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08月26日
(2009-08-26 20:32:31)
标签:
杂谈 |
分类: 凸凹诗歌 |
《有巢》诗刊2009年第一期载:
凸凹的诗(4首)
《》白沙镇,或并非虚构的红色志
——给沙白
一直的铁轨,偶尔驰过的火车:
阴悄悄的,空无一人,它们的模样
让人怀疑总是那一刻、那一列。
我在八台山的高雾,与白沙河的低水之间
开车床、画图纸、做规划,练习诗写——
从二十六公里到二十一公里,又
干起编报营生,兼作记者。
居干打垒,吃大食堂,一九八零到
一九九二,十八岁到三十岁
半夜开灯,谈理想,读子曰
整条夹皮沟,都是我的红色年代:
满山的映山红,比血更像血。
如果上溯七十载,我们还可在大面山
看见万源保卫战
一个许姓和尚的红色年代——那时
白狗子的白,与白沙的白
多么广大、危险,铁打着铁
——这衬托红色的底色!而如今的白
却是石灰石的白,水泥的白和抠壁子沟
一线天的白——它们是山民的饭碗
是对镇财政赤字的革命与沉默。
为说明这些白,那一年
鸡公山崩塌的原煤划燃了闪电一脸的黑
多年以后,想起往事:
雪天,桥头小酒肆,我看见
一行诗跑过,她是万中女生,我的
现居北京的小师妹:她有白雪和白沙
双重的记性,双重的白
《》复本,或给席永君
你一说话,故乡就脱口而出
多少年过去了,你的语码
都以大于成都文化宫和李白江油的
记忆,带我通往辽阔的秘径。我们都是
大人了,那些大于西瓜的童年愿景
正被芝麻取代,正被你钟情的
比芝麻小的、更小的物事和细节送回原乡
朴素、少油腻、寡结交,坐在
往来城乡的公交车上,你的词
粒粒可数,少得可怜,而又
并非词不达意——这词的终点站,令
抒情的童年识得乡音,却
淡于抄录——这让瘦形的青春流泪
抛下文君与相如,不再梦古邛
作私奔之想。而你自得其乐
瓷影里长发搭肩,安静,节俭,审慎
足不出蓉;更如
纸书,一轮下弦月,一介谦谦君子
《》致友,或桃花祭
——贰零零玖年清明节再读树才《龙泉山看桃花》
清明到清明,仅仅三年
桃花就谢了——花期如此之短,希望
如此之短,而疼痛、记恨又如此之长:
一生的时间,恐怕也不能
把这场冰雪下完。我们是兄弟啊,你的桃花谢了
我的还能开吗?——我刚从龙泉山下来
今年,长松、燃灯、真武、卧龙……
满山都是上坟的人。上完坟,他们没有
“坐桃树下打麻将”——满山的桃花
都谢了——都谢成你的女儿了。
但风、太阳、恋人,还是一如从前,只是
他们满头冒汗,心里却冷如京城。
贰零零玖,北方闹毒、感染,细菌吃婴;
三月三,春天乱季,协和如此不协和。
是啊,女儿本无意,但我们怎能无心呢
——清明的心,我们的心,词的心
多么薄、多么寒冷:多么单独!
清明到清明,仅仅三年,春天就全面下树了——
《》在南方,或重读徐永《矮种马》得诗二十六行
在南方。知道南丝路前,就知道
矮种马——步履一派凄凉,干渴时
就吸取那河里的水;你抚摸它们
它们一声不吭。
在南方,山路汹涌,河流崎岖
人在路上,货在路上,成都的掌柜
心神不宁,拨错算盘——
谁都怕听到人货两失的消息。在南方
要想时间转得准,矮种马说了算。
贴着地风的生命,所有的凹崖都是
大屋,所有的草木都是掩体
所有的物候,都是足粮、丰水和
慢长的反刍。茶叶骑上矮种马
茶马古道出现。丝绸骑上矮种马
丝绸之路出现。在南方
中国骑上矮种马,先印度,再埃及
后来游历古罗马。矮种马
反对大词的锐句,远离京城的藩王。
在南方,矮种马走动——
三千座山峦走动,三万条河流走动。
在南方,矮种马驮着高高的云贵川
高高的广西、西藏,和厚厚的天——
大风吹不走一片云彩。
在南方,在和平年代,矮种马
长发遮面,低调的姿态
压不住山河锦绣:祖国蹄音一派高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