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 寒

黄静芬

    敲击键盘的手指，越来越冷。搁在木地板上的双脚，尽管套着厚袜子，也越来越凉。由此，感觉格外灵敏的四肢清楚知道，强冷空气已经抵达，宛若无形厚实被子，将人裹得密不透风，无路可逃。

今日小寒。

小寒，是表示气温冷暖变化的节气，喻示一年里，最寒冷日子开始。江南谚语说：“小寒大寒，冷成冰团。”唐代诗人皎然在《顾渚行寄裴方舟》中说：“大寒山下叶未生，小寒山中叶初卷。”呵呵，山中树叶不再油绿平展，不再生机勃勃，而是枯瘦卷曲，一派萧杀模样。那么，待在钢筋水泥楼里的俗人，是不是，也该不由自主摆出“山中叶初卷”的无奈姿势？

中医说，冷气积久而寒，寒为阴邪。小寒正处三九之时，民谚曰：“三九、四九冰上走。”闽南民谚曰：“小寒冷冻冻，寒到提火笼。”如今，火笼在闽南几乎绝迹，抱火笼御寒的现象早就不见，城里时尚年轻人，知道火笼长什么样有什么用途，已经没几人。但民谚再曰：“三九补一冬，来年无疾病。”那么，就用美食，抵御寒冷入侵吧。

中午，焖一锅白米、黑米、荞麦、燕麦、玉米碎混合一起的“五宝”干饭，炖一钵黄豆枸杞红枣猪蹄汤（黄豆：健脑益肾；枸杞：养肝明目；红枣：益气生津；猪蹄：补血养颜），干煎一条马鲛鱼，素炒一盘花椰菜。与女儿，暖暖地吃。

晚上，约了女友，去吃木炭火锅。

据说，火锅为我国独创，三国时的“铜鼎”，为火锅前身，火锅有1900多年历史。唐朝白居易《问刘十九》诗这样描绘：“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寥寥20字，白大诗人就将几位知己围着火锅把酒夜话的美妙场景，描绘得惟妙惟肖——我们两个女人，素来不饮滴酒，在寒凉里，边大快朵颐，边闲聊心事，将一个鸳鸯火锅翻来搅去，吃得双颊绯红，眉开眼笑。

关于吃，历来喜爱。不仅因为，吃是生存之需，还因为，吃是快乐之源，更因为，唐代名医孙思邈说：“安生之本，必资于食……故食能排邪而安脏腑。”因而，日日出入厨房，三餐洗手做羹汤，在我以为，既是做母亲的职责所系，也是做女人的极大乐趣所在。

如此，于我而言，小寒不寒。因为，小寒里，有“炭黑火红灰似雪，谷黄米白饭如霜”相伴。

（2010年1月5日星期二 小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