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备忘录2则

作者：成都凸凹

石一枫《营救麦克黄》

公司底层职员颜小莉的恩人黄蔚妮的狗“麦克黄”丢了，她便跟着一伙爱狗白领去截救，谁知又出了车祸——农民工九岁的女孩被撞伤了。她良心不安，就去找公司高层黄蔚妮寻求解决之道，但黄蔚妮却躲着她置之不理，怎么办？她采取了她的办法，并最终有了一个只能算折衷的结果。而放弃举报的折衷，又恰恰是文学的真理与逻辑。石一枫《营救麦克黄》（《芒种》2016年第五期原载，《小说月报》2016年第六期选载）有两个针尖对麦芒的矛盾点，一是大家伙儿对人和对狗的态度，二是富人与穷人对担责的态度。正是这两对不同的态度，趋动着小说前进。不用说，这篇礼赞底层小人物、昭示上层人之丑的小说肯定属于正能量范畴。记得我几年前在《民治》上读了石一枫的一个小说后说，语言真好。读了这个小说后，我觉得应该加上一句：我还喜欢他小说中无处不在的幽默智趣。

陈鹏《足球小说二题》

一个决定现年79岁的国际足联连任主席约瑟夫·布拉特继续稳坐江山的足联高层13人紧急会议，最终却决定了布拉特的狼狈下台，而导致这一遽变产生的居然是一名亚裔保安“我”。这是陈鹏笔下的《布拉特之夜》（原名《告密者》，《红豆》2016年第五期原载，《小说月报》2016年第六期选载）。

诺坎普球场是巴塞罗那俱乐部主场。在球场附近一个也叫诺坎普的咖啡馆，昔日跳槽的著名叛将菲戈对梅西展开了一场触及利益、人性、良知、道德的策反，甚至电话中的马拉多纳也加盟了菲戈的阵容。但是，这个策反却只是考验梅西忠诚度的一个实验。这是陈鹏笔下的《诺坎普》（《北京文学》2016年第五期原载，《小说月报》2016年第六期选载）。

两个小说的异国味都很浓，很纯正，这从对话、氛围等描写中即可一目了然。这个其实是不易的——好些中国人写外国题材除了人名、地名是外国的，其他都还是中国的。当然，外国人写中国，也有犯有同样错误。陈鹏还是编那种出人意料故事的高手、厉主。此外，也是最厉害的，是他还有胆大的一面——他小说中的人物都是世界足坛大名鼎鼎的非虚构，但他们行的事、说的话却是作者按照自己的意图与逻辑虚构的！如此的路数，或许为我们踢打出了一块小说飞地？

2017/5/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