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成都国际诗歌周答封面新闻首席记者张杰女士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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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访谈凸凹 |
参加成都国际诗歌周答封面新闻首席记者张杰女士三问
地点:成都新华宾馆
1,关于在这个疫情防控又严峻起来的时刻举办诗歌周的感受?
凸凹:从古今中外的灾难史来看,这疫那疫,疫情总是与人类共存的,亦即,疫情是不能消灭断根的,最多只能控制、阻挡和逃避。而它总是可以穿越时空到来,有时以原来的面目,有时以另一种面目。这有点像围追堵截的水,进入地下后很久才会冒出来,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就是说,对于有些灾难,人类是无助的,无能的,无论用多少钱、多少物资、多少体力和牺牲,都阻挡不了灾难的卷土重来、一再发难。从原始社会盛行的巫术文化来看,正是人类面对未知灾难这一尴尬的认知与处境,导致了诗歌的诞生和生长。而这,又正是诗歌这种有着无用之用功能的艺术大显身手的时候,她总是带给面临灾难失魂落魄的人类以慰藉、关怀和活下去的理由与希望。可以认为,诗歌就是安东尼奥·洛博·安图内斯在《审查官手记》中的造船逃亡一一在没有河流的地方造一条船等着河流到来。
因于此,成都国际诗歌周在这个非常时候的如期举行,既是对诗人、诗歌的担当性考验,又是诗人、诗歌临危赴难的原始本能反应。面对灾难,诗人应该比同类更敏感、更镇定、更能看清事物的运行本质,也更能写出于人类于时代有所禆益的作品。
诗歌不能阻挡、灭杀疫情,但诗歌可以让疫情中的对诗有着感受力接受力的受难者逐渐平静、从容,少一些无济于事的恐慌。信仰缺失和不足时,诗就是信仰。信仰是人类最大的最可靠的避难所。
2,诗人应该如果有效表达时代,保持创作力?
凸凹:时代是具有时间属性的。要有效表达时代,首先就要对古今中外的历史和未来有个相对靠谱的把握,以此来确立时代的坐标。与此同时,还要清晰地知道自己的文化坐标,即知道自己的诗歌能力在时代的哪个部位才能有所作为,于碰击中产生核变。接下来,就是用自己的诗歌才华,将自己的身体经历和生命体验摆进创作里,将时代真相的悲喜、苦乐诗化到自己个人化的语言表达中,写出给人以死过去又活过来的精神证据和生命勇气的优秀作品,并用有温暖有呼吸的优秀作品告慰自己的时代表达,保持与时代同节拍的持久不衰的创作力。
当然,这一切,都不是作者自己说了算,也不是读者和时代说了算,而是时间说了算。至于时间在什么时间说话,说什么话,其声音,也只有时间自己能听见。司马相如、陈子昂、李白、杜甫、苏轼、杨慎们的声音到底有多大,他们自己是无知的。
3,用你自己的创作经验,谈诗人应该如何整合传统资源,当下营养,生活经验,写出优质的文本。
凸凹:写出优质诗歌文本的前置条件是,作者具有博学的自然科学、社会科学知识,具有能够洞察事物本相与运行走势的心智与想象,尤其要具有丰饶的深入过社会各阶层的生存经历而不仅仅是体验以及他者的经验。只有具备了这些,作者才能在写一首具体的诗时,天下万事万物自动地、不露声色地走来,盐融于作者的诗歌生发。
一句话,诗人必须是人类的智者,是最优秀的那一部分。
当然,最重要、最基本的一点是,作者必须具备一位真诗人的素养,起码要知道什么是诗、什么不是诗吧。很多所谓的诗人,写了一辈子诗,回过头来看,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什么是诗了。
不过,诗还真不是那么好写的,语言、声音、思想、意象、准确、歧义、趣味、情感、诚实,以及扯骨连筋的个人化气场等,哪一样都得侍奉好、照顾到。最难的,是夹杂在诗行中的那一二句可遇不可求的神来之笔一一那是神明对一位真诗人苦吟的垂怜与恩赐。语文老师不管多高明,永远教不会这个。
说到我的文本,我认为青年诗人、学者李商雨的指认找准了她的命门:
凸凹的诗歌,不得不说,作为一个读者,我对它的阅读,感觉就是它很“大”。这个“大”,也许仅仅是一种印象式的结论,而且这个结论,极有可能是因为凸凹诗歌本身的那种风格。也确实,他的诗歌有着某种风格化的特点,那就是它们总体上趋向于阳刚——或者是偏向于“硬朗”——和繁复。这是他诗歌的特点。而他的写作,也具有一种复杂性:他的写作也许可以称得上是一种综合性的写作。这种写作,具有极大的包容性,比如我们可以看到,凸凹的很多诗歌里,在表达方式上,是一种独特的叙事,但这种叙事,却包容了抒情、议论等——但并不看重叙事学的那种东西——他甚至还将历史、传说糅进诗歌;进而,我们还看到,引文也构成了他诗歌的一部分。而他在这种叙事中,我们还读出了某种戏剧化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