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6月1日星期五)
一整天,郁闷极。
女儿早餐时,对她说:儿童节快乐。她说,早不是儿童,没资格过节。送她出门,看她背大书包,手上还提一大袋书的背影,我不知该庆幸她眨眼长得如此高大,还是该悲哀她已失去怀一颗雀跃心,迎接六一到来的欢喜。
闷家里,什么事也做不下,心烦绪乱。窗外阳光灿烂。我知道,灿烂阳光下,有些事情正在发生,然后,喧闹地结束,或者,不会那么快结束。而我,几个小时里,静静面对电脑,写不出一个字。
接几个电话,打几个电话。收几个短信,发几个短信。不约而同,说的都是江湖上的事。闪烁其词说,支支吾吾答。
傍晚出门。坐公交车上,看街道一派祥和,行人匆匆。渐渐暗沉的黄昏景色,与往日没有丝毫区别。
在望春风酒楼,见了刚下飞机的菲律宾诗人云鹤。为了这晚聚会,云鹤一月前就从菲律宾频频发短信来,商量相见的时间、人员、地点。我对云鹤说:一年不见。
说罢这句,我想起的,却是诗人蔡其矫。一年前,热闹的鼓浪屿诗歌节上,我与蔡其矫、云鹤等老熟人开心地聊。没想到,那是与蔡老最后一次见面。今年初,蔡老突然驾鹤西去,从此,天人永隔,再无相见机会。
日子莫测,世事难料。有什么是能够真切握在手中?生命、意志、思维、爱恋……有时,是如此脆弱,经不住轻轻一击。
饭后,到康康柳丁K歌。我唱了一曲又一曲忧伤哀怨老歌,居然博得众人喝彩。有人说我唱时,情在歌中,特别具女人味——他不知道,那一刻,我唱“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时,一句一叹,我的心底,满是寂灭的哀愁。
回家的时候,夜风仍热,圆月如盘挂在天上,淡淡清辉泻地。朦胧光影里,想一些事,亦真亦幻。却是,不可靠近,不可观看,不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