏,可能是那里比较干旱的缘故。
在这个古老的大陆,物种的演进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要以抵抗干旱为首要目的,桉树换季时褪皮而不掉叶子,到了严重干旱的时候,它甚至会让一些枝干断裂下来,以保证主干的生存。所以在澳大利亚有宿营不在树下的习惯。
汽车沿着山里的路开进去,路边的桉树林子密密麻麻,一晃一晃地向车的后面退去,四月的澳大利亚是秋天了,大部分桉树开始褪去树皮,露出干裂的树干,顽强地撑着树顶上仍然显得茂盛的树叶,看上去令人肃然起敬。
有一次在中部一个干旱的山区参观时,一位牧人痛心地看着一个个白光光的树干说,They Are Struggling.(他们在拼搏着),我印象深刻。确实,那些老树躯干扭曲着,上面披挂着斑驳脱落的树皮,枝头的树叶也已经不多了,但是它们仍然没有放弃生存的希望,只要能挺过干旱的季节,一场雨水过后,他们就又是一身绿色了。
路上找到一个被遗弃的小木屋,大家吃了带来的三明治午餐。
再往前不远,就到了我们选择的路口,我们把车停在路边,徒步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开阔的山谷,沿着山边,有一条土路绵延伸向远方。在路的起点,有一个很不起眼的齐腰高的铁架子,上面是一个铁盒子,打开沉甸甸的盖子,里面是让人登记的簿子,旁边还有一只笔,启程之前需要写下自己的名字和人数以及时间,出来的时候也需要注明,旁边还有一个铁盒子放着说明书和小地图。在所有登山或者远足的地方,都有这样的登记点,这是对保证安全很有益的措施,一旦出了事故需要救助,这可以成为重要的信息。这种厚厚的铸铁做的盒子,刮风下雨都是无大碍的。
走上小路,就进入了无人的荒原,天是湛蓝湛蓝的,白云像抻开的棉絮闲散地挂在天上,远处的山还是绿的,但是已经被秋天的干燥抹深了,成了浓浓的墨绿色。
开阔的山谷里,遍地铺展开的是澳大利亚最常见的丝菲尼斯草。这是一种抗旱能力极强的草,又细又长的叶子以根为中心向上辐射性地生长,能长到30-50公分,甚至更高。这种草看上去很柔软,模上才发现,那一根根的草枝子像铁丝一样坚硬,它们一年大多时间呈干枯的白色,只有在接近根部的地方颜色稍稍深一些。
在成千上万年与严酷环境抗争的演进中,这种草形成了自己独特的生存方式,像有思维一样,当降雨量下降时候,它们把地表叶子的水分全部转移到地下的根部,维持和等待雨水的到来。地表叶子虽枯尤生,刚强地挺立着,应对狂风和烈日的挑战。而当雨水丰盛的时候,它们又会转绿,那时候澳洲的大地才能被称为是绿色的。它们像桉树一样,是物竞天择的成功者。
顺着路走下去,面前的荒原并不荒凉,浓密的干草之间,凋谢了的各种野花野草仍然留着淡淡的紫色和黄色,草甸子中偶尔也疏疏落落地戳着一两棵桉树,有时候还会突然现出一个枯树,增添了几分萧瑟的严肃。我们走的土路裸露着红色的土地,蜿蜒穿过荒原,在周围的枯色中更显得突出。
我们的到来显然惊着了这里的主人--成群的袋鼠,它们停止了觅食,一个个站起来,竖着耳朵,满脸惊讶地看着我们,好像应该跑掉的是我们而不是它们。我们小心地向它们靠近拍照,但是,它们好像是有一个警戒距离的,每次接近不到20米它们就一个个跳走了。
袋鼠是澳洲大陆本土生存下来的最大型的野生动物,种类很多,最大的品种能长到比人高,最小的比猫大不了多少。它们用发达的后腿跳跃式地跑动,不仅看上去很优美,而且是大型动物最有利于节约能量的跨越距离的方式,尤其当它们快速奔跑时,肺部的肌肉可以停止主动运作,靠跑动来带动呼吸。
一路走来,到处都有袋鼠,我们终于拍够了,静下来,任由它们在旁边跳来跳去,它们的自信和对我们的不屑,清楚地告诉我们,它们是这里的主人。
我们花了太多的时间照相游玩,显然已经不可能在规定的时间抵达终点,太阳低了,温度也明显地在下降,我们决定返程了。往回走快得多,很快来到入口处,在登记簿上标注了我们离开的时间,大家分头开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