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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游记 |
台北,台北
MINI台北自由行归来,应邀在电台做节目,主持人问我,“去台湾是不是你的旅行梦想?”“旅行梦想?”不会,旅行于我而言,不是梦想,而是自然而然的发生。
就像一株树,缺水了,打蔫了,自然觉得到。于是,选择适当的方式,去一个适当的地方,为自己的心灵做一个补水面膜。
补充水份,保持新鲜——这就是我旅行的意义。
没想到的是,四天三夜的台北之行,带给我如此强烈的认同感。
似乎不期而遇,其实早就暗潮涌动。
在我的少女時代,正趕上我們集體拿琼瑶小说當作爱情教科书,三毛的撒哈拉故事催生了許多浪迹天涯化腐朽为神奇的梦想,席慕容的诗篇唇齒留香,是的,“一棵开花的树”,“当你无视地走过,朋友啊,那落了一地的,不是花瓣,是我凋零的心”,至今,難以忘懷。
之后,胡适、林语堂、梁實秋、周作人···他们打开另一扇窗,再往后,南怀瑾洋洋大观的全套文集,一直到现在的文化学者龙应台、蒋勋,还有喜欢的电影导演侯孝贤,编剧吴念真,摄影家阮义忠,也不用说娱乐圈的那些明星,一旦回忆,才发现那么熟悉和亲近。
我们这一代人就连在音乐中致青春,也要借助台灣音乐人罗大佑、李宗盛。10多年前,罗大佑大陆开音乐会,吸引了大批粉丝天南海北打着飞的赶去,全场齊声合唱,共同缅怀逝去的青春。最近的李宗盛演唱会再度盛况空前。大陆暂时尚且没有一位音乐人可以托放一代人的集体怀旧吧?!
一个小小的孤岛何以有着这样的文化爆发力和影响力?
答案在短短的MINI台北行中不经意地显现。
第一天去阳明山,影视作品和琼瑶小说里多次出现过的那座山。半山腰上,司机指着一座不起眼的院落说,“这是林语堂故居。”“林语堂?”我是林语堂的铁杆粉丝啊,老人家说,他的身体里住着苏东坡的灵魂,苏东坡的身体里住着陶渊明的灵魂,我不知道林语堂的灵魂现在是不是住在蒋勋的身体里,但我知道,我的精神跟他们同宗,我跟他们是一伙的。
就在眼前岂有错过之理?於是下車探尋。
林语堂自己设计的一幢中西合璧的房子,白色围墙蓝色屋檐,窗户很多,每一扇都是极好的取景框。院子裏的水池裏,幾尾紅魚活潑的遊動。
没想到阳台上有一对情侣刚刚用完简餐,客厅里有人在一边喝茶一边低低交谈。印象里的故居都是拴着红绳的,玻璃橱里陈旧物品正在腐朽,散发久远年代的死亡气息,說不定,拙劣的蜡人蜡像還吓你一跳,有没有?
眼前這個故居是活着的、会呼吸的。不大的视听室在播放有关他的纪录片,也可以用来做读书会、小型讲座或者朋友聚会,小院墙壁一个意大利人的摄影作品在安静地展出,你可以随意逛逛看看,可以坐下来喝一杯或者吃点东西,在阳台上也可以,对,那个阳台,林先生在文章里提到过,他曾经放过一张舒服的躺椅,吃西瓜,喝茶,看那片盆地的风景。
若住在台北,可能会有这样的约会电话,“今天我们约在哪?”“林语堂家吧?”
“好的,天气好,我们就订在院子里?”“好呀!”那故居分明就是一位师长的家,亲切、友好、安静,那位亲长不在家,可并未走远。
回来后百度发现,“三毛故居”现在不仅是咖啡馆,也同时身为客栈,可以住宿。这样保护性的开发,他們叫作“活化”,真的讓故居和故居主人宛如活着,這也是是傳承他們氣息的最好方式了。
不仅故居,商业街区的开发也同樣講究“活化”。西門汀商業街區如今是台北的繁華地帶,一棟建於1908年的八角紅樓成為標志性的重點保護文物。這裏曾經是看戲、聽相聲和性交易的場所,後來漸漸衰敗,21世紀以來,套用我們的語言,台灣政府“文化搭台,經濟唱戲”,重振西門汀風采。没來之前,網上說如西門汀紅樓是個反應西門汀變遷的博物館,推門進去才發現,是博物館,更是咖啡館,一間叫做“進程躲貓貓”的咖啡館。而咖啡館後門通向的走廊兩側是16間文化創意的小店鋪,有“16工房”之稱。
紅樓的二樓依然保留小劇場,我們去的那晚,天津相聲劇團在演出,古色古香的紅樓,地地道道的傳統茶飲,原汁原味的天津相聲,如果願意,尽可以享受。
台灣人活化的對象也包括工廠區。比如華山文創園區——一個非常有活力的年輕人聚集之所,前身就是工廠、倉庫。幾乎没做改動,甚至特意保留牆面原有的斑駁脱落,只是安裝了電梯、水管這樣一些便民設施。
周董的餐廳就開在華山文創園,但店鋪真的不多,主要是用來舉辦各種不同主題的活動。我們去的時候,人氣最旺的展廳是《世界地理》雜志的攝影展和Google體驗日,一大早隊伍就排長龍,預約登記最快也要在3個小時之後。
我們去了一個高山茶體驗區。就是原來的生產車間,舉辦人在入口放置兩排竹子和噴放幹冰,營造竹林幽徑的世外桃源感。眾多茶席依照二十四節氣排列有序,體貼詢問我們可以盤腿席地之後,才將我們分配在“夏至”的低榻式茶席。接待我們的是一個溫柔可人的年輕茶農,她告訴我們,這樣的活動是農會(相當於吧)出面組織的,茶農不需要交錢。活動只是推廣和交流,可以互換名片,卻不現場買賣。按時間分品茶場次,如果喜歡也可以一直待在裏邊。
台灣人對最古老的文物、文化的“活化”也讓我替台灣的孩子倍感幸福。在台灣故宮,一樓就有一間類似兒童遊戲室的房間,裏邊是圍繞文物、古代文化的一些遊戲設置,文字演變做成了魔方、《清明上河圖》之類的古畫做成了拼圖,鎮館之寶翡翠白菜、橄欖核小舟的圖樣下方,固定一個黑布袋,手伸進去,可以撫觸雕刻的感覺。整整一房間都是這一類的遊戲。别說小孩子,就連我玩得高興,把紀念品忘在一邊也全然不覺。
二樓新媒體展廳裏,小孩子可以與這些文物全方位互動,那些久遠年頭的古代文物就這樣在遊玩中不知不覺和小孩們親近、熟悉起來,同時親近和熟悉的還有東方氣質的審美和優雅。
不管是台北故宮、西門紅樓、林語堂故居,還是誠品書店、華山文創元,所到之處各種文化活動目不暇接,完全是他們生活裏的一部分。
我們在的那個周末,國家大劇院正在上演林懷民雲門舞集的新劇目“稻禾”,打聽能否去看,司機斷然說道,“絕無可能”,兩三個月之前票已經訂光了,實在想看可以通過大劇院外面的大屏幕來看,想起桂綸鎂演的那部電影《經過》裏還真有這樣的畫面。
也許更注重文化消費和精神追求,在誠品書店,書和碟片的價格相對高於啤酒和咖啡。
就是受着這樣的滋潤和浸淫吧,台灣人大多帶有一種文藝氣質。在國立台灣大學的宿舍樓門口,我看到兩位似乎是清潔工的大叔,工作之餘,坐在門口,一個淺撥吉他,一個低聲吟唱。
也許源於心靈的追求和自足,台北人臉上流露着從容和篤定,不驚慌、不掙扎、不焦慮,那是一種我喜歡的表情。
一次旅行,不需要華麗,也可以帶來心靈的滋養。
“閑了,就工作;累了,就出遊。”說這話的,就是一個台灣人,他叫張雨生。

林語堂故居裏伉儷情深的親密照

台北西門紅樓博物館一樓的咖啡館

西門紅樓有6間文化創意的小店鋪,被稱作16工房

台北華山文创园對原有廠房旧橱窗進行簡單而巧妙的设计

台北華山文创园中一个小型的关于梦想的展览

在西山文創園高山茶推廣的主題活動中,和茶農一起品茶,聊天

在故宮,有《花氣薰人貼》、《寒食帖》、《清明上河圖》等古字古畫做成的拼圖供小朋友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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