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9月18日星期二 多云
24—33度)
薄凉了。
晨起,做一杯香蕉酸奶给自己。然后,看一会儿窗外。窗外,风中的苍绿树枝摇动得那样好看:巴掌大的阔叶,在秋阳里泛出明亮或黯淡色泽;密集的虬枝,柔软水线一样,随风起舞,像妖娆风情的女子。
然后,半躺沙发上看一场电视上的电影。到露台手洗一堆衣服。出门,买了空心菜、豆腐、山药、笋干。回转家,烧一顿清淡午餐。
独居家中,沉默安稳,有生活美好的错觉。仿佛,人是秋日里的一束光,透明,透亮,不藏心机。仿佛,心是秋日里的一阵风,轻盈,清爽,不负重荷。
人渐老,话渐少。不再渴望喋喋不休诉说,不再渴望滔滔不绝表白——苍老的人,心是一个大容器,能够不断装进生活的酸甜苦辣滋味,而不动声色。
薄凉了。
不用开空调了(能够省电费),可以拥着被子睡觉了(多么喜欢被窝的温暖)。不用流汗了(真讨厌汗津津的感觉),可以披着长卷发了(有时,长发飘飘多有女人味)。
某人发短信段子来,说现代哲学研究的最新阶段性成果有一二三四等等,最后一成果是“信息的传播速度:报纸不如电视,电视不如广播,广播不如网络,网络不如女人的嘴。”读后,呵呵一笑——是否建议报社停办报纸,开除男人,专招长舌妇呢?
而我,大概舌太短,连话都不爱说了。
沉默是金。是真的吗?
薄凉了。
昨天,某人打电话来,说日子过得快,好像不久前,才生了女儿,现在,宝贝已经一周岁多,养育孩子的种种艰辛,常常被养育孩子的快乐取代,如今,不思前程,日子静好。
我跟着说,是呀是呀,如今我也是不思前程,日子静好。
前天,某诗人送孩子到厦门读大学,一群旧日诗人聚一堂。看着他的高大帅气儿子,我直发愣。他笑,我也笑,大家都笑。相识20多年了,在青春年少岁月,这一群写诗的人,曾经有怎样的意气奋发呀!如今,全部年过不惑,逼近知天命门槛,彼此生活安宁,孩子茁壮成长,还有何求呢?
我确实是,无欲无求了。
薄凉了。
薄凉的,不仅是秋的季节,还有我这个人,我这个人的一颗心。不再兜转于物欲,不再执箸于情爱,不再看重于名利——薄凉尘世,以薄凉的眼看待,以薄凉的心对待。
日子的好,一直都是,缘自心的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