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9月26日星期三 晴 24—32度)
接北京某诗人短信: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我刻意把祝福推迟一天送给你,就是为了迎合这个中秋的本意: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好日子真在后头吗?
工作上一地鸡毛的烦琐事,导致心烦。突然想抽烟。而家里,没烟。很久没抽烟,大概,很久不心烦。下楼,买一包牡丹。点烟时,想起歪。当年,歪住我楼下,每每来我家,都是心烦想抽烟时。她那时的老公,不堪看她吞云吐雾——情感总是这样,先是爱着,便避开他偷偷抽。每每,她来我家,我和她,各据一张实木沙发,漫无边际聊。她总抽牡丹。她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是因为这句话,爱上这个牌子的烟——这个爱情至上的女人,最后定居上海,与一个能够与她一起抽烟的男人,结婚,生子,过上美好日子——她再次结婚时,对我说,千万别送我化妆品,我有爱情,爱情是最好化妆品。关于她的烟瘾,后来她说,家里一棵树,无法忍受烟熏,从茁壮到垂死挣扎,最后,不得不适应,于枯败中发出新芽。后来她又说,儿子已会爬向她,将烟头朝外,烟嘴放进她嘴里,没准,说的第一句话是:妈妈,给我一支烟。
抽三支后,去单位。又忙一天。晚7点半收工后,从单位出发,赶赴女人们的聚会——7个女人,隔一段时间聚一次,人人抢买单。每次聚,总有人委屈问我:你是老大,你说,该谁掏钱?我索性说:谁买单谁召集,不管细节。可总有人,不想按牌理出牌,临时变卦,仿佛,人人都是富婆。每次聚,最后总要我确定时间啦、地点啦,我欲买单时,必得故作翻脸说:谁和我争,我和谁急。
一群可爱的女人呀,一群写字的女人呀,这一刻,每人都无心机、无目的、无心事,随性,随意,聊情感、男人、服饰、美食,叽叽喳喳,像一群快活鸭子。
吃完韩国菜,又去吃冰。坐“阿婆冰”屋外的屋檐下,要一份中福芒果冰、一份中福八宝冰,不知不觉,盘见底。此时抬头,透过凤凰树细碎叶片的缝隙,一轮圆月在天宇,硕大,白净,圆融。
女人们兴奋起来,用手机拍月,争相传看。我静静注视月,低了头,给北京某诗人回了短信:此刻,我坐在屋檐下吃冰,看十六圆月在头顶,硕大,浑圆,宛若慧星,明亮如炬;此刻,我真的相信了,好日子在后头呢。
夜深沉。明月清辉照着我,照着我们这群女人。突然,大家无语,相顾微笑,笑容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