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 青春乐章 |
图/文:乐一狸
大学者言:一个人的知识空间有多大,他的生存空间就有多大
大学者言:研究生要以阅书为使命,多读原典,才满足文学硕士之社会角色期待值
于是后生们争相涌进偌大一间书社,见四周排满书架,林林总总堆砌成一派学术庄园。纵横排列之间,有着清晰的学科和门类界限,像是一间原始的格子铺,每一个阁子里都怀抱着自己的门类体系,像保护自己的亲子那般,按年代、作者和子系统整齐排序。
人类的大脑是一座无上限的创意细胞库,而它们必须星罗棋布于网格之间,彼此被划分为极端密集的近邻。在某些约定俗成的发散归纳之后,脑细胞们从此被思维化而不断分隔出清晰的界限,其他关系云云便从此于人类行为无关痛痒。
现代学者一直致力于讨论:为何文化界再难企及古希腊城邦社会时期的百科智者高度,抑或达到中国古代春秋战国时期百家争鸣的多元繁荣?本人粗鄙设想的结论即是:我们早已将思维禁锢在18世纪欧洲贵族时代的分科教育传统当中,各门类学科有着严格而深远的研究模式,学科体系被严格界定并被关进了那尚待开发却无限细分的微小方格,所有的认知符号化进而写进那排列有序的空白领域,无需创新视角而一味地填塞学科内部以及有限相关门类之间的各种阁间,这便衍化成了今日的图书检索系统。
既定脉络的形成,使得带有非重点和非理性色彩的美感与快慰不再被纳入讨论范围,更无所理据地被拒绝赞美和参与兴趣构成要素。当感性和直观的体验被严肃的研究态度拒之门外,这样种类繁多的小格子便开始被肆意或发散或融合地继续细分,加以些许研究角度的更替就可冠以高尚的新型学科之名,此等无多意义的概念融合便可顺理成章地无限盈溢。
学而时习之,被远古以外数千年的教育者重新定义,即在一定的范围内展开演练和实验。后生因此被软禁在这样狭小的逻辑囚室中用本我之眼窥视窗外,相互之间不断排挤和竞赛,只为成一家之言。久而久之,世界话语权被这样的研究者及其后续子孙主宰,学术霸权将一切分类描述得细密至无以复加,衍生出规律、道德、审美的僵化和同质化,这样,走直线步伐被看做鲁莽,曲线回环才具广泛意义的美感和说服力,自律和谦虚也被冠以礼让和风度之名。
符号化的一切在不断制造的拟态现实当中,自然而然使人的视域变得狭窄,效率低下研究停滞不前。只因那无尽的修辞与描述,让人学会制造言说和衡量之标杆,但人却生来即是有限,欲壑难填,力量与精神无从永随真理之细分叙事之躯,这样晚年之无望无为便被自我淘汰,悲从中来。摒弃了自在的美感与自由探索的愉悦,用前人不断迂回之道固步自封其触角,当然难以时常获得快乐与突破。用书架围成的意念与用学派圈出的理想,都是累赘而毫无动力的。在无望之时,相互之间无尽的嘲笑与菲薄接踵而至,斗争加剧虽被披上文明之外衣,却像黑夜里自转的星球般,耗费自身的时空动能将宇宙陈述成了永恒的沉默。
内在无意义表达也加剧了增进了解的难度、延缓了民主效率之进程。直述世界之言行,绩效得来虽显武断而短暂,却缩短了论证的时间距离。天然的美感是从来都有和无处不在的,用理论加以严格限定便使批判和抬赏皆成笼中鸟瓮中鳖,泯灭了哲学之万物人本属性。
纸张字铅岂不是囚禁了人的诸多善意?痛苦求解,不如随身记录生之偶感行之顿悟,拾掇更松散随意的智慧光辉,以朴素之道载录交流并自成体系,效古希腊智者之广场演讲抑或夫子之述而不作,方可大获生前身后之广泛景仰。而一味追随用方块字和纸张木板垒出的饱和空间,终会被压抑已久的苍白迷惘冲破定势,得以回炉重生之救赎。一如路过空旷的原野,遥望孤单的孩童站在一颗高直孤傲的树下哭泣,他唤不回世人理解却招惹无数审美者同情,纷纷记录下这犹如璞玉浑金般的动人画面。
理性终有无法推断之偶然,求美却作为人之本能而得以用双脚丈量真理之宏大,方能亦步亦趋在感觉之后划出厚重完满的生命圆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