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上篇说到1989年10月底，我在宁波大学任教的日子）

1989年11月16日 星期四
    我今天早上6点钟起来，7点钟赶到协作大厦吃早饭。
    7点半，我和陈仁，还有会议代表们一起，乘旅游车去游奉化溪口，分乘两辆面包车。
    久闻奉化大名，今天才得以亲历，我们游玩了武岭门、文昌阁、丰镐房、千丈岩、雪窦寺、妙高台和武岭中学等景点。每人拍摄了二张照片，一张在文昌阁，另一张在妙高台。
    午饭我们是在雪窦山上的聚泽园餐厅吃的，每人两个菜。每人还发了一包奉化特产千层酥。奉化的大芋头可真特别，一般芋头像土豆，而这里的芋头却像红皮萝卜那么大。
    陈仁在妙高台上买了一盆五针松盆景，我帮他提下山来。
    我们是下午3点钟回到协作大厦的；4点钟，在大厦二楼会议厅举行闭幕式。
    5点半会餐，菜很丰富：红烧鱼、白斩鸡、烧螃蟹块、辣椒鱿鱼、鳝丝茭白、虾仁茭白、茭白肉丁、辣椒肉丁、油炸汤团和辣椒炒猪肝，还有啤酒。尽管这样，吃得时候，那些老代表们还在说，前几次开环保会议时吃的发的东西，都要比这次好得多！这阵正赶上国家在治理整顿的风头上，不得不避着点。
    吃完饭，环保所所长开车回去时，把我和陈仁也顺带送回宁波大学去了。忙碌了几天，我也该休息一下了。

1989年11月17日 星期五
    上午，我在宁波大学1号楼的2楼大教室里，听朱奇武教授的讲座《国际投资的几种形式》，他讲了一上午。
    罗俊明中午告诉我，系里已经决定让我当教学秘书了，说想培养我。罗俊明几星期前就说系里要设教学秘书了，问我愿不愿意干，我说愿意；冯当时给罗说，他还问了郑孟状和俞德鹏，他们也说愿意干。罗告诉我，为什么选中我？另一个条件也不错的郑为什么落选？原因是考虑了我们几个的教学科研能力和管理能力。
    晚上，我去校内宾馆的105房间和朱奇武教授聊天。我问他法大那些教师们的情况。我也提到了刘骏祥，他说他记得的：说骏祥的社会经验很丰富，是起士林的经理或是副经理。我也听骏祥讲过的，也不知是真是假。

1989年11月18日 星期六
    上午我们法律系老师开会，宣布我为系里的教学秘书。原来冯惠玲兼任行政和教学秘书，现在学校让各系专设教学秘书。这样，我就成了宁大法律系的第一任教学秘书。冯振堂说是暂时的。
     晚上，我和俞德鹏去朱奇武那里聊了一会儿，又去陈仁那里坐了一会儿。陈仁说他明天要去宁波北仑区看他岳父，让我同去。

1989年11月19日 星期日
    我早上6点钟起来，和陈仁一起去宁波北仑区的大碶镇，我们先乘车到镇海，然后摆渡过去的。在车上，我碰到了88班的班长孙海雄。
     早饭，我们是在镇海一家个体小饭店吃的：我吃了六只生煎和一碗馄饨，一元钱；陈仁吃了一碗咸菜肉丝面，要二元。陈仁还给岳父买了两瓶白酒，比市里要贵一元钱，为此他很不高兴。
    陈仁的岳父是这里一家沪甬联营厂的技术顾问，他陪我们参观了这家厂——华东电力设备成套联营公司宁波电力成套厂，陈仁的妻妹夫妇目前都在这个厂工作。
    他们亲戚聊着，我独自在大碶镇上走走；买了一条本白的棉毛裤，和一本五角丛书之《人类家庭内幕》。
    午饭是在陈仁的妻妹家里吃的，菜不多，但还不错，有香肠、白斩鸡、红萝卜、鲫鱼塞肉、芹菜炒肉、菜花蘑菇、蹄膀炖青菜和绍兴酒。午饭后又坐了一会儿，我们就走了。
   回来乘41路车时，我抢了二个位子，偏偏别人有座号，我们极不情愿地让了，搞得我们很扫兴。

1989年11月20日 星期一
    上午我去贸城饭店值班，晚上我去听朱奇武教授的讲座，在6-316，讲《美国法律与社会生活》，6点钟开始的。我5点半去接朱教授，带他去教室，完后再送他回去，又聊了一会儿。老头思维很清楚，也很健谈。
    我帮小俞拿回一封挂号信，信里说他姨夫涉嫌一件纵火案，家里让他赶快回去，他准备当夜就走。可怜的小俞碰到的怎么尽是倒霉事呢。

1989年11月21日 星期二
    晚上还是我接送朱教授，听他的讲座《海南经济开发的几个问题》，完后又去他房间里聊了一会儿。
    中午12点，我们在校内宾馆的小餐厅里会餐，参加者有朱奇武、高隋杰、陈仁、毛校长，以及系里的冯、罗、翟、胡、曹，加上我，正好十个人。我带去一瓶西凤酒。菜还不错，标准是100元，另加二瓶加饭酒和二瓶可乐，菜有烤鸭、白斩鸡、大闸蟹、糖醋鱼、鳝丝茭白、辣椒鱿鱼、盐水大虾、辣椒虾仁，菜心蘑菇、油炸豆腐皮包肉和鲫鱼汤，菜几乎全部吃光了。我是唯一的年青人，而他们几乎都是教授、副教授；所以我就不能像开环保会议那样，旁若无人地放开大吃了，结果我都没吃饱。罗俊明之前就说了，这次会餐，我们系里的就餐者要分摊就餐费的。
    完后，我们全体会餐者在小宾馆前合影留念。

1989年11月22日 星期三
    上午，我和冯、曹、丁送朱、高二位教授走，先送朱到机场，再送高到轮船码头。
    我早上去帮朱教授退碗、退钥匙，还送给他几件小礼物：一条印有苍鹰的手帕，一双深蓝色的丝袜，和一个印花布提兜。提兜是我开环保会议时发的，我说这是送给他夫人的。
    送完回校10点钟，我马上赶到教务处去参加一个会议。我们学校11.27-12.20，要举办“国际经济贸易”系列讲座，请北京的专家来讲学。学校为此专门成立了讲座会务组，我和郑孟状，还有教务处的陈雅芬，以及工商经济系的许琳是会务组成员，小郑目前去广深开会了，上午，我们三个人研究了一下如何开始工作。
    学校拉来无核蜜桔，卖6角钱一斤，我帮陈仁买了十斤。
    今年桔子特别多，不过尽是青黄色的，多吃没吃头。校内外的马路上，铺满了桔子皮，听说让家境困难的学生帮着在外面晾晒桔皮，一卡车80元。一时间，学校被浓浓的桔子味笼罩着，走在校内，烂桔子味灌满鼻腔；但在阳光灿烂的时候，铺在路上的桔皮黄黄一片，也很好看。

1989年11月23日 星期四
    大堂妹文霞国庆节寄来一张明信片，今天又来了一封信，说很想离开定海，调到我这里来。
    今天在系里，罗俊明把化验单交给我，是上次校卫生室验血的报告单。罗说：你可不敢有病呀，你现在是我们系里的主要教员。我没当一会事，随便把单子塞进了口袋里。
    晚上我去陈仁那里聊天，一会儿，邹日强也来了；小邹是华政毕业的，陈仁是他的老师。我只顾着和小邹说话了，把陈仁冷落在了一边；深谙人情世故的小邹见状，马上起身告辞了，我也走了。我过后一直后悔：为什么我没有在小邹一来就走呢？真没办法，我总是坐得时间太长，而不会适时告辞。
   
1989年11月24日 星期五
    今天我仔细一看校卫生室的报告单，单上写着乙肝；天哪，这还了得！我晚上到医务室，孙主任说我可能有肝炎，让我星期一去宁波市里的第一医院复查。
    下午我和罗俊明一起排下学期的课。末了，罗说：你很适合做这方面的工作，说明我们选你是选对了。
    罗说他问了学生，87级学生说我的《婚姻法》课讲得很生动。罗说：说明你很有讲课能力；但也指出，学生说理论还讲得太少了。今天上午，翟宏图老师来听我的课，完后说：你讲得蛮好的，挺生动的。
    宁波广播电台的女编辑王甬平，看了我们去东钱湖的联谊成员名单后，约我去她那里一趟。因为郑孟状的女朋友在电台工作，我就向小郑打听她；小郑说她30来岁，在电台新闻部搞外事采访，小郑笑着问我：她让你去她那里玩吗？我今天去和她见面，她目前单身，已经31岁了，一个人住在电台里面，小房间布置得挺有情趣的；我明白了，她说要给我介绍别人是假，自荐才是真。我从她不自然的话语和表情中，就可以清楚地看出这一点，可惜这姑娘年龄太大了。

1989年11月25日 星期六
    上午我本想去尹江岸的，可到系里一看，冯惠玲没来，系里没人值班，我就在系办呆了一上午；先和冯振堂又和罗俊明商量下学期的课怎么排。
    下午1点钟，我到教务处。陈雅芬让我去6号楼抬梯子，然后去阶梯教室挂横幅。可真是的：负责接待和陪同旅游，这样好吃好玩的事都让行政楼的人给抢完了；剩下的杂事却让我们教师来做，贴通知、收门票、擦黑板、倒茶水，好像我们教师只配做这些粗活儿似的。今天本说好许琳也来的，但没见来；郑孟状换成了徐剑虹，徐也没来。我一肚子不快，借口有事走了。
    下午，我去尹江岸的消协，我买的那双劣质仿意大利皮鞋，退了8元钱；20元买来的，穿了两个星期，这次一律都退8元钱。
    晚上陈仁来说，星期一要去鄞县参观，我去他房间看了会儿电视。他非常想调到我们宁波大学来，他和曹子丹是同乡加同学，曹又和王守渝是留苏同学。我让他去找曹，让曹向王推荐。

1989年11月26日 星期日
    上午9点，我们系的87、88、89届学生，和教师一起去小港参加“89宁波对外经济贸易协作研讨会”；86届学生昨天去过了，这次全校师生分批去参加展会。
    10点半到那里，12点回返。我们匆匆浏览了一下，也要1个半小时，可见内容之丰富。如果是在京沪看到这样的展会，也许觉得平常，而在宁波，就让我惊叹展品的丰富了：食品、服装、鞋帽、家电、家俱、玩具、工艺品、旅游品和厨房卫生设备等，东西还真不少！
    回到学校已是下午1点半了，食堂的菜全卖完了，我只好买点饭，用开水泡泡，又买了包榨菜。
    翟宏图前几天给我说，他下学期想上《自然资源法》；我开始纳闷：一向精明的翟怎么会自愿加课呢？今天我才明白了：翟极力向罗推荐他在南京的一个同学来讲课，和他合讲《自然资源法》。这门课还值得合讲？邹日强也从母校华政请了一大批老师来讲课，我们的课成了一种特殊礼品了。道理很简单：来讲课就可以乘飞机、坐软卧，还要安排旅游，给讲课费，加上老友相聚，畅述别离，游山玩水外加赚点外快，岂不美哉！

1989年11月27日 星期一
    今天的事情原本就很多：早起验血，上午去贸城饭店值班，下午听讲座。这是前外交部长黄华的夫人何理良来讲的，也是这次国际经济贸易系列讲座的第一讲。
    可是，陈仁要带学生们去鄞县参观，让我一起去，我不好推辞，就陪着去了，其它事也都干不成了。我们早上8点多出发，到下午3点多才回来。
    先去了宁波针织厂，接待我们的是该厂设备科科长孙玉杰；这是一位北京知青，先是插队到了山西，后又调来的。他带我们参观了该厂的废水净化池。
    又去宁波丝绸印染厂，葛厂长和副厂长都来接待我们了；先介绍该厂的废水处理情况，然后安排我们吃午饭。学生们按4元钱1份的标准吃客饭，每人交5角钱。我和陈仁，以及陪同我们的鄞县城乡建设环保局，鄞县环境保护监测站的林祝民工程师、王主任，以及该厂的副厂长，加上我们的司机，在小餐厅大吃了一顿。一桌饭花费了100元，菜有：咸蟹、白斩鸡、红烧鱼、盐水虾、酱牛肉、腊羊肉、交白鳝丝、鱿鱼辣椒、芹菜香肠、韭黄肉片和虾仁汤。
    饭后，该厂一个主管环保的工程师陪我们参观了厂房，和一个效益不理想而停止使用的废水处理站，然后是座谈会。王、刘两位长期做环保工作，深知环保工作的艰难，他们的讲述内容丰富，使长期脱离生产第一线的老师相形见绌。中国的事情可真难：环保要求高，可化工业生产却跟不上，立法又缺乏经验，真是矛盾重重。
    该厂生产的白色真丝布匹是出口产品，外国人只要白布、不要花布，他们把白布拿去用新颖工艺印染后，再返销给我们；我们国家由于化学工业、机械工业和电子工业的落后，使我们的印染质量差，只能白吃亏了。
    是该多出来走走看看的，我本来不情愿去的，所见所闻却使我想了很多，感触颇深！

1989年11月28日 星期二
    早上我去宁波市里的第一医院验血。完后，我在宁波二百买了一件深兰色的四平针半高领羊毛衫。
    陈仁要学报，系资料室没有了；中午，我先到校刊编辑部去拿，晚饭后我再给他送去。这老头事可真多！
    下午1点半，我在阶二教室门口守门，验听课证。2点-4点半听讲座，国际经贸系列讲座的第二讲《国际经济组织和国际贸易问题》，主讲是李仲周。

1989年11月29日 星期三
    上午我去贸城值班，早饭是在东门口的小点心亭吃的，江米糕团，已经几次在这吃了；这里的江米面点心，价钱只是西安的三分之一。
    午饭是在宁波汤团店吃的，小笼0.77元一笼、水饺0.88元一碗.
    在东门口的服装四厂门市部，我买了一件尼龙绸面的晴纶棉袄，加克式，草绿色的，46.2元。
    下午系里开会，选四名校职代会代表和二名校工会委员，还有订教材和学文件等事。
    这几天我忙的，连到校保卫科去取身份证的时间都没有，今天我才在开会之前去随路取回来了。

1989年11月30日 星期四
    下午在阶二教师听国际经贸系列讲座的第三讲《当前国际经济形势》，主讲是北京经贸部国际贸易研究所的研究员邵祖泽。