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冬季,未名湖上依旧很热闹,整个湖面变成了一个溜冰场。岸边低垂的柳枝已经干枯了,长长地垂入湖面,被冻结在坚冰中。石坊静静地立在岸边,看着四周嬉闹着滑冰车的孩子,看着溜冰场上矫健的身影。
慕烟恼恨于晓云的失约,却又不甘心白白跑一趟就这样返回,便壮着胆子换了冰鞋,独自颤颤巍巍的走上了冰面。她之前只滑过一次冰,现在连站立都还不稳,在冰面上每走一步都浑身较劲极其艰难。等她终于适应了脚下的感觉,稍微站立稳定了,便尝试着向前滑。没滑几步就脚下不稳滑倒了。好不容易站稳,再滑,一会又摔倒了。她气恼地坐在地上,索性不起来了,就这样坐着看周围的人一圈一圈地从眼前滑过。
掠过的人影中,有一个身影最为矫健。他穿一件黑色皮夹克,头戴一顶运动毛线帽,半弓着身子,双脚冰刀轻快地交替抬起、落下,时而飞快地掠过,时而一转身画道优美的弧线疾停下来。她不无羡慕地看着,想着如果自己能这样在冰上滑过,那飒爽的感觉该有多美!
忽然间,那个黑夹克呲的一声回转停住了,站到了慕烟的面前。她愕然地抬头望着他,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五官,眼角带着笑意看着自己:“嘿,起来吧!再坐着冰都化了,一会掉冰窟窿里了!”说着,把手伸向慕烟。
慕烟也忍不住笑了,接过他伸出的手,借力站了起来,伸手一摸,裤子还真的都潮了。“我不会滑……”她不好意思。“一看就知道!没关系,我教你!”说着,他拉着慕烟在冰上一步一步地走起来。
那一天的下午,慕烟在黑夹克的指教下,已经能独立慢慢的滑行了。她很兴奋,不只是因为自己滑冰技术的长进,还知道了那个黑夹克叫于峰,就住在北大旁边,他每个星期天都来这里滑冰,还说可以继续教慕烟。
晚上,晓云打来电话道歉,说男友临时约自己有事,所以失约了。慕烟在电话这头咬着牙说:“哼,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请我吃饭销账啊!”“呵呵,没问题,让董健请咱们!”因为那天下午于峰的出现,慕烟的不快早就消失了,便也不再怪罪晓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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