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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10-10 11:16:34)
文化危机时代的后视镜
-------------《边境》与《剧院》试析
《边境》与《剧院》是两次风格截然不同的写作。《边境》所采用的是一种多文本交错的非线性写作方式,使个人的内心感受不受阻碍地得到最大限度的袒露,而《剧院》则以大量涌现的叙事性因素成为作者在先锋之后的取得的继续探索的成果。《边境》写于八十年代末的中国先锋派写作的鼎盛时期,孙甘露以更为平实的写作方式将其先锋性探索成果推向成熟,作为已经写出了极端先锋作品的作家,《边境》是一次抛弃了少年轻狂的更为沉静的总结,而写作《剧院》时已经到了现代主义文学在中国大陆行将销声匿迹的时代,它更像是一次除了自己更无对手的突围行为,作者思想上的全面成熟也完成在这个时期,使其能在传统与现代之间不受拘束地游刃有余。
正如作者所说的那样,小说应该是作者把自己灵魂上的困扰以内心感受的方式在世俗生活中找到具体替代物的尝试,不同的是《边境》在世俗生活面前保持着一种矜持,它在世俗生活面前始终持一种提升的姿势,边境、写作者、小镇、车厢、圆木桥这写事物的组合在尘世间是找不到具体替代物的,它们只不过是作为作者灵魂的映射而经过净化了的结果,这一切以及由此获得的纯粹的语词构成了作者生存的外部世界,而存在/不在、伤势的情怀、对世界的体认、真实/对真实的追寻则成为作者灵魂的寓所。相较之下《剧院》更遵循孙甘露所谓"对于存在的研究"的小说法则,在其世俗化的情景中完成对于当代生活和文化现状的观察。《边境》是一则隐藏于树丛中的绿色秘闻,而《剧院》则是一段暴晒在太阳下的"致科学院的报告"。
孙甘露对词语的选择历来注重纯净感,人们之所以把他的作品作为晦涩和难懂的代名词,那完全是孙甘露过于简洁的缘故,这种标志性的孙甘露式的语感在《边境》中表现得相当明显。阿尔的小镇实际上是经过净化的语言环境,它来源于思想和想象所以没有尘土的气息,作为思想和探求的结晶它以打破时空线性发展的方式结构文本,以语言的表现状态的平面性来代替时空发展的纵深感。作为写作的主体,对于事物的体验始终如点了卤水的豆汁一样剥除了大量的叙事渣滓只以纯文本的方式给出。
"这个故事刚刚发生不久,就在昨天。"作者在开头写到,他以模糊时间背景的方式把我们置于一种混乱的时序里,我们知道这种处理方式源自于对如水般流逝的时间的恐惧与厌恶,而时间会带走一切,作者希望他对于事物和世界的感受能永远地停留下来。让我们以列举的方式观察一下小说的故事性背景:"我"把叫做桑的女人当作逝去的友人、在小镇的酒店里喝酒、桑编的叫《鬼花园》的戏剧、联系着往事或者说叫人生经历。试图穿越这样的作品是徒劳的,因为它并不提供线索,但我们能最大限度地得到感受。作者让时间和逻辑生锈,而让另一些东西完整而清晰地凸显出来,它关乎我们的记忆、情感和感悟能力。
作者的感悟方式和我们在同一个方向上,伤势、距离、友谊和绵长的记忆、人生体验,如果这一切并不适合我们的灵魂,那它至少适合我们的情感。作者这样写道:"我四处漂泊描写囚禁的幻想,寻找友谊和异性的关怀,我不是一个至善者,我只是一个怀疑故居的人。我的作品全是随笔,他们属于白天和思索,我从最初的一刻就将诗和内心深处的黑暗排除在外------"。"酒是一种促进内省的液体,而女人则是我们心灵的外观,爱欲是一种抽象的等待,身体的接触则是一种越境行为,归属感从属于期待的心情,拥有只不过是强行占有的代名词。寻偶行为永远披着浪漫的外套,而情感的交流只不过是死亡的一次彩排。"孙甘露的语言同时兼具感性与理性、具象与抽象的功能,他讨论的范畴永远不超出我们的情感轨道,而且很少有犯错误的时候,这是我们足以信赖他的理由。孙甘露在这样巨大的情感模式下依然是拒绝抒情的,他所做的只是尽可能的用感觉或者说理性的方式捉住事物的全部。孙甘露停留在事物状态的写作方式是人所共知的,评论家说:他"更像是一个依赖于双解词典的作家,意义在邻近的解释上滑动,直至莫衷一是"。现象学的、美学的写作,如果我们一时找不到更合适的词语来形容他,我们暂且用这样的概念来为他命名也不错。
作者: 不能人事  2005-3-7 20:58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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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那些真正爱好文学的青年而言,大量的写作上的探索和实验已把他们带入一种近乎幻觉的境地,现代理念、传统观念、小说规则、叙事策略等等说法足以使他们手足无措,当经验的和超验的一切都失去了拯救的作用,他们所能做的就是在各种话语的丛林中目光迷惘地穿行。在这样的为难境地中,孙甘露的小说《边境》是给我带来文本和结构方式上的启示的作品之一。在这篇小说中,作者把剔除掉大量的叙事渣滓作为实验的动力之一,孙甘露从一开始就以叙述人的方式临驾于小说写作之上,同时对于客观和真实的追求防止了他以自我感情的方式结构作品。孙甘露是多文本写作的圭臬,就《边境》而言,它仿佛是小说、散文、哲学随笔和格言的混合体,这取决于作者用自己的叙述达到了对文本的完全控制,对于写作者而言,他不可能以另外的方式进行他的写作。他选择了简洁的同时也就选择了最大限度的复杂,他的反复思考和不断质疑的结果就是多重文本交互出现、相互渗透。
这篇小说具有先锋派写作的一些特点,作者用这样的开头方式控制整个小说的叙述:"这个故事刚刚发生不久,就在昨天。所以,现在我似乎不是在记述这件神秘的往事,我的记述几乎是这件秘闻的一部分。"我的一个朋友引用小说家马原的话来说,这是把我们"导入状态。"了解先锋派历史的人是很熟悉其中的意义的。
这是一篇足够困难的小说,换而言之这是一首诗,以其文本的构成方式而论并不为过。孙甘露的功绩就在于能将这样一篇困难的小说用诗意的方式表现出来。抛开对于他的晦涩的偏见,事实上孙甘露的语言在兼具理性和感性功能方面在当代作家当中都达到了某种极至。在这篇小说中,孙甘露选择了绿色的色深,他把人物放在风物和景色之中,这样做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能够达到语言上的饱满和独创性。孙甘露的语言是直接的,但是他又达到了最大限度的含蓄。他总是不断地超越一些东西,尽量去寻找其背后的意义。孙甘露力求达到卡夫卡那样的境地,在我的阅读范围里,很少能找到比他的语言更具穿透力的东西。不管是世俗之物还是精神之物,都足以成为孙甘露创造语言奇观的工具。孙甘露将回到平实而朴素的叙述作为自己在语言上的美学追求,力避乏味和陈词滥调。孙甘露在写作上一般来说是有理论支持的,他所做的就是超越这些理论寻找另外的一些东西。仅就这一点,就足以对当代文学提供教益和启示。
在作品中,在作者所赋予我们的结构中,语言的自我生成和对庸俗惯例的超越相互映和,对外域文化的引用和对边境生活的渲染构成互文的关系,而行为及对行为的追述则是为了完成对自身文化背景的关照。我们把主人公设想为一个在边境写作的遁世作家,在不断地寻找慰籍和关怀。而这一切是不存在的,这一切只不过是作者想象中的乌托邦,他虚构这一切,"从圆木桥上可以眺望边境对面的小镇,它的街道和行道树以及半开的窗户清晰可见",作者经常用这样的类似魔幻的语言把我们带到沉醉的境界,"当草丛中的蝴蝶穿过春天飞往夏季的姜田时,我清晰地意识到,阿尔和桑正是我这短暂的生命所迷恋的。"所以我不越过边境。所以我愿意生活在此岸之中。作者借此表达了对于人世情感的金色的肯定。
另一篇小说《剧院》是孙甘露在完成了前期的小说实验之后的再度先锋之作,和《忆秦娥》等小说构成了不同于《访问梦境》的另外一个系列。《剧院》与《边境》最大的不同在于色彩,如果说《边境》是绿色的明信片,那么《剧院》就是尘世的素描,而且《剧院》是孙甘露到了后期发展了他的对于存在的研究的小说理论的结果。那时的孙甘露把目光转移到了对于当代人生状态和基本境遇的观察和描述上,这恰恰与现代主义在中国所要完成的当代命题相吻合。从中可以看到孙甘露在从语言实验中走出之后在文学命题上的进一步深入和追求。
作者引用理查·鲍希《消防队员的妻子》的一段话"她一直在抽象地、几乎是无缘无故、仿佛与她本人无关似地寻思着,人们是怎样花那么长时间离开一个房间的",表明了他的这篇作品的主题就在于对当代人群文化心理的探究和窥测,而这如果不触及孤异、寂寞、在处理情感时的犹豫等等命题,那是无济于事的。作者面临的是一个类似于古希腊哲学命题式的悖论:乌龟想要达到目标,它必须爬完全程的一半------孙甘露所面临的是一种永远都达不到目标的困惑,在这其中千差万别的文化心态、过度的思虑以及在错失中对永恒性的过分迷恋构成了最主要的复杂影响。这就是作家所密切关注的。孙甘露把当下语境中的人作为文化的人加以解读,但必须注意的是他不是把他们当作文化符号,因为象征不是孙甘露喜欢使用的手法,孙甘露尽可能地接近实体,他所努力在做的就是让语言所描绘的事物回到它本身,这和同时期的另外几位先锋作家略有区别。只有这样,孙甘露才能深入到当代人文化心态的每一个细节,并用语言的光辉将其照亮。
作者: 不能人事  2005-3-7 20:58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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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甘露在经过先锋主义运动的洗礼之后,他后期的主要变化就是对于当代文化危机的关注和解读。这和他在形式实验上的深入摆脱不了关系,也是他的作品从少年时代的语言狂潮向更深沉的表达转化的主要依据。这种对于朴素的追求实际上是对家园和寄宿之地的渴望之手,对生命进行一次徒劳的挽留。作家达到目的的手段就是结构的赋予和语言的质感表达。孙甘露表达的精细有着卡夫卡式的犀利,他以这样的语句制造与我们日常经验既切合又分离的超凡脱俗的效果:"他们的精力未经消耗便以消失殆尽。总之照片上的人给人的感觉不是睡眠不足就是睡眠过度,是日常生活失控导致了外表上的浮肿和营养不良感-------物质方面的匮乏和精神方面的某种餍足和谐地统一了起来。"这是最深入的现象学的写法,他绝不满足停留在生存的表面,也不满足对于事物的武断的定性,而是尽其可能地呈现出它的根置于本质的表象和状态。
在小说中,一名青年俞舟--我们有理由想象他是一名上海青年,并且是一名艺术青年--受托去收回一所老房子,和其中一名剧院女演员相遇,在交往中产生了一些轻微的思绪,其交错而过的方式既是当代社会物质文化交互影响的缩影,在因果之间存在着微妙的关系。他们在爱情的边缘徘徊不已,人们在这种情形下直接进入失语状态,你无法用人的骄傲、矜持以及诸如此类的词语来描绘它,但是能感觉的到。这是王家卫经常处理的题材,对于王家卫来说,有些事情主要是不好说出口。他们的语言停留在物质、社会和周围的事物上,实际上是多重文化信息在脑子里碰撞的最终结果。而时间和空间把他们的距离无情地拉开了,那也是他们等待的结果。这是一篇适合于玄想者的小说,和安东尼奥尼的《云上的日子》和王家卫的电影块看是他的最佳解读方式。
小说的对话写得非常精彩,意兴盎然有着强烈的孙甘露式的风格。他不是潜台词式的,他主要是把人物那些似是而非的动机予以形象化,是对他们的多重文化冲突的心理状态的强力把握。在这段对话中我们能看到什么?
"你养猫么?"
俞舟看见她的眼睛一闪。"没有。"
沉默了一会。"能知道你叫什么吗?"
"徐石。"她说。
"嗯嗯"。他尴尬地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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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挺守规矩的"。她评论道。
"习惯而已"。他开玩笑道:"这样才能知道城市什么时候会淹没。"
"就像科幻小说?"
"不完全是,只是个人的一生无法体会和观察到。"
"那要多长时间?"她蛮有兴趣的样子。
"稍稍超出我们的想象。"
再看这段话,孙甘露几乎同时展示了失语和话语的徒劳这两种人生困境,而人们在关注这两种困境的范畴里可以达成默契。
看上去只是为争吵而争吵,双方都是一副完全无理的模样。俞舟猛然想起印度影片中尘土飞扬、喧哗嘈杂的集市场面。
"就像印度人。"他对徐石说。"这大概是必然的命运。"
"是人都爱吵吵嚷嚷。"她似乎领会他的意思。
"人们先是麻木地沉默着,然后神经官能症似的吵吵起来,然后便开始东奔西蹿,就像一只野兽。这时候他们又有点像犹太人。他们做生意或者离开故乡。"
"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她微笑着并无嘲讽之意。
"人们相互之间不太熟悉的时候,总喜欢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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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它掩盖了另外一层意思"。
"是什么?"
"人们在彼此非常、熟悉的时候,说的话就更不着边际了。"
它就像司汤达在处理于连的心理状态一样,总是让瞬间的变化呈现出其全部的心灵历史。
孙甘露将语言作为服务于结构而不是服务与意义的材料加以对待,在小说的进程中,结构的困难左右了一切,在这种艰难的写作中,语言的自我生成和企图延伸的探索随处可见。作者精心设计的其情节的目的就是为了抛开它,而去更多地捕捉那些沿途的文化信息。信、照片、剧院、街道、老式建筑,这些事物吸引着作者不断地制造语言的赘生物,它们照例不是象征之物,它们的意义只能从自身的属性加以解读。这是故事的背景,它们只是对对当代人构成复杂的文化影响的极小的一部分,而那些有着无限犹豫、习惯于反复思考的心灵的人们会在这种堕入虚空的文化境地中陷入无可奈何的宿命。他们什么都得不到,所能得到的唯一的东西可能就是内心、对于世界的一些体认。
作者: 不能人事  2005-3-7 20:58   回复此发言  

4 发一篇关于孙甘露的文学评论,欢迎跟贴
"你看上去和你的实际年龄不符。"
徐石意识到他在端详自己,饶有兴味地揣测自己的心思。"为什么?"
"你在沉默的时候,更多地是在思考,而不仅仅是在回忆。"
"那么我看上去是比实际年龄大呢还是小?"
"两者吻合的人是没有回忆的,其余的人各种可能都有。"
"理由呢?"她进一步追问。
"那些没有疑问,自信能解决一切问题的人是没有回忆的。"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无法回答,我只是这样觉得。"
"你是说,你也两者不符的那种人。"
"正相反。"
他们把所能感受到的尽可能地让对方听到、体会到,他们想要什么但是并不说出,只是希望对方能被自己内心深处的东西吸引,那才是真正的吸引,谁也都知道越是深入的东西越是难以体会甚至模棱两可,但是对他们来说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他们被这种内心深处的光芒瞬间照亮的一瞥并不能逃脱被生活之流掩盖的命运,更何况这瞬间的交流尚带有性别、认识层次等等诸多不虞之处。他们是没有上帝的圣徒。这不是当代文化的悖论,这是当代文化的困境表症,这只是他们的悖论。他们的脆弱在这种状态下表露无遗。
当生活陷入平庸和无聊,人们开始不知所云、无所用心,不饥而食和不渴而饮的结果就是麻木不仁,如果还有的话那就是对这种生活状态的无能为力。人们的精神创造力已经死灭,开始好大喜功、自以为是,连一句有完整意思的话都说不出来。我以这种描述来寻找孙甘露文化危机的定义。不管如何,当下的文化危机都是理解孙甘露的重要词语,对其作品的种种误读最终都会归结到这一命题上来。
而孙甘露本人则对于他的地域身份、对于上海这个城市有着标志般的特殊意义,当人们用余秋雨、王安忆、程乃珊乃至上海宝贝来作为上海的象征的时候,我想象中的上海却是以孙甘露为唯一定义标准的。不可否认这和博尔赫斯之与布伊诺斯艾利斯、卡夫卡之与布拉格相互映照,而且孙甘露的写作确实来自这两个人的影响,但是当苏州河上的迷雾、外白渡桥、仆欧和买办摩肩接踵、有轨电车、私人电台、洋泾浜英语甚至城市这样的词语出现在孙甘露笔下的时候,孙甘露确实为这个城市的历史和现实之间找到了一条诗意的通道--它的文化溃败的由来。这通过在《边境》中的乌托邦背景的映衬下的《剧院》对于世俗境遇的观察表现了出来。
作者: 不能人事  2005-3-7 20:58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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