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条路线:译诗双顾、一诗二译
(2011-08-18 12:3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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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分类: 凸凹评论 |
存:收入《诗歌无限的可能——第三届青海湖国际诗歌节诗人作品集》(吉狄马加主编,青海人民出版社2011年8月出版)的诗文。
第四条路线:译诗双顾、一诗二译
(四川)凸凹
在交通、网络的发展成为定数时,使地球越变越小的变量就是民族语性与翻译了。在日趋强烈与急切的国际交流和地球村时代以及彰显各民族独立俚性的大背景下,翻译介入工作的质与量尤显重要。
长期以来,翻译业界的译路大抵有三条:直译路线,意译路线,和直译、意译兼备的中庸路线。
直译路线照本宣科、一板一眼、逐字逐句、依葫芦画瓢、丁是丁卯是卯,忠于原诗的形体、音韵、内容、思想、意象等,追求“形是、意是、神是”,力求达到“原汁原味”。但由于各民族语言的差异性和各地域族人心灵俚性的不尽一致,异族读者读到的词性、语境、意识等感觉,未必与本族人感知的审美信息完全相吻合。也就是说,此“原汁原味”,未必是彼“原汁原味”。几乎可以肯定地说,没有译出来的那一部分,正是诗的部分。
意译路线则基本上是译者在照顾原作内容前提下,摆脱原作羁束进行的自由化程度很高的再创作,不求“形似”,但求“神似、意似”。这样的译作,读者读到的基本上是译者的心力、素养、癖好。甚至不懂外语、找个口语助手也能把意译路线走通——譬如清末民初那个连ABC都不会的著名翻译家林纾。如是翻译,小说故事应该不会走样,诗歌本底则可能南辕北辙了。
直译、意译兼备的中庸路线似乎是一条最佳路线,它讲究“形似、意似、音似、神似”,希望达到“顾此”又不“失彼”效果。而结果往往是受制于译者的翻译能力和诗写能力,导致初衷远去,事与愿违——既没顾到此,又没顾到彼。读者在这里既读不到原诗的形意,又感受不到原诗的气场,一样也没有取到,基本上等于白读。
诗歌是不可译的。但是,形势逼人,需者催人,我们非译不可。怎么办?
两害相权取其轻。针对译诗的“变质变味”普象,综观以上三条路线弊端,我以为还可走第四条路线,即“译诗双顾、一诗二译”。
“译诗双顾、一诗二译”就是译者翻译诗歌时,对同一首诗翻译两遍,一遍直译,一遍意译。
第四条路线的不好处是,成倍地消耗了纸张,增加了诗书的印制成本和读者的阅诗费用。此外,还让译诗与读诗慢了下来。好处是——
对译者而言,可以在两种译体中尽情呈现自己的译诗水准与抱负,扩大自己的译诗尺寸,获得更多的译思和译趣。当然,弄不好的话,好处也有可能变坏处:捉襟见肘、言多露怯。
对读者而言,既能读到“原作”的“不动产”部分,又能读到译作的“动产”部分。至于如何“兼顾”两种译体的“中庸”读路,那是读者“误读”两种译体后自己的事:读者的延伸生成与再创作。
至于对译界而言,多一条路总是好事。
2011-1-26成都
《》沙坡头,或黄河上的羊皮筏
黄河上的羊群沿着水的坡度跑来
十几只一堆,十几只一堆——羊如此
喜欢扎堆,形成小集团,这跟它们生前
在沙漠那边的草原抱团
取暖,抵御风雪,具有同样的理儿?
人活一口气,羊何尝不是?甚至,气比青草
更能让羊顺畅。你看筏们
羊囫囵脱下的暖皮,人鼓腮吹进的热气
滚圆、硕大、气壮如牛,都肥得透明了——
宁夏沙坡头,通过一只羊,就可以把黄河
一眼看穿;通过一群无蹄羊的奔跑
就可以让黄河静止或者倒流:让太阳生风、变冷。
梦中不停啃草的小船,在黄河这架摇篮里
摇篮,梦的影子投在波涛上:
太阳照不到的地方,瞧
这尾追逐影子的雄鱼,可不正是当年
那只闪着绿光的母狼?亲近水、又排斥水
哪天,羊遇难,即或出现砂子
那么大一粒伤口,我们都会周身漏风、泄气、
抽干,被水排开、置换——谁能最后看一眼
气被淹死前冒出的泡?从草原盛产的粮食
到黄河上的排子,无头羊哲学鬼斧神工。
有那么一会儿,羊皮筏上的我,惊恐万状
如坐针毡:急切渴望下游和上岸
筏工的竹竿一竿一竿划在流水里,就像
羊鞭响起,一鞭一鞭落在头顶上
还像一束水雷,突然爆响、炸开!
《》内蒙纵马,或草原旅游记
这样的纵马草原,即使跑了十公里风
和沙尘,也与舒缓的舞台作秀
互为同类——在牧人甚至妇孺看来。我
抖擞缰绳,嚎叫到声嘶力竭,企图也
成吉思汗一回:放马北方,喝令沿途的城邦
开门,喝令遇见的每一位美女来降。
这是我第一次纵马。在离呼和浩特不远的
希拉穆仁草原,我以屁股颠出血的代价
在一个牧羊女的帐篷,喝到了最鲜美的奶茶
和她用月光调制的奶酪。也因为这个
遽增了骑马到十公里尽头,一圈一圈
围着敖包捡石头、烧大香的能量
且还能,完成折返,在十公里的另一个尽头
观看赛马与摔跤——“你长得比蒙古
还蒙古哩,快上,快上!”看着那
五六个蒙古汉友好的宣战、挑衅,我环顾左右
纹丝不动。是啊,如果那时,恰有一声
清脆的羊鞭响起,可能会有
另一个结局:我身体中的
那个蒙古人拍马出城,艳若桃花与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