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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年龄给我们的生活以辽阔的空间,
像顽皮的孩子享受着成长的欢腾。
我们虽然身穿父辈的军装,
但是瘦弱的躯体并未真正长成。
我们同样顽皮,同样好奇,
同样恶作剧频仍,人来疯。
是谁一夜间剃成几十个光头,
上课时,一声脱帽,蓬荜光明。
是谁对那辆三轮兴趣盎然,
如降伏烈马,挥鞭驰骋。
又是谁为抢红薯跌坐笼屉,
一股热气在他的尊臀上升腾。
是谁顽皮的举动玩到“天空”,
百米高的伞塔上来去从容。
是谁恐黑而不敢单独如厕,
一不留神将锦绣江山绘在被中。
是谁为充饥时常鸣叫的肚皮,
趁夜潜入食堂偷走预藏的“布丁”。
又是谁突发奇想抛下银线金钩,
把令人垂涎的薯干钓的一空。
是谁把福尔摩斯讲的出神入化,
一张“白脸”吓出女孩的午夜惊疯。
又是谁“残无人道”地将蚂蚱送入电键,
面对痛苦的痉挛来验证导体的功能。
是谁把对美食的贪欲带到教室,
抄报纸上探问鸡蛋炒的究竟。
年轻是人生不可逾越的阶段,
率性而为,难以持重。
但它心如碧空无阴霾,
眼似澄江,涤尽尘埃流清明。
七、
八个月的生活呀,已经定格为历史,
三十六载离别呀,都觉得有些陌生。
搔一把斑白的鬓发,
不知哪一根还残存当年青春的色素,
清一下沙哑的嗓音,
不知哪几声会还原已经生疏的激情。
也许儿孙们看到我们的博客,
会讪笑这些癫狂、沉醉,甚至自恋的妪翁。
我们不管,我们不屑,我们不醒,
因为那是人生中一段最为靓丽的风景。
我愿秉笔疾书让摩尔斯电码重现纸上,
再抖手腕,把滴答的讯号发往天空。
我愿拔一把稗草,插一插秧,
让劳动把僵化的身子股松一松。
我愿再睡一次上下铺的硬板床,
回味一下兄弟们的汗脚和鼾声。
我愿紧急集合的哨音再次炸响,
让懒散的神经找回青春的冲动。
我愿再捧出那本发黄的“毛选”,
让信仰的情愫重拾那份真诚。
我愿背包带的勒痕又现双肩,
回头审视当年曾经许诺的使命。
我愿再到三食堂去帮一帮厨,
烧茄子的滋味能反刍少年的“食”情。
我愿从新扛枪来站一站岗,
让往日的“敌情”唤起久违的惊醒。
我愿再返靶场回望那伞塔挑落的余晖,
祈祷难忘的八月生活在那个瞬间重逢。
我愿南开园里我们的军歌再次嘹亮,
156个报训队同学欢聚一堂,再振雄风。
啊,那时我们正年轻。
年轻是美丽,年轻是约定;
年轻是童稚,年轻是豪情;
年轻是一首百唱不厌的童谣,
年轻是一场刻骨铭心的欢梦。
当我们鸡皮鹤发,岁值天命,
报训队就是好汉夸口的当年勇。
当我们儿孙绕膝,桑榆暮景,
报训队就是返老还童的青春梦。
即使有一天我们僵卧病榻,
彼此的思念寄托互道的珍重。
肯定有一刻我们要化烟,
在灵魂飞升前我们发出约定。
天堂里大家重归那个班排那间屋,
再叙一叙那段岁月那份情。
在时间的长河里,我们将永不分离,
在空间的苍穹中,我们将永远年轻!
张亚利 2006年3月写于一隅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